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倾山河 第117章

  “有条不紊!有条不紊!”鹊老凑近江季白耳边神秘兮兮道。

  江季白正欲说些什么,就被温白打断了:“等等,老鹊,你们认识?”

  鹊老拍了拍江季白的肩膀,满意道:“之前我路过江南,刚好季白…”

  没等鹊老说完,江季白就不慌不忙地打断了:“鹊前辈之前路过江南,帮了我一个大忙,对了,温白怎么和您认识的?”

  鹊老心思通透,自然知道了江季白不希望自己的事被说出来,也就坡下驴,顺着他把话题扯开,就开口:“哦,这臭小子…”

  温白急忙打断道:“四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还是老鹊妙手回春,给我治好的。”

  鹊老:“……”你们倒是让我把话说完。

  奇怪的是,江季白并没有追问温白可疑的打断,就对鹊老笑了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常修儒怕鹊老说漏什么,就拉着他去配药了,剩下了温白和江季白。

  温白看着两人走远,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对江季白道:“进来吧。”说着,他先抬腿往屋里走。

  江季白跟了过去,坐在了案几旁边,他看见温白案几上摆着自己昨天送上的兰草,随口道:“这兰草还是放外头比较好,多晒晒太阳。”

  温白轻轻捋了捋兰草的一片叶子,笑道:“昨夜风大,就搬进来了。”

  江季白看似无意道:“哦?你昨晚不是睡得挺早吗?”

  温白故作镇定道:“也就是清晨时,天还未亮。”

  江季白顺着他道:“起的越来越早了。”

  以前跟温白睡一起,温白也总是起的很早,夏天还好,温白一起,江季白独占一张床,凉快的很,一到冬天,温白总是把被窝弄的拔凉,搞得江季白也没心思睡。

  温白伸了个懒腰:“责任重大。”

第122章 世子难猜

  江季白瞥见了他右手上的伤,伸手想要去探看:“手怎么了?”

  温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江季白的手略显尴尬地停在了离温白的手不远处,没有再靠近,识趣地收了回来,面无波澜。

  温白回答道:“搬草时不小心碰到的。”

  “碰的有些轻。”江季白不咸不淡道:“也没碰残什么的,真是可惜。”

  “去你的!”温白笑骂道,说着就用手肘去怼江季白,江季白却身子往后恍了一下躲开了,然后继续面无波澜。

  温白:“……”江季白有些不对劲,

  温白奇怪道:“你怎么了?”

  江季白抬眼:“什么?”

  “你不对劲啊,江季白。”温白摸着下巴,匪夷所思道。

  江季白慢悠悠道:“如何不对劲?”

  温白:“有点…不正常。”今天江季白真是恪守礼仪的紧,正襟危坐着,还真像个正人君子。

  江季白斜眼看了他一眼:“不是挺好的吗?”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温白竟不知道如何去接,原本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可江季白平静的让他觉得开个玩笑都没心情。

  是啊,不是挺好的吗?江季白这个样子,没有逾矩之举,不是他所希望的吗?原本他还苦恼着如何拉开与江季白的距离,这下,江季白自己拉开了,也挺好。

  江季白主动开口,跟他交流了一下对当前局势的看法后,然后就离开了。

  温白看他离开,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心里不由得落寞起来了,伸手抚摸着桌子上的兰草叶子,从未有过的念头涌上心头:

  要是,兄长无事,他身体如常,还是那个游手好闲的温家次子,他会不会心无负担的跟江季白在一起?

  温白自嘲地笑了,怪他娘的矫情。

  江季白轻车熟路地走到了鹊老的院子里,刚进门就看见了鹊老盘腿坐在地上翻看着一本医书,江季白抱拳道:“鹊前辈。”

  鹊老回头:“哦?季白来了,有事吗?”

  “嗯,”江季白抬腿走来:“我有一兄长,他早年落水,在肺部落下了病根儿,不巧的是他昨日刚走,您能不能帮忙写个方子?”

  鹊老:“这事儿我听修儒说了,症状也大概了解了,等我晚些给你写一张方子。”

  江季白举起手里提的两壶酒摇了摇,笑道:“这是谢礼。”

  鹊老立马跳了起来,过来迎接江季白:“哎呀呀,还是你小子懂我。”说着,抢过一壶罗浮春,拔开塞子使劲嗅了嗅,心满意足道:“都几年没喝过这宝贝了。”

  江季白继续笑道:“前辈尝尝,看味道正不正宗?”

  鹊老着急忙慌地嘬了一小口,满足地感慨了声:“地道!正宗!妙啊!”

  江季白打量了一下鹊老的院子,道:“是吗?前辈想喝随时来找我,我那里还有不少。”

  鹊老纳闷儿道:“你出门在外,带那么多酒干吗?”

  “临安特产,拿来送人。”江季白随口道。

  鹊老美滋滋地喝着酒。

  江季白佯做无意地问道:“前辈,之前你说有个很重要的病人,是温白吧?”

