与子倾山河 第30章

  许一三眼睛眯了会儿,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缓缓撑起身子,有些迷茫地看着拓拔嘉誉道:“嘉誉?”

  正在倒水的拓拔嘉誉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许一三,犹豫地唤道:“呈徵哥…哥…”

  许一三眸波沉静,冲拓拔嘉誉淡淡地笑了:“嗯。”

  拓拔嘉誉水也不倒了,激动地走过来,抓住许一三:“呈徵哥哥,真的是你啊?”

  许一三“嘶”了声,拓拔嘉誉连忙松开他:“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昨天你对我视若罔闻,我还以为不是你呢。”

  许一三浑身都疼,拓拔嘉誉连忙给他垫了下被子让许一三靠在那里,许一三抬眼看着他,温和道:“嘉誉长大了,也长高了。”

  “一别三年,肯定会有变化了,倒是呈徵哥哥,怎么会给人做家仆呢?”拓拔嘉誉笑着说。

  许一三神色凝重,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从头说起。

  虞国太子季呈徵,拜访郢国途中,在自己国家境内遇害失踪,失去记忆辗转流落到郢国鬼市,阴差阳错被许丞相之女许娴带回了家。

  季呈徵无奈地笑道:“就是这样了。”

  拓拔嘉誉不好意思道:“呈徵哥哥,你…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不怕我说出去吗?”

  季呈徵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怕。”

  拓拔嘉誉连忙拍了拍胸脯,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季呈徵笑着点了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开口:“嘉誉,我听说齐国被…你还好吗?”

  拓拔嘉誉自嘲地笑了笑:“我好的很啊,只是姐姐…太委屈了。”

  季呈徵安慰道:“知耻而后勇。”

  拓拔嘉誉点了点头,问道:“呈徵哥哥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季呈徵略一思索,道:“我想先联系一下虞国暗兵,之后再做打算。”

  拓拔嘉誉嘱咐道:“你要多加小心。”

  季呈徵点了点头,然后,温白和江季白就进来了。

  温白看季呈徵醒了,大呼小叫道:“阿三兄啊,你可终于醒了。”

  拓拔嘉誉站了起来迎接他们,温白捏了捏拓拔嘉誉的肩膀:“辛苦你了,阿誉。”

  江季白问道:“头疼不疼?”

  季呈徵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什么大碍。”

  “这就好。”温白夸张道:“你是不知道昨天你有多惨,我还以为你要驾鹤西去了呢。”

  “……”季呈徵有些尴尬,没死成,对不住了。

  “对了。”季呈徵抬头看向温白:“乘月呢?”

  温白如实回答:“没见她,估计还被她爹关着吧。”

  “谁说的?那老东西管的住我吗?”许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季呈徵看了过去,神色淡漠,目光灼灼。

  带着以前的记忆来看许娴和什么也不知道的看许娴感觉很不一样,季呈徵勾了勾唇角:“乘月。”

  许娴走过来,松了口气:“亲娘啊,你可终于醒了。”说着,摸了摸季呈徵的头:“头还疼吗?不好意思啊,昨天让你摔着了,我也是关心则乱。”

  季呈徵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幸好摔了,自己才能恢复记忆,无论何时,许娴都是自己的贵人。

第32章 矛盾

  温白将胳膊搭在许娴的肩膀上,揶揄道:“你爹怎么罚你了?”

  “他没罚我,把我当祖宗供着。”许娴讳莫如深道。

  “是你神志不清了,还是你爹气傻了?他没收拾你?”温白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你在宴会上那么一通闹。”

  许娴一脚踩在床沿上,对自己比了个大拇指,无奈且骄傲道:“没办法,姑娘我国色天香,一笑倾城,风度翩翩,仪态万千,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温白煞有其事地怀疑道:“你怎么净说胡话?莫非昨天摔着脑袋的是你?”

  “滚。”许娴瞪了温白一眼,然后,不屑一顾道:“皇上瞧上我了呗。”

  “啊?!!!”

  在场的人震惊地张开了嘴巴。

  江季白难得结巴道:“太…太荒唐了吧…”

  许娴道:“魅力太大,唉~苦恼。”

  温白调笑道:“怎么觉得你还挺引以为傲啊?”

  许娴美滋滋道:“我觉得我特牛,寻常女子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吧,我就不一样了,干脆利落果断地拒绝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不是贪慕虚荣的女人!”

  “不对啊。”温白靠近许娴道:“你不是说你要是没喜欢的人就嫁一个有权有钱的人吗?皇上还挺符合的,或者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你蠢吗?”许娴叉腰没好气道:“那皇帝老头比我爹都老,万一哪天死了,我还得给他守陵?我大好年华守着一个糟老头子?我有病啊我!”

