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少卿自救指南 第133章

  “多、多谢……”

  更没有想到的是,感激的话还没说出口,萧挽情扬起手来就是一耳光,打得她半张脸都麻了去。

  一见这场景,公主府的随从,林府的下人,甚至君思归都不敢出声了。

  长公主萧挽情,这是要拆了皇上钦赐的婚吗……

  “本宫一直捉摸不透,究竟是怎样貌美狐媚的女子才能迷得他丧了心智,宁可为父皇献计让我远嫁月氏,毁了我这一辈子,也要跟她长厢厮守。今日一见……呵,也不怎么样嘛,一个浑身散发土味的丑女,竟然敢套路身为一国公主的本宫,钱氏,你好大的胆子。”

  钱多多哪见识过这个,又怕又疼的,委屈地哭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惹人心疼。

  萧挽情见了,心里的火一窜三尺高,摘了手上的护甲,揪着钱多多的头发,便要将她推倒在地。

  君思归再顾不得别的,推开拦在身前的侍女,冲到钱多多身前跪下,恳求萧挽情开恩,“长公主,我家夫人有孕在身,胆子也小,禁不住吓。公主若是心中气愤,就……”

  “打你有什么用!你这个奴才也配?”

  “怎么不配。”

  萧挽情还当是君思归与她顶嘴,抬腿便要踏在他身上狠踩几脚,裙摆都提起来了,才发觉这声音清清冷冷,甚是熟悉,而且似乎……是从身后传来的。

  猛然回头,只见林溪辞站在门口,漠视着家中撒野的众人,缓步走了过来,径直绕过她,摆手示意君思归起身,并扶着受了大惊的钱多多站起身来,轻轻擦去那人嘴角的血痕,抬着她的下巴,端详着她左颊上泛红的指痕。

  “很疼吧。”

  钱多多被吓坏了,不敢出声,只是摇了摇头。

  看她委屈的模样,萧挽情气得直跺脚,“你这狐狸精,别想蛊惑他!我根本不曾用力,哪有那么疼,你太浮夸了!”

  她一指钱多多,根本是想让随扈将人拿下,手都抬了起来,却是抵上了林溪辞的胸口,即使是这样的力道,仍戳得那人直咳,她赶紧收回了手,不敢再造次,只是瞪着钱多多生闷气。

  林溪辞这一咳许久也没缓过来,君思归替他拍了拍背才稍稍好转,忙搬了张椅子让他坐下。

  林溪辞深吸一口气,眼神清明了些,目光从在场众人脸上一一略过,不必他多说什么,君思归就又搬了张花梨木的座椅摆在了客位。

  那人看也未看萧挽情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轻声道:“长公主殿下,请坐。”

  萧挽情“哼”了一声,颇有撒娇的意味,“不,我不想坐。”

  “我说,长公主,请、坐。”他一字一顿说道,话音仍旧虚弱,却多了不容抗拒的气势,令萧挽情心生畏惧。

  迫不得已,只得如他所愿,浑身不适的坐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林爹爹后宫起火了。

  今天团建,提前存稿,快乐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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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了结

  林溪辞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扫此前病恹恹的丧气,虽说依旧虚弱,可他每句话都不容人抗拒,气势已经威压在场每一个人,就连公主府的随扈也都被震慑,不得不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很怕被他身上散发出的煞气所伤。

  “多多,站到我身后来。”

  他对钱多多柔声说道,只一句话便给了她勇气,挪着步子站到了他背后,敢于抬起头来,面对方才欺侮了他的萧挽情。

  “有本事藏起来看戏,却没本事站出来承认是谁策划了今天的乱局吗。厂公,你真是越来越胆小怕事了,怂到让人瞧不起。”

  林溪辞双手抚膝,握着把折扇端坐着,缓缓抬头,看向了门外,也便是桓一藏身之处。

  被抓个正着是很丢面子不假,但关键是桓一并不怕林溪辞,他没有躲躲藏藏的必要,面对挑衅,也便接下了对方的招,负手走进林府,看着满场混乱,得意地笑笑。

  “林大人还真是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对长公主殿下与自己的妻子也摆出了官场上赏罚分明的那套,真是令在下佩服。”

  “该是林某佩服公公,身为东西厂公,分明随时都能派出杀手了结林某的性命,却还是要做那暗中怂恿的奸猾之事,借女人的手来打击林某……躲在女人背后唧唧歪歪,还真是身无长物的‘男’人做事的风格。”

  他里外损了桓一一通,一语直逼痛处,下手快狠准,果然如愿激怒了对方。

  桓一冷笑一声,卸下了虚伪的笑意,眯起双眼,透着欲将人置于死地的寒意,“林溪辞,你以为我会变成这样,是拜谁所赐?”