  鹊老顿了下,江季白继续询问:“你这几年一直研究的方子,就是为了他吗?”

  之前常修儒嘱咐过鹊老不要让他多跟江季白交流温白的情况,鹊老以为两人是对头,不能给对方知道过多的消息,随口道:“他没告诉你吗?”

  “我要是知道就不来问您了。”江季白慢条斯理地开口,拿起了晾台上的一株草药把玩着。

  “别动,贵!”鹊老夺回了自己的草药,宝贝似的放回晾台上,江季白一笑了之。

  鹊老没想过江季白是个喜欢打听对头弱点的人,对他有些不满,语气有些生硬道:“人家不告诉你就是不想你知道,你就不要打听了,换做是你,你也不希望人家知道你有眼疾不是?”

  江季白毫不在意鹊老语气的转变,道:“他要是想知道,我自然如实相告,可他做贼心虚,怕是也没心思问。”

  “没问是人家纾寒正派。”鹊老旁敲侧击道:“对手之间有竞争可以,但是总不能拿弱点来攻击人家不是?”

  江季白明白了鹊老的意思,不由得笑了:“谁告诉你我们是对手的?”

  鹊老愣住了:“不是吗?”

  “当然不是。”

  鹊老顺口道:“那是什么?”

  江季白怀念地笑了,温柔了眉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曾是过命的好兄弟。”

  “曾是?”鹊老奇怪道:“那现在呢?”

  江季白思索了下,如实道:“现在?还没有关系。”

  鹊老冷哼道:“可不是嘛,虽然现在各方势力齐心协力的,日后等天渊城被攻陷,不还是得各自为政,互相为敌吗?现在把情意断了,省的日后为难。”

  江季白淡淡道:“我没想过与他为敌。”

  鹊老追问道:“那以后呢?”

  “以后…”江季白思索片刻:“我会真心待他,但我怕他不要。

  鹊老怀疑自己听错了:“……”啥意思?

  江季白替鹊老把并不整齐的草药顺手摆好,又重复了一遍:

  “他怕是不会要。”

  鹊老晕晕乎乎地“哦”了声。

  江季白抱拳道:“既然前辈不愿意如实相告,季白就不为难您了,还望前辈莫要把我来找您之事告诉温白,季白在这里谢过,告辞。”

  直到江季白走远了,鹊老还没缓过来,鹊老想了一会儿,喝了口罗浮春压了压惊,所以,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晚些时候,温白来到了议事堂,发现人数少了大半,诚业侯的脸色很难看,温白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们这条路程离天渊城还有些距离,而不久前传来消息,拓跋氏势如猛虎,离天渊城越来越近,想必不少人都前去投奔了。

  温白笑道:“侯爷。”

  诚业侯看温白来了,忍不住道:“一群鼠辈。”

  温白劝道:“侯爷别生气,走了也好,省的军心不稳。”

  诚业侯一想也是,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开始与几方将领商讨起攻克霆灵城的事,越靠近天渊城,地势越是险峻,霆灵城更是如此。

  经过打听,他们得知,驻守霆灵城的将领是陈太尉的得意门生,由于前几日江季白和温白的争吵,他们把双方的意见中和了一下。

  不等春汛,也不强攻。

  他们需要从不同的方向来包抄。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兵分三路,第一路是由诚业侯父子和一些其他并不瞩目的势力从后面包抄,只是路程较远。

  第二条是直接通向霆灵城的一条峡谷,地势崎岖不平,若是过去了,就等于攻克了半个霆灵城,只是这里凶险异常,温白不假思索道:“我来。”

  “不行!”常修儒当机立断道:“你身体不行,不易上阵。”

  诚业侯刚想开口,就被温白抢先了:“这里的地形没有人比我熟悉。”

  常修儒分寸不让:“我比你熟。”

  “不行!”温白拒绝的很快:“表哥你从未打过仗,这不是儿戏吗?”

  “你现在也在拿你身体当儿戏!”常修儒严肃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在战场上你…病发了,刀剑无眼,该如何是好?”

  “没有人比我合适。”温白皱眉,攥紧了椅子扶手,道:“况且,你也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

  他要亲自救出大哥,他答应过大哥的。

  “我们两个谁去都一样。”常修儒显得异常强硬:“你不合适。”

  温白激动起来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事了,常家怎么办?!我如何对舅舅交代?”

  “那你呢?”常修儒不甘示弱道:“你若出事了,我又如何对晏清交代?”

  “不一样!”温白拍案而起,怒道:“我原本就没多少日子了,只要能救出我哥,一切都值得。”

  “荒谬!”常修儒难得地大发雷霆:“且不说你的想法,你要是出事了,想要晏清良心不安一辈子吗?”

  温白哑然,四周一片安静。

  一直插不上话的诚业侯看他们两个不吵了,弱弱道:“那个,二位贤侄莫吵,这里有人了。”

  两人同时抬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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