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说相声成圣[洪荒] 第2章

  “镇元子出门以后,心里头琢磨,红云傻,可他不傻啊?难道当真上门去规劝李鸟蛋弃暗投明?不可能!他的遁法精妙,思前想后间就已经到了李鸟蛋的家门口。”

  赤凤都不禁把头扭过来了,看向谢圣。

  有转机啊!可算来个明白人了!

  金龙呼吸一屏,龙须都不浮动了,赤凤也是,头顶的凤翎渐渐绷直。

  “李鸟蛋自个儿在家窝着,心里头也不踏实啊!您想啊,他抢劫才抢了一半,想要灭口的云就遁走了。那会不会来寻仇?正辗转反侧,家门‘哐’的一声,被一脚踹开,从外头冲进一个道人,一把揪住他,什么话也不说,摁头就打,边打边骂:‘叫你不学好!叫你不学好!还抢劫……你学不学好?学不学好?’”

  “镇元子路上就寻思了,他劝人向善不行,逼人向善难道还不行吗??他庄里那么些个顽皮的小道童,都是怎么学好的?这方面他应该是最有经验啊!老善人了!”

  “李鸟蛋都多大的蛋了,还被人摁着打,这会儿疼倒是其次,主要是€€€€没面子啊!鸟蛋心说我这天生地养的,从小都没人打过我!可谁叫他道行不如镇元子,反抗不得,被打得滋儿哇乱叫,只觉三魂都要被打掉两条,被迫求饶:‘学好!学好!别打了!诶呦娘喂!别打喽……’”

  这句带着颤音的“哎呦娘喂”一出口,金龙听得差点就笑厥在这儿了。就连赤凤也没忍住张嘴啼鸣几声,听着不是人话

  ,但那铁定是笑了。

  单口相声和说书,最大区别就在于单口相声是以幽默逗乐为根本目的,讲故事为应用形式,最终目的还是逗乐观众。期间不论是故事情节、使用语言、讲述节奏,还是语言、动作、神态上的表演,说到底,那都是为了“逗乐”这个根本目的而服务的。要不怎么说相声是相貌之相,声音之声呢,好的相声那就是一场视听盛宴。

  谢圣:“甭看这鸟蛋怂得快,心里且记着仇呢,心说鸟蛋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

  “镇元子也不能下狠手,真把鸟蛋打死了。为什么?红云向天道发过愿呢!说一定要引导李鸟蛋向善。李鸟蛋死了,红云这道心也得毁了。镇元子就把鸟蛋打了个大半死。”

  大半死?嘿,这镇元子还挺促狭。

  “就留了一口气儿!”谢圣说,“且喘着呢,洞开的家门口,又走进一个白胡子老头。”

  “老头劝镇元子,别打啦……天上地下就这么一个鸟蛋,还挺珍惜。实在气不过啊,不如咱俩把他度去西方……”

  “您听听,度去西方,是不是乍一听还挺仁善?鸟蛋却急了。为啥啊?”

  “西方不得剃头吗?那鸟蛋有一半儿根脚是鸟,光头一剃,您想想,他现出原型,浑身都毛茸茸的,脑壳儿全秃!”

  金龙:“全……哈哈哈!”

  谢圣:“这不行啊,李鸟蛋看白胡子老头的眼神都变了,心说不得了了,这个比提拳就打的还狠毒啊!心多黑啊!薅鸟毛,薅秃!以后他还择不择偶了?择偶不得现原形儿吗?别的小伙子一现,羽毛丰满,色泽亮丽,他一现,嚯!秃头儿!再者说了,那西方秃头也不让择偶啊!你瞅这老头坏的!”

  那是够坏的。金龙笑得竖瞳都圆了,赤凤也睁大了凤目,乌溜溜的眼睛黑葡萄似的,二兽就这么瞧着还有点萌。

  谢圣:“李鸟蛋战战兢兢地请教:‘那您是来干嘛的呢?’”

