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的那天?”温白问。
温玄抿了一口酒,点头:“对啊。”
“你跟他说什么了?”温白紧张地问,肯定是温玄说什么了,不然就算江季白生自己的气,也早就该被哄好了,何至于现在连打自己都懒得打了。
温玄不以为意:“没说什么,就跟你说的差不多。”温玄就把自己那天给江季白说的话跟他简单复述了一遍。
温白气急败坏:“他肯定以为我对他好是因为愧疚了。”
温玄云淡风轻道:“你解释一下不就好了。”
“你说的轻松。”温白回怼。
温玄慢吞吞道:“呦,长脾气了。”
温白郁闷地站了起来,准备去找江季白解释,就被温玄拉住了:“你现在去?”
“不然呢?”
温玄朝江季白那里扬了扬下巴,温白看过去,刚好看见顾延岳正在跟江季白攀谈,顾延岳敬酒,江季白从容饮下,还回敬了一杯。
温白觉得匪夷所思,江季白从来不会对他不熟悉的人敬酒,但为何就偏偏敬了顾延岳酒?
温白仔细打量顾延岳,五官深邃,面容坚毅,谈吐之中自然有一股浩然之气,他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江季白不会变心吧?
温白看向温玄,怒道:“你找人撬我的墙角?”
温玄一愣,看了看顾延岳和江季白交谈甚欢,顿时了然,怼道:“想什么呢!人家顾将军有相好的。”
温玄又道:“江允善今晚出城了。”
温白忿忿地盯着与江季白相谈甚欢的那人,不痛快:“她关我什么事!”
温玄淡淡道:“你把江衍灌醉,他不就可以任你为所欲为?届时生米煮成熟饭,一切水到渠成。”
“……”
温玄瞥了他一眼,激道:“怎么,不敢?”
温白古怪地看着温玄:“你为何知道这么多?这三年来你到底在干什么?”
温玄语塞,温白的关注点怎么在这儿?
温玄略显窘迫,他瞪了温白一眼,道:“别废话什么?江衍都要被人扶走了,还不快去!”
温白往那边一看,果然,江季白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处,温白撇下温玄,朝江季白奔了过去,温玄暗地里松了口气。
温白几步追上了江季白,江季白正一人走着,听到了温白的喊声就回身了。
温白看江季白的眼神有些躲闪,刚刚被温玄一提醒,温白看江季白就有些心猿意马了。他
掩饰性地问道:“一个人啊?”
江季白白了他一眼:“你瞎吗?”不一个人难道两个人?
熟悉的语气,温白自然了不少,笑问:“怎么不找个人送你?”
这些年,经常有人送些美女什么的给江季白,江季白一般不敢喝醉,就算喝醉了也是江允善陪在身边。
江季白随口道:“不需要,挺近的。”
温白看他态度冷漠,扯了扯他的衣袖:“还在生气?”
“你要我说几遍?我没生气,没生气。”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江季白有些烦躁。
“你在耿耿于怀我大哥的话?”温白笑问。
“我没…”江季白刚要随口道没有,忽然反应过来温白的话的意思,就不说话了。
温白忍不住笑了,江季白推了他一下,不满:“笑什么笑!”
“我不喜欢那个花魁。”温白突然道。
江季白有些上头,他眯了眯眼没反应过来,什么花魁?哪里来的花魁?
温白温柔地看着江季白,和声道:“你之前问我对你们的感觉是否一样,那自然不一样了。”
江季白脑子有些晕,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努力想了想,明白了:“哦,那个花魁啊…”
江季白忽然反应过来了,抬眼看着一脸笑意的温白,温白说不喜欢那个花魁,对他们的感觉不一样。
“嗯。”他莫名其妙地应了句。
“啧!”温白推了江季白一下:“就这反应?”
江季白原本就头晕,被温白不轻不重地推了下,朝后面打了个趔趄,摔到了地上,摔得脑子清醒了不少。
温白连忙蹲下去扶他:“醉了?”
“你推什么!”江季白埋怨,他报复性地推了温白一下,温白也坐到了地上。
温白觉得江季白醉的不轻,可有些话他还是忍不住要说。
他敏捷地从地上爬起来,蹲到江季白面前道:“江季白,我对你好,不是因为愧疚,报恩什么的。”
“只是因为你是江季白,一看到你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对你好了。”
“没有别的,不是因为我感觉欠了你什么的,我巴不得欠你呢,反正也不用还。”
“不过你还欠着我呢,记不记得?五年前天渊城是我把你从囹圄楼救出来的,你之前不是说要还吗?”