  “难道是我吗?那还真是对不起公公了,抱歉呢。”

  “不止是你,你们姓林的狗,都该死。”

  “是吗,公公可能不知,死对林某而言可是解脱,你能如林某所愿,林某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请便。”

  他的每句话都是在挑衅桓一,对方终于被他激怒,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便向他砍了过来。

  此情此景吓坏了萧挽情,她指着起了杀心的桓一,是想命人赶紧阻拦这个疯子,可后者攻势太快,话都还没说出口就已经逼到了林溪辞面前。

  电光火石间,有一人张开两手横身挡在林溪辞面前,竟是那一向胆小怕事,真正到了生死攸关之时,却能奋不顾身相护的钱多多!

  林溪辞叹息一声,似乎是在遗憾她坏了自己的好事,又庆幸这世上居然有人愿意豁出命去救他,令他受宠若惊。

  却……不值得。

  他握住钱多多的手,将人拉在怀里,并迅速后仰。

  刀尖擦过他的脖子,留下一道渗血的细伤,再近一分一毫都会让他血洒当场,丢了性命。

  这一击过后未能如愿,桓一提刀再斩,凶器还未落下,便有清脆刺耳的一声响,随即双手被震得麻木,长刀竟差点脱了手。

  再看刀锋,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出了豁口,很显然,方才那一刻是有人出手阻止了他。

  桓一抬头就望见了一个叉腿坐在屋脊上喝酒的少年,一手拎着酒壶,另一手掌中把玩着几块石子,见他后知后觉发现了自己,咧嘴嘿嘿一笑:“哟,厂公,不好意思得罪了。这个人是我护着的,皇上不让碰,你要是不识趣非得动他的话,那今儿个被横着抬出去的可能就是你了。”

  这一身紧贴的黑衣,肩甲上佩的珠玉,腰带上绣的麒麟纹饰……是那十岁时就跟在羡宗身边得了重用的赤牙卫少年统领,陆随风。

  “……你胆子不小。”

  “承您大话,是不小,皇上借我的。您要是不服,您也找皇上借俩去?”

  桓一被他这话激得不爽,悻悻丢了刀,抽出帕子来擦着弄脏了手指,满是不屑,“你拦本监,却不敢动长公主的人,真是条看人下菜碟的好狗啊。”

  “啧,这您又说错了不是?我奉命护的是林大人,皇上又没说鸡犬升天连他的家眷都一并保下,我没理由帮着林夫人啊。再者长公主又没拎着刀往人脑袋上砍,就是不轻不重的扇一巴掌,又闹不出人命,那关我屁事呢?”

  “好一张巧嘴啊,你的事先放在一边,回头再跟你算账!”

  桓一冷声低喝,回过头来,白了眼不动如山的林溪辞,知道今儿个赤牙卫陆随风在这儿,自己很难再有什么动作,只得暂且压下这口恶气,待来日再报。

  可他才刚回身,步子还都没迈出去,林溪辞居然开了口:“厂公走得太急,怎像条落水狗似的。怎么,戏看够了,不想再多坐一会儿了?”

  桓一被他气得咬牙切齿,神情扭曲,看得那名唤小二的太监心惊胆战。可他再回过头去面对林溪辞,居然瞬间又换上一副亲和的笑颜,变脸的速度当真令人咂舌。

  “林溪辞,你找死吗?”

  “在我的地方动手,真亏你说得出口啊。我因你受苦多年,过得生不如死,要真能和你同归于尽,倒也不亏。”

  林溪辞挺直了脊背,随着他扇面甩开的那一声脆响,君思归执剑而出,直指桓一,不消多言便出了手,招招式式都朝着逼命之处攻去。

  很显然,他就是冲着杀了桓一去的。

  虽然不知林溪辞为何突然之间有了胆量与桓一对峙,不过后者猜测,许是他真的时日无多,想在死前出了这口忍了十年的恶气才会如此。

  他就是为了借羡宗之手除去自己,一旦还了手就会如他所愿,不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得逞!