  “白胡子老头说:‘哦,我和这位道友不一样。我是好人,来给你讲道的。’”

  “您听听,好人!李鸟蛋心说:我要是信就有鬼了!好人张口就薅秃,就送西方哪?没见过这样儿的!但怎么说呢,不挨打就不错了,还送上门

  讲道,不亏。”

  “镇元子瞧瞧时辰,也差不多该回了,庄里炉子上还炖着人参果呢,回头吨烂了不好吃。鸟蛋这就先放着,可持续打蛋嘛!镇元子这就走了,白胡子老头便拿了个蒲团,在李鸟蛋面前坐下。”

  “这一坐,可不得了,整整坐了一百年。讲了一百年道。照理来说,是好事吧?送温暖上门啊!可坏就坏在,白胡子老头的道啊,和李鸟蛋的道不同。李鸟蛋走得那是洪荒争霸的路子,核心就在于一个‘争’字,白胡子老道呢,那讲究的是无为,不争。这道听还不如不听呢!最麻烦的是,这白胡子老头深藏不露,道行比鸟蛋还深,鸟蛋听着听着,自个儿道行没加深不说,道心还被说得不稳了!”

  “坏事就坏事在这儿了。这谁受得了啊?请神容易送神难,老头儿不说完还不愿走了!就赖这儿!一日照六餐的要吃食伺候,什么宝贝要什么,低于先天灵根的不要!鸟蛋哪儿来的那么多宝贝啊?就这么一百年,别说养伤,光给白胡子老头下厨做饭了。哭都没地儿哭,晚上躺床上也没法睡,老头还讲着道呢!鸟蛋就在心里掬着泪寻思,我也没请这人啊,坏事儿就坏事儿在当初我为啥要招惹红云了。”

  “想着想着,鸟蛋又气上了,你说红云这也是有病,被抢劫了也不说学坏一下,还非逼着他学好,强扭的瓜不甜!”

  金龙原本还唏嘘呢,听到鸟蛋这一番辛酸,不禁又张嘴大乐起来。

  “总算熬到老头讲道结束,拍屁股走人,李鸟蛋是伤也没能痊愈,功法还倒退了。偷偷出门一打听,老仇家红云呢?向天发过愿后,修炼是一路顺风顺水,为什么?红云找到自个儿的道了。善道。就这一百年,红云又帮了无数人,积攒了不少善德,更别提天天还有人参果滋润着,俊俏的好友陪伴着。这日子美的嘞……鸟蛋气死了。”

  “仔细算算自己的损失,道行也退了,道心也不稳了,辛辛苦苦那么久搜集来的宝贝全没了,还身受重伤。凭什么呀?鸟蛋心里头那叫一个怨哪……跑到好友家一通抱怨:‘天道不公!’”

  “他好友也气着呢,为啥?哦,你小子当初抢宝贝的时候,就不记得叫

  上我,现在倒霉了,倒是记起我找我来抱怨了?那当我是什么了!好友就骂他:‘那当初那些被你杀人夺宝的,又凭甚遭你毒手?该!’”

  “嘿,听听这话说的。鸟蛋这就不乐意了,说得好像你就没夺过宝似的:‘我凭本事夺的宝!’”

  “‘人家凭本事叫你倒的霉!’好友记恨着鸟蛋打劫不带他呢,指着鸟蛋正义凛然,‘你这小子不懂规矩,好叫你明白这洪荒的道理:不论是非论胜负,不分善恶分输赢。万事有因皆有果,天道无私好公平!’”

  这首打油诗,先前是从李鸟蛋口里说出来,正话歪说,如今又从好友口中说出,照样儿说得不是诗里那本来意思。两个抢劫的惯犯张口闭口将公平、善恶挂在嘴边,讥讽之意不可谓不浓。

  赤凤与金龙正听在兴头上,没防备天空骤然“轰€€€€”地响彻一声鸿响。

  只见天幕大开,金莲浮现,功德金光自云间倾斜而下,直笼罩住了还待继续的谢圣。

  谢圣相声才说到一半呢,被强行打断。

  冥冥之中,谢圣能感觉到,天道竟是认可了他顺口编来的这首打油诗。故事里的红云还未证道,他却被允了这万事有因皆有果,天道无私好公平的因果道。

  从此,天道管不住的因果由他来管,平不了的公平他来平,圣人也再不能逃过因果的凝视。

  世间是非、善恶、生灭,终将由此道补全。

  谢圣:“……”

  这……是拍马屁被正主儿听到了?天道爸爸还特地等他把诗念第二回,听一次还觉得不够怎么的?

