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是我的,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江季白看着满的行李,有些不痛快。
温白知道他的心思,忙道:“嗐,这些是我要拿出去救济灾民的,是吧表哥?”
“是。”常修儒微笑道:“我这就拿下去分给灾民。”
“…好。”温白笑容里有一丝苦涩。
走到窗口时,常修儒对江季白微微一笑道:“世子,你们聊。”
江季白颔首示意,常修儒出了门,温白心想,造孽啊。
他看江季白纹丝不动地站在窗边,于是道:“进来吧。”
江季白不高兴,他想起一个捉弄温白的法子。
他直接坐到窗沿上,抬手打开盒子,翻着手中的信,悠哉悠哉地念道:“江季白,你在江南可好?我来了桑海,桑海这里可好玩了,下次你来带你赶海…”
“这里的海味儿我吃不惯,不过菜式挺精致的,我猜想你一定喜欢。”
“府里来了个先生,也喜好穿绿袍,跟你一样矫情,端着个架子,不过许是看你惯了,我觉得他穿绿袍不如你好…”
江季白语调懒洋洋的,温白听出来了,这不是自己写给江季白的信吗?
温白跳了起来,冲了过去:“别念了!”
江季白从窗沿上灵敏地跳了下去,笑着念道:“今儿天气挺好的,你那里怎么样?你为何不给我回信?还在气吗?我是有苦衷的。”
温白觉得尴尬,这都是一开始去桑海时写的,都是一些无聊小事,真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何要写,太尴尬了,温白一边抓住江季白,一边道:“有意思吗你,别闹了。”
江季白一边躲闪着,一边嘴巴也不闲着,温白左右抓不到他,正准备放弃时,江季白突然停住了,温白连忙拽住了他,得意笑道:“哈哈哈,这下跑不掉了吧。”
江季白继续盯着手中的信,放缓声音念道:“江季白,其实…我大哥出事了。”
温白愣了愣,他脸颊发烫,一把夺过了江季白手中一沓子信,转身往书桌旁走去,轻松道:“嘲笑人也不带这样的,江季白,愈发出息了,啊?”
江季白站在原地,看着举止有些慌乱,脸色故作轻松的温白,一语不发。
温白把手中的信随手撂在了桌子上,等了许久也没听见江季白有反应,就故作凶狠道:“哎,问你话呢。”
江季白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沉吟道:“温白,我不知道你给我写了这么多信。”
“……”
江季白自责道:“我阿姐把你给我写的信都扣下了,我也是今天才拿到的,我…不知道你去了桑海,也不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温白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原来是没收到信,我还以为你一直在生气呢,嗐~吓了我这么久。”
江季白走了过来,坐到温白身边,懊恼道:“我以为你在天渊城,给你写了好多信,你也没回信,我还以为…你在生气。”
温白噗嗤笑了:“俩傻子。”
“你才是傻子!”江季白。
温白手贱地去挑人家下巴:“我本来就没你聪明啊。”
江季白不动,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温白。
温白:“……”他想剁自己的手。
第120章 他给寸,他进尺
“你吃了什么?”温白镇定道:“一嘴的饭渣子。”
江季白啧了一声,一巴掌拍飞了他的手。
温白扑哧笑了。
江季白瞪了他一眼,伸手想去拿案几上的信,却被温白拍开了,温白似笑非笑道:“干吗?”
江季白理所应当:“我还没看,看看不行吗?”
温白把信推远了些,笑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不就得了,信里都是废话来着…”
没等温白把话说完,江季白脸色就沉了下去,温白看他一脑门儿官司,认命得把信推到了他面前,无奈道:“看吧看吧看吧,你那脸黑的…”
江季白拿过信,安静地看了下去。
“江季白,我跟倭人做成了生意,厉害吧?”
“修儒表兄说,现在救我大哥还不是时候。”
“温家那群老头总是挤兑我,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撂挑子没几天,他们就来求我了。”
“这几个月来可好?我没想到有这么多事需要处理,我都要晕了,不过想想江南比桑海还大,你肯定比我还辛苦吧。”
“听南来的商人说江南现在一片富庶,百姓安居乐业的,你真是不错啊。”
“江季白,这里发生海啸了,许多百姓遭了难,我心里挺难受的,若是我大哥在这里,一定比我做的好,可我都快一年没我大哥的消息了。”
……
江季白看着看着就觉得喉咙仿佛被哽住了似的,一封一封地看完,难受地想抽自己几个耳刮子,温白那几年得是有多难啊。
江季白与自己生着气,一声不吭地压了压信,把被温白弄皱的地方压平。
温白看他情绪低落,就逗他开心道:“哎,我说,你真给我写了信?”