  刚巧桓一手中并无武器可与君思归交锋,几个回合都是凭身法躲避的,很快就被划破衣衫伤了皮肉,渐渐不敌。

  落于下风的桓一觉着古怪,方才仗义解围的陆随风见他与君思归缠斗,竟然依旧稳坐檐边饮酒,毫无出手阻拦之意。

  这家伙……是成心想看好戏吗!

  “陆随风!你喝多了吗?还愣着干什么!”

  陆随风被点了名,晕晕乎乎地指了指自己,红着脸颊,演技浮夸地摆摆手,“没多没多,多了就多管闲事了。我为何要出手?皇上让我保护林大人,又没说他欺负别人的时候我得拦着,我只要保证他的安全就成了,谁管你啊。”

  “你……”

  骂词还未出口,君思归一脚踢在桓一的膝弯,这一击力道过重,竟生生踢碎了他的膝盖骨,疼得桓一闷哼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君思归将锋刃横在桓一颈上,拎着他的后领,把他往前拖了几步,迫他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直面林溪辞。

  这个时候,林溪辞才不紧不慢地收回扇面,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掌心,话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看来一时的隐忍并不能带来什么好处,只会气得自己减寿罢了。厂公用十年教会了我这个道理,现在,我原封不动地给你还回来了,希望你能好好记住,林溪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欠我多少,你都得加倍奉还,别想赖账。”

  桓一疼得额上渗着冷汗,两耳嗡鸣,哪还能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扬起一双溢着愤恨的眼睛,那眼神,都恨不得撕碎了面前之人。

  林溪辞坦然对上他杀死人的眼神,用扇子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

  须得承认,桓一这辈子都没见过林溪辞这么得意的样子,刺目,碍眼,让人忍不住想毁了他。

  “林溪辞……你找死。”

  “在决定我的生死之前,我想先问公公一句,你可承认怂恿长公主到我林府来撒野?”

  “是我做的又怎样?”

  “那我再问一句,我的夫人挨打受辱的时候,你可是站在暗处偷笑看戏?”

  “没错,我唯恐天下不乱,她们打得越激烈,我瞧着就越舒坦。”

  便是看准了林溪辞就算发怒,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桓一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供认不讳,甚至言重了些,只为瞧瞧被逼得狗急跳墙的林溪辞能做出什么事来。

  那人依旧挂着从容的笑,眸子有如一池深潭,沉静而不起波澜,稍稍缩了手。

  就在桓一以为他即使受辱也只能衔恨咽下这口气时,那人却做了震惊众人,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举动。

  他竟扬起手中折扇,狠狠打在桓一脸上,清脆响亮的一声,随之而来就是火辣辣的疼。

  那象牙的扇骨比巴掌打起来不知疼了多少,林溪辞用尽全力的这一击,打下去的瞬间,桓一的左颊便红肿起来。

  然而比起疼来更加让桓一无法接受的是,这个人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折辱他……

  “……打人不打脸!”

  “公公没脸,打就打了,急什么。你净身去势之前,好歹也算我林家的人,既然扣了这么个姓氏,就得守咱们林氏的家法。老祖宗说了,管不住这张嘴,就得狠狠的打,打了之后还不长记性,就得把舌头割了。听起来是挺残忍的,其实说的也没错,舌头会引来杀身之祸,丢了舌头却能保住性命,也是不亏。严厉之下有温情,这才是咱们林家处世的态度。”

  “谁跟你是林家人!林溪辞,你记住,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

  话未说尽,林溪辞反手又是一击,在桓一右脸上也赏了个对称的红痕。

  他依旧端着笑容,低头去瞧那丝绸扇面上所题的“君子”二字,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看向桓一,眼神充斥着凛然的杀意。

  “第一下,是替全然不知被你利用的长公主打的,是要让你明白身为奴才,永远不要觊觎自己的主子。这第二下,便是替我那不明不白成了你泄愤工具的夫人打的,睁开你的狗眼认清谁才是主子,记住你自己的本分,一天为奴,终生为奴,生了僭越之心,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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