  赤凤与金龙躺在谢圣膝上,也被这金光一齐笼罩进去,身上深可见骨的致命伤痕迅速愈合。这功德竟是也分了他们些许,带得他们本被天道牢牢镇压的气运也骤然拔升。

  ……这因果可就欠大发了。更别提,他们欠的谢圣,本就被天道亲自官方盖章、认可,要证因果道的。只怕,这都要与他们未来的境界,甚至寿命相牵连。

  两兽通晓了天道的隐隐授意,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齐齐摇身一变,化作两名年轻男子,身着由羽毛或鳞甲幻化出的马褂儿,一赤一黄,冲着谢圣三跪九叩:“多谢师父点拨!”

  在洪荒,拜师是个极

  为严肃的事儿。二兽这一通礼行下来,尊敬是半点儿不打折扣的。

  谢圣:“…………噫。”怕了怕了,“瞎拜什么呢!”就不提他水平够不够收徒吧,单说他现在的穷酸样儿,可不敢收徒弟。

  相声拜师那讲究三年学艺两年效力,他经得住一只凤凰、一条龙这么吃吗?

  赤凤面无表情:“师父我饿了。”

  谢圣:“???”

  感情就没听他拒绝!还带这样强行摁头认徒的吗?

  €€€€还真是。谢圣感觉了一下,这师徒关系还是天道认可的,不然也不会将他的功德也给这俩兽匀了几分。

  金龙又说:“师父你把道讲完。”

  谢圣:“……”

  我年纪轻轻,没曾想就突然坠上了这俩秤砣?他这身无分文的……请问洪荒哪里有典当行?他把这俩讨债鬼典当出去能换多少钱?

  讨债凤直起身,看着谢圣幽幽道:“师父,咱们有拜师礼么?”

  谢圣:“…………”

  谢圣佯装没听见:“师父今日便教你们一则门规,你们好好记住了:师门是小家,赚钱靠大家。那个……凤一!你不是说你饿了,这遍地的竹林、醴泉,随便吃吃不行?你去把林子里的竹米摘了,师父给你做好吃的。”

  “……?师父,我不叫这名儿。”赤凤缓缓地说,“而且我也不想吃这些,有肉没有?”

  谢圣:“???”

  张口讨肉可还行,你是白胡子老头吗?再说了,没听过凤凰还吃肉的啊?说好的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呢?

  一想到未来自己得为喂饱徒弟而破费多少,谢圣痛苦地转过头:“龙二啊,你也帮忙下水捕点鱼吧。”

  捕鱼也就算了……金龙愤愤道:“凭什么到我就二了?我叫应敖!”

  谢圣:“硬熬啥啊?”

  金龙:“……”

  怎么好好一名字,从师父嘴里一过,就那么不得劲呢??

  金龙:“……师父你还是把道讲完吧。”后头到底怎么样了,红云证道成功了没?李鸟蛋有没有变好?他好想知道。

  谢圣憔悴地啐了一口:“不花钱就想白听相声……美得你们!”:,,.

3、第三章

  虽说是天降功德,允了因果道,谢圣自己心里却门儿清,天道不是那种大方的人……道。与其相信自己是入了天道的眼,倒不如揣测,天道或许是算到了日后圣人不沾因果、为所欲为的行径,随意抓了他来做壮丁,好叫圣人也受天道辖制。

  换句话说,他就是天道的特别督查小队长,跟明太.祖朱元璋的那个锦衣卫差不多职能。

  “师父,后头红云到底怎么样了?李鸟蛋学好了没?”醴泉里,龙二化作原型,沉在水底,一边捞鱼,一边好奇地问谢圣。

  赤凤本在剥竹米,闻言也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望过来。

  谢圣光顾着盯泉里的鱼:“你别玩儿了,鱼都给你弄死了。”

  何罗鱼的肉质极为鲜美,又嫩。谢圣怕二徒弟这皮糙鳞厚的啊,把鱼剌到哪儿了,那味道就不新鲜了。

  龙二气得在水里头打滚。感情在谢圣眼里,他还不如一条何罗鱼!