江季白比了个五寸左右的距离:“绝对有这么厚了,反正比你写得多,字也比你好。”
“呦!”温白乐道:“那日后回了天渊城我可得好好瞧瞧。”
半晌,江季白才开口:“很难吧?”
“哈!”温白扯了扯嘴角,笑看着江季白:“老子是谁啊,内能舌战老头,外能降服倭寇,你是没看见老…我有多意气风发,不愧是老常教出来的人啊。”
“常公子一直陪着你?”江季白压信的力度重了几分。
温白似笑非笑:“吆~夏侯兄不也一直陪着你?”
江季白不轻不重地哼了声,没有言语。
温白后悔自己多嘴,他觉得气氛变很奇怪,明明才四月份,为何觉得后背的空气如此燥热。
江季白阴沉着一张俊脸,借着压信的由头把信锤的咚咚响,仿佛这就是温白的脸。
温白制止了他,夺过了那一叠信,笑道:“既然你看过了,就扔了吧。”
江季白愣了下,脱口而出:“不许扔。”
“啊呀,你留着也没用了是吧?”温白把信往自己身后藏,这么丢人的东西才不想被江季白拿着时时嘲笑呢。
江季白扑身去抢,道:“不行,你写给我了,就是我的。”
温白往后仰了仰,把信换到了左手,江季白扑向他的左边,忽然,江季白心生一计,他默不作声地勾了勾唇角,不去理会信封,偏了下身子,扑到了温白身上。
温白刚想站起来,就被江季白扑了个满怀,他还以为江季白摔倒了,急忙扶住江季白的肩膀,担忧道:“小心!”
江季白趴在他胸口,轻轻动了动,发出了一声闷哼,温白将脸凑近,怀疑道:“你真摔到了?”
江季白忽然抬头,温白就对上了一双温凉如水的眸子,世子爷得逞般地笑了。
温白松开江季白,不露痕迹地移开眼睛,笑道:“使诈呀,嗯?”
江季白抬了抬身子,往上凑近温白,温白刚想起身,就发现江季白趁机跪坐在了自己身侧,他虚伏在自己身上,双手还握着自己的肩膀,正眸光流转地俯视着自己。
温白一时大意,竟被压制死了,他故作镇定:“起来。”
江季白当然不会起来,他伏身凑近温白耳畔道:“你昨晚是什么意思?”
温白的脑海里顿时浮现了昨晚的场景,他脸颊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啊?呃…”
“你不讨厌的,是不是?”江季白好听的声音带了些蛊惑的味道,唇畔还不停地蹭着温白的耳朵。
温白呼吸都放缓了,他何止不讨厌,可他…他不能…
江季白左手顺着温白的胳膊往上摸,最后握住了温白的手腕,另一只手还按着温白的肩膀,轻轻抬了些头,直视着温白的眼睛:“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再亲近一点是吧?”
温白霎时方寸大乱,是吧?是吧?
江季白不再靠近,也没有退开,他就那样温和地看着温白。
温白心神恍惚,理智和感情不断地挣扎。
温白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江季白抢先开了口:“不知道的话…我们试一下,好不好?”
试试?温白茫然了下,看向江季白,后者笑得开怀。江季白直接伸手摸上了温白的脸,凑近压低声音道:“你昨晚没做下去,是不知道男人之间是如何的吗?”
温白:“……”真想让你看看老子知不知道!
江季白看温白无语的样子,忍不住低低一笑。江季白声音原本是属于清朗无暇的,此刻他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稍带了些磁性。
温白像是被小猫轻轻挠了下心房,一时鬼迷心窍竟然没有拒绝江季白。
江季白原以为自己是要被温白掀翻的,可温白却是无措了起来,江季白心中雀跃,也许,他在温白心里的地位,比他想的要高一点?
既然你自己不推开,那就别怪人耍流氓,江季白如是想着,就缓缓凑近了温白,渐渐的,两人呼吸声都错乱了。
好死不死,门被嘎吱推开了。
温白:“……”
江季白:“……”
门口的常修儒:“……”他看到了什么?!
天地良心,他只是怕江世子掐死温白才过来解围的,可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江季白略显慌乱地坐起来,故作镇定道:“修…修儒兄。”
常修儒尴尬道:“我…我来给小白针…针灸…”
温白看着脸比纸薄的两人,觉得好笑。
他给江季白台阶:“表哥,江季白在拿信。”说着,温白把手里的递给了江季白。
江季白不情不愿地接了过来,他一语不发地坐着,低头整理着信。
常修儒:“哦…”
江季白抬头问道:“温白怎么了?为何要针灸?”
常修儒刚要回答,就被温白打断了,温白笑道:“打完仗之后放松放松,常年打仗的人不都是筋骨不好。”
江季白寒暄了两句,心情不错地离开了这个尴尬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