  拓拔嘉誉想了想自己姐姐的遭遇,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没那么容易打发吧。”

  许娴无所谓地摇了摇手:“管他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阿三的身体给调养好。”

  温白突然道:“呀!阿三兄,你脸色好差啊!”

  许娴立刻紧张起来,她坐在床沿,摸了摸季呈徵的头:“怎么?头疼啊?”

  季呈徵抬手把她的手握住了,放了下来,牵强地笑了笑:“…没事。”

  许娴忽然凑近,怀疑地盯着季呈徵:“没事吗?你该不会摔傻了吧?”

  季呈徵躲闪着许娴的目光:“没有。”

  “没有吗?”许娴挠了挠头:“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季呈徵思索了下,摇了摇头:“我想休息一下。”

  “困了?”许娴理解道:“行,那我们中午再过来。”

  “乘月。”季呈徵轻声唤道。

  许娴刚站起来,闻言回身:“怎么了?”

  季呈徵抬眸看向她:“能留下陪我一会儿吗?”

  许娴大方地点了点头:“好啊,你是嫌闷了吗?刚好,我昨日看了本志怪小说,讲给你听。”

  温白,江季白还有拓拔嘉誉十分有眼色地走了出去。

  “哎!”温白走在江季白和拓拔嘉誉的前面,面对着他们倒着走,神秘兮兮道:“你们发现了吗?”

  拓拔嘉誉糊里糊涂道:“什么?”

  江季白用一种早已料到的语气道:“不就是许姑娘待阿三不同,阿三也对许姑娘很上心吗?”

  温白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不会让我说吗?”

  “不是你问我们知道吗?”江季白回怼道。

  拓拔嘉誉异常肯定道:“那不会。”

  江季白和温白同时看向他:“为什么?”

  “因为…”拓拔嘉誉一时语塞,总不可能说季呈徵是虞国太子,不可能喜欢上郢国丞相的女儿吧。

  拓拔嘉誉想了会儿,振振有词道:“许大哥是下人,许姑娘是小姐,不会的吧。”

  温白用一种大人的语气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啊?你知道女子的字只有亲密的人可以叫的吗?你没听见阿三叫乘月什么吗?”

  江季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也叫了?”

  温白解释道:“我跟她是兄弟,她跟我是姐妹。和阿三可不一样!”

  拓拔嘉誉摇了摇头:“没听懂。”

  江季白思索道:“不过,刚刚许姑娘说皇上看上她的时候,阿三的脸色都变了。”

  三人又嘀咕了会儿,拓拔嘉誉说要去给她姐姐请安,就先离开了。

  等四周没人了,温白才拉住江季白,正色道:“季白,我这几天听说了一件事,我先告诉你一声…”

  江季白看他义正言辞的,调侃:“怎么?你升官了?”

  “哎,别闹!”温白捏了捏他的肩膀。

  “你说。”江季白带着笑意道。

  温白瞄了瞄四周,悄声道:“有人密奏御贤王在江南有自己的私兵。”

  江季白立刻不满了:“开什么玩笑?”

  “先不说开不开玩笑,豢养军队可是大罪,你有没有留意过你爹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温白问。

  “你什么意思?”江季白没好气道:“我自己爹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温白嘱托道:“可是无风不起浪…你还是回去问问御贤王…”

  “我爹要是对这天下有意,就不会等到今天。”江季白语气生硬道。

  温白急了:“我不还是担心你吗?万一出事了,你不也得受牵连?”

  江季白不甘示弱:“你说的轻巧,若是被这样揣测的是你爹,你也这么冷静吗?”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住了。

  半晌,两人对视了一眼,温白从江季白身边略过,轻声道:“我和我爹对彼此都是无关紧要的,要是我的话,估计…会很冷静。”

  江季白这才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温…”他猛地回身想拉住温白,却发现温白走远了。

  明明知道温白在温家的情况,还这么出口无状,江季白很懊恼,但为什么自己这么激动?

  因为温白说出了自己许久以来一直担心的事吗?

  父亲夜里经常不见,姐姐对此讳莫如深,温白…说的是真的吗?

  温白边走边自责,真是的,江季白那么敬仰他爹,自己应该再委婉些,他不轻不重地给了自己一耳光,刚好被从帐子里出来的温玄撞见,温玄不冷不热地开口:“呦!知道自己混账给自己一巴掌?”

  温白讪讪笑了笑,忙得把手背后:“我…挠挠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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