  谢圣不为所动:“弄死了你就吃死鱼。我和你大师兄吃活的。”

  龙二在水里僵了片刻,骂骂咧咧地化为人身,兜着鱼爬上岸。

  梧桐林地域宽广,平日里龙凤不来,就有许多小动物在这里栖息,一来二去便撒下不少外来的种子,故而调味的香料半点不缺。只是凤凰一般不食竹实以外的食物,龙族也不会去啃地上的青草,才一直被忽略,没被发现它们的价值。谢圣平日为了编段子,看得杂、懂得杂,这才晓得这些稀奇古怪的知识。

  谢圣已经是第二次架锅煮粥、串鱼烧烤了,熟练地做完准备后,将两个徒弟招来,挺严肃地问:“你们当真想拜我为师?话说在前头,那什么道法……我讲不出,还得你们自个儿悟,我就只能教你们相声……”

  “师父只管教,学的好坏都只赖我们自己的天赋。”龙二立马抢话。凤一没吱声,但看表情,也是这个意思。

  谢圣:“€€,那好,粥煮好之前,我先教你们一段儿绕口令……”

  …………

  相声是门语言艺术,对口语表达能力要求很高。单说一句“要求口齿伶俐”,那就太简单了。像老一辈的相声艺术家们,还会“练窗

  户纸”,要求说完一段贯口、绕口令,窗户纸都不能湿。这就要求唇、齿、舌、喉等各部位都发音恰当。

  不光如此,相声在节奏,甚至高低音上都有讲究。在“说”的基本功里头,比起大段的贯口,绕口令已算是最最基础的训练,就这还要有针对性地细分四个门类:练唇音的、齿音的、舌音的、鼻音的。

  禽族擅鸣,在语言方面本就有先天的优势,龙族就不一样了,舌头长,又宽,正常讲话还好,要龙二说绕口令,死了他也说不了啊!€€€€龙二这么号丧了一番,还没练出什么名堂呢,粥与烤鱼都已经差不多了。

  经过调味的何罗鱼,经由炭火炙烤,表皮焦黄,附着一层晶亮的油。有几条是被龙二的鳞片划伤表皮,才被捞上来的,此时内里鲜嫩莹白的肉,浸润着透亮的油,看起来极富弹性,香味更是扑鼻,馋得龙二眼泪都从嘴里出来了。

  “搞快点搞快点!”龙二猴急地催,还吐出舌头对谢圣卖惨,“我舌头长,刚刚练得都发酸了!师父,鱼好了先给我!”

  谢圣宛如教导主任一般,铁石心肠:“我看你吐着舌头说话很清楚么,没练好就是没用心。还哭丧什么‘死了也说不了’……边上练去!”

  龙二:“……”

  凤一轻飘飘地走过来,将谢圣替他凉好的竹米鱼肉粥端走了。与龙二擦身而过时,眼神虽说淡淡,却透着一股莫名的优越感,仿佛他练好的不是什么绕口令,而是正经的高深道法。

  竹米鱼肉粥也香哇!煮粥的水用的是醴泉,甘冽香醇,带着薄酒的香气,竹米饱满糯软,糅合了醴泉的滋味,以及鱼肉的鲜美,每一缕随风而散的蒸汽都浸着香味儿。

  趁凤一哧溜溜吸着粥的空荡,谢圣问:“徒弟,你说我在这洪荒,开一间茶社怎么样?”

  谢圣算是了解了,如今的洪荒生灵,因为根脚都并非人类,故而对食物的食用都颇为原始,和兽类相似。偏偏修炼出道体后,饮食偏好又与人类相同,这就产生了改变的饮食偏好,和旧有的饮食方式之间的冲突。

  “这茶社专门提供各类生灵的伙食,平日里咱们就用食材之类的做交易……”不等凤一询问什么是茶社,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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