“人家不都说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
“那你就把你还给我好了。”
温白笑看着江季白:“行不行?”
江季白酒劲上来了,温白说的话都没怎么听清,什么欠不欠,还不还的。
他烦躁地扯了扯衣服领子,江季白不耐烦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呜呜啦啦一大堆,快把我扶起来,困死了。”
温白:“……”敢情我声情并茂半天,你都没听清是吧?
温白把江季白扶起来,背了起来。不满地嘟囔着:“喝那么多酒干什么,人话都听不懂,明天还得再说一遍,这情绪是说来就来了吗?你个白痴。”
江季白抬了抬头,闭着眼睛恶狠狠道:“你白痴,你听不懂人话!”
温白无语了,骂你的话倒是听的清。
温白背着江季白走在空旷的小路上,月色正好,海棠花也拥拥簇簇的,良辰美景,奈何背上背了一个醉鬼!
温白暗暗腹诽。
温白猛地大叫道:“江季白!”
江季白被惊的动了一下,在温白背上微微抬了抬头,含糊不清道:“嗯?”
“你喜欢谁啊?”温白故意问道。
江季白没有动,温白也不指望他回答,就是走的太无聊了才捉弄江季白的。
许久,江季白梦呓般地在温白耳边道:“温白。”
温白不由自主地翘起唇角,笑得合不拢嘴。
第128章 重逢
鹊老一大早就来到了温白的院子里,却只看见常修儒和温玄,二人正在下棋。
鹊老把药箱放到了石桌上,好奇道:“纾寒呢?”
温玄头也不抬一下,道:“江衍那里。”
鹊老感叹道:“感情真好,一大早就去找。”
常修儒将一个棋子放好,抬头笑道:“师父,小白昨晚没有回来。”
鹊老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这不好吧,季白身体刚好,温白不是打点去占人家便宜的吗?”
话音刚落,温玄的一个棋子就丢了过去,鹊老一闪,闪开了。
他看着那颗棋子在一旁的桃树上砸出了一个坑,不满道:“晏清,你干什么?当老夫还年轻吗?”
“知道自己老,还说话不正经?”温玄薄唇轻启,满是不悦。
“不是吗?”鹊老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错话:“我早就听说江世子单相思多年,未曾想到是纾寒啊。”
鹊老条分缕析道:“江世子啊,看起来是对人举止有度,处事滴水不漏的,实际上啊,心思可最是缜密,纾寒定会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不会。”温玄慢悠悠道:“江衍不会算计温白。”
“哦?”鹊老反问:“如何说?”
温玄慢条斯理道:“他们对彼此都是最为了解的。”顿了一下,温玄嫌弃道:“况且,江衍不用拿捏温白,那小子就已经对他死心塌地了。”
这话倒是真的,温白在没有明确自己心意时,就对江季白迁就的很,这下明确了,还不得百依百顺?
“呦,都在呢?”温白恹恹地走了进来,发现三人均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道:“我脸上有花儿啊?”
温玄直截了当道:“如何?”
一提这个温白就更蔫儿了,他百无聊赖地坐下,趴在桌子上,道:“别提了,没意思。”
“是不是你把他拿下了?”鹊老兴致勃勃道。
“他醉成那样,能做什么?”温白没精打采地换了条胳膊,继续趴着,嘴里不住地嘟囔:“我倒是情愿他做些什么…”
鹊老摸着下巴,奇怪道:“那你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
温白感慨:“我昨儿晚跟他说了很多话,可他醉的连话都听不清。”
常修儒不以为意地笑了:“那你等他醒了再说一遍。”
“我也是这样想的,”温白继续道:“所以我就睡在他那儿,打算第二日早些再告诉他,可是他三更半夜酒醒了,自己抱着被子打了地铺,我今天早上才发现。”
温玄道:“竟然没有把你踢下床,他还真是有教养。”
温白不满地看了温玄一眼,鹊老迫不及待道:“然后呢?”
温白清了清嗓子:“我自然是下床和他睡一起啊,可江季白把我推开了,你们知不知道?嘿嘿嘿,他把我推开了,脾气还挺大~我正积攒着情绪准备深情告白一番,江允善就回来了,然后我啊,就被赶出来了。”
温玄安慰道:“还有机会。”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温白抓了抓头发:“要不是你乱说话,我早就抱得美人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