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充斥着江季白的味道,温白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他放任着自己,什么也不去想。
他这些年,过得也很苦…
当年拒绝江季白,他有多心如刀割…
无数个夜里,他都能梦到江季白,然后被他刻意忘记…
当洛逖发作时,无人知道他有多想念江季白…
洛逖!
温白猛地清醒了,他还中着毒,怎么能…他在干什么?他竟然对江季白上下其手到这个地步?他是白痴吗?江季白竟然也由着他…温白心头一片复杂。
他想给自己几个耳刮子,可眼下这情况,他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他灵光一闪,对了,他喝酒了,那他可以装醉,直接醉过去,明日就说自己不清醒,江季白大方得很,不会追究他的,况且…温白偷瞄了身下人一眼,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样想着,他就真的往江季白脖颈里一倒,没了动静。
江季白:“……”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轻轻挪开温白。他平复着呼吸,按了按眉心,确实冲动了。
不过,至少…温白心里是有他的。
第119章 自作自受
院子里传来啁啾鸟鸣,温白皱眉,扯过杯子蒙住了脑袋,气流涌动,一股熟悉且安心的味道萦绕在鼻间,温白心下奇怪,为何这被子上会有江季白的味道。
他蓦地一惊,睁开了眼睛,反应激烈地坐了起来。
这里只一床被子,经温白一扯,江季白大半个身子裸露在外面,他衣襟凌乱不堪,胸膛上青红交错…
温白:“……”
坏了!
昨晚本想趁江季白睡着后就离开,可他娘的…他娘的竟给睡过去了!
温白懊恼地看着江季白身上的痕迹,一巴掌轻轻地落在了自己脸上,他望天无语,都什么事儿啊!
他昨晚原本是想替江季白解开心结,叫他放下执念的,可自己做了什么?酒后乱…温白闭了闭眼睛,他睁开一只眼偷偷打量着下江季白,觉得心跳莫名快了起来。
娘的,真他妈好看。
明明从小看到大,该说也腻了,为何会越看越好看?
温白兰花指拈起被子,轻轻地盖在江季白身上,下床打算离开。
突然,胳膊被人轻轻拽住了,温白心头一紧,他后悔无比,醒了就该走的,还看什么看,这不就把人看醒了!
“温白。”江季白语气如常,像是那些年无数次唤温白那样。
温白只得回身,他干笑道:“你醒了啊,呃,那个…要不你再睡会儿?”
江季白撑起身子,他静静地看着温白:“你什么意思?”
温白:“我不是怕你困么…”
“我不是说这个。”
“……”
温白很快地编好了借口:“我错把你当成…”我府上服侍的侍女了。
他忽然想起昨晚江季白那无助,但又不得不妥协的神色,一瞬间,他犹豫了。
温白颔首,低声道:“我醉酒不清醒…抱歉。”
“嗯。”江季白应了一声。
温白愕然,嗯?!这是什么意思?
江季白坐起,他拢好自己的衣衫,温白看他将无数暧昧盖住,转而去看他的脸,他有些不明白江季白。
“温白,我没有收到过你的信。”江季白道。
温白心知自己昨晚一定胡言乱语了,他尴尬地笑道:“呃…天高路远的,想是丢在路上了,你不用介怀。”
“不会丢的。”说话间,江季白已经整理完毕。
世子爷清雅端正,任谁也想象不到他那衣冠楚楚之下藏着多少引人遐想的痕迹…只有温白知道。
于是他喉结没出息地滚动了一下。
江季白穿上干净的外衫,“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回身,眸色清亮。他大概知道温白的信在哪里了。
温白压根儿就没听他在说的什么,他早就不知心猿意马到哪里去了,他恍惚地想,若是昨晚他没把持住,现在两人会是什么样子。
“你怎么了?”江季白看温白心不在焉的,以为他又在盘算怎么打发自己,于是他道:“那你先回去吧。”
不给你打发我的机会。
温白:“……”
赶我?江季白在赶我?难道你不该趁机要求我对你负责吗?
呸,想什么呢,他可负不了责。
温白灰溜溜地离开了。
江季白穿戴整齐,直接去找了江允善。
江允善刚给佛龛上好香,她回身就看见了江季白,她道:“干吗?”
江季白直截了当道:“你有事瞒着我吗?”
江允善抬眼,“怎么?夏侯离溪的病赖到我这儿来了?”她冷哼:“他还真是会挑拨离间。”
江季白语气不善道:“溪哥未说是你。”
江允善淡淡道:“那你一脑门官司是为何?”
“温白的信。”
江允善身子一滞,江季白质问:“是你截下了对吧?”
江允善坦然自若:“是又如何。”
江季白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态度弄得窝火:“阿姐,你过分了!”
江允善瞪了他一眼:“我是为你好。”
“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却还…罢了,”江季白没好气道:“给我。”
江允善凉凉道:“战事在即,你还有心思儿情儿女情长?”
江季白:“你不明白,我也不想跟你解释。”
江允善脸色更难看了:“这事儿要是传开了,你要御贤王府的面子往哪里搁?”
江季白不以为意道:“我凭的是本事,旁人言辞,与我何关?”
江允善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道:“荒唐!我本以为你那时是年轻气盛,想着你会迷途知返,谁想你还是如此冥顽不灵!”
“迷途?”江季白不为所动:“与你不一样的路,便是迷途吗?”
“你简直是胡搅蛮缠!”江允善拂袖把案几上的书简扫落在地。
“你不想成亲,我喜欢温白,在外人看来,都为礼法所不容,既然如此,我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指责谁。”江季白淡淡道。
“你是在一厢情愿,温白对你可有半分心思?”
别说半分,只要有一点,江季白就会牢牢抓住。
他道:“阿姐,我不想同你吵,我有四年想不开,若此事没个了结,我会继续想不开,你若把我当弟弟,就把信给我。”
“……”
温白收拾好了七八个包裹,常修儒一进门就看他在往包裹里塞东西,他不解道:“你在干什么?”
温白头也不抬地回答:“收拾东西,回桑海。”
“……”常修儒:“你在开玩笑?”
温白麻利地捆着包:“没开玩笑,表哥你快去收拾。”
“你不打西京了?”
温白顿住了。
“你不救晏清了?”
“……”
常修儒语气温和:“小白,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逃避不是办法。”
“表哥,”温白坐在地上,他一手抱臂,一手扶额:“你说,要是有个男人趁着喝醉啃了你一口…几口,还对你上下其手的,你还愿意跟他做朋友吗?”
常修儒不太明白:“好端端的,为何要啃别人?”
温白无语,常修儒是书生,自然听不懂他这浑话,反正也不是外人,左右他也没人说。
温白直接道:“就是亲,吧唧吧唧…亲了几口。”
“……”常修儒思索片刻,惊讶道:“难道江世子对你…那样了?”
温白闹心道:“那倒没有。”
常修儒松了口气:“也是,世子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混账的人。”
温白:“是我对他。”
“……”
常修儒复杂道:“江世子…”
温白懊悔道:“没错,是他,是…是我混账。”
常修儒无语,他对温白道:“我是说,江世子来了。”
温白猛地抬头,看见了窗边的江季白,江季白抱着一个木匣子,在窗口观望。
温白哑然:“你、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