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圣瞬间从宁静的心情被一秒拉回凡俗的铜臭中,看来元凤传道还是要看境界的,像祖龙这种道行和元凤一般深厚的,听到音韵半点叶想不到澄净心绪,只能想到怎么卖票,怎么收钱,以及怎么卖出更多的票、收更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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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元凤每隔六天分上午场、下午场分别传授不同的道,这个安排最初是不是起源于祖龙的精打细算,总之往后的数百年间,元凤是实打实地证明了:以音韵传道确实可行!
客人们感恩元凤为他们传道,尊称元凤为“元师”。元凤的名声逐渐与谢圣并肩暂且不提,原本元凤的修为是在准圣之下的,只差临门一脚,经过数
百年的积淀,终于也跟着突破了境界。
元凤成就准圣那天,祖龙、始麒麟比谢圣成就准圣时还要激动:这说明什么?说明谢圣给他们指的这条路子是对的!
只有谢圣还在无奈地为狂热的元凤粉们操心:“我觉得咱们还是做个声明吧€€€€不能说现在突破就不闭关了,光指望来听演唱会。没这样儿的,咱们还是说清楚,元凤传道,能不能领悟看个人,而且也得自己先打好基础啊。”
都说红能养人,元凤如今刚成就准圣,气色比往日更是不同,红光满面的,之前祖龙表示趁此机会不如搞一个回馈观众,加演一周,都特别好说话的一下答应了:“可以啊。”
谢圣放下竹简:“那你是不是想想,要不要更上一层楼了?”
从没有人嫌弃自己太火的,元凤听闻这句,眼睛都亮了:“小谢老师还有什么新主意?”
“那当然了。”谢圣老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就是元凤这边没出成效,所以一直没说,如今元凤成就准圣,他这个新建议就好站得住脚了,“师父教徒弟,光教心法也不行啊,是不是也得教点儿招式?舞台舞台,得有舞啊。”
元凤的笑容渐渐收敛:“……舞?”
老一套了!肯定又是觉得掉面子,谢圣早有准备,此时娓娓道来:“都说了是招式,此武非彼舞!凤族战斗最为养眼,如何战斗,如何打赢,那都不是太大本事,如何优雅的战斗,怎么武得行云流水,兼具威力和美感,这样的本事,也就只有您有啦!”
跳舞不行?没问题,后世的春节晚会上,不还有武术表演么!激昂的有少林武术,沉静的有太极剑,武也通舞,什么样的音乐都能与之契合。
€€€€谢圣是真的很努力在试图集齐一个春晚!
元凤还想推辞,祖龙却在听到新工作的瞬间,顿时激动了,一掌拍在桌上,把可怜的木桌拍成了齑粉:“做!为什么不做!给我做!”
祖龙宛如一个苛刻的、疯狂压榨自己艺人的恶毒经纪人一样,还非常狂热地看着谢圣:“你还有没有别的想法了,一块说出来。”
谢圣:“………………”
谢圣:“恳求公司做个人,不要让我们小元哥哥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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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圣那句玩笑话,俨然没有被恶毒经纪人听进去。祖龙连跟了元凤三天,不停地叨叨这件事,元凤又为誓言所困,不能大打出手,于是几天下来,人都憔悴了,为了能安安稳稳地享受自己的€€€€毛每日保养,被迫同意了歌“武”表演。
考虑到自己的名声不能毁,元凤答应后还是好好地钻研了一番,梳理出一套简单的体系,尝试加入自己的歌咏里。
“我再确认一下,确实只展示招式,不展示威力,不会一下把舞台踩塌,也不会把我们麒麟崖打飞,对不对?”
歌“武”首场演出前,谢圣死死拽着元凤,不安地再次询问。
元凤觉得谢圣再三问的都是废话:“那当然了,把舞台踩塌很优雅吗?麒麟崖打飞扬起的尘土如果遮住了我的美貌怎么办?”
谢圣:“……”
怎么说呢,突然觉得特别安心。
元凤很龟毛地又整理了一下自个儿的发型,这才矜持地上台去了,为了这次的演出,他还特地更换了演出的服饰,衣衫极为修身,而袖子与袍角又极为宽广,仅仅是站在舞台之上,便有种云之君兮,冯虚御风的感觉。
伴随着吟咏声如金石相撞,元凤足尖轻点,便踏空而起,飞袖而驭风云,立掌而止狂澜,整套动作流畅而兼具大开大合的豪迈气势,一招一式都极为讲究精妙,在保持了最大的美感的同时,细心的人在心中一番演练,也能轻易看出这招式的凌厉强势之处。
谢圣以前看春晚的时候,除了相声小品,最爱看的就是武术表演,此时都恨不得自个儿也能跟着一块学起来,口中都忍不住哼起了哼哼哈嘿。正心痒难耐间,大地骤然震颤。
只见昆仑山头岩石崩摧,树木倾折,遥遥可见矗立与山间林中,展露出一方小角的三清殿,在这场山崩中轰然倒塌。
观众们都惊呆了,三清殿啊!!塌了??
怎么塌的?为什么昆仑山又崩了!
元凤在台上也是震惊了半晌,才缓缓走下台来:“我看,是不是山灵也想学我这个招式啊……”
之前就是,侧耳倾听一下把大家吓得不轻,如今更是看得兴起,一个伸展,直接把三清殿给弄塌了。
元凤迅速地说:“
这武是你让加的,我是被祖龙逼迫的!”
谢圣也徐徐回过神来:“……咳。”
他转过身去,伸手抠了抠自我的袖子,靠近几步超级小声地说:“爸爸,疼我呗?你看看这个……”
…………
三十三天外,鸿钧讲道已将至尾声,此时心念一动,忽听得自我传讯。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道祖也不禁:“…………”
谢圣,为何这么大能耐。
下头的求道者们都警觉地抬起头:又停顿了!一场讲道,道祖也就是在红云离开的前后停顿了几次,而后就再没停过,如今这次停顿,又有何深意??
鸿钧微微闭眼,将讲道继续下去。
又过了不知多少岁月,千年之期已至,鸿钧讲道结束。
求道者们意犹未尽,接连站起身来。三清也一道起身,颇为不舍地瞅了瞅殿上的道祖,如果不是圣人威严,不敢进犯,他们真想能和圣人交流一番,多请教一些修道上的问题。
正转身欲走,三清突然听得殿上那位无喜无悲的圣人老爷开口:“老子、元始、通天留下。”
这句不说还好,话音一落,原本将欲走的求道者们都齐刷刷投来灼热的目光了。为什么圣人会突然开口,留下三清??三清是哪里入了圣人的眼,他们又为何没被选上,难道是不如三清干得活长吗?
三清却十分惊喜,元始大喜之余,还极为骄傲地扬起头,悍然无畏地和众人投来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一一对视。他们三清乃是盘古一气所化,出身便与旁人不同,受得圣人青睐再自然不过了。
一直到求道者们被瑶池、昊天半是请离、半是驱赶地送出紫霄宫去,鸿钧才对殿下恭敬而立的三人开口:“吾与尔等同行。”
就连最沉稳的老子,听到这句,手都不由得颤了一下:什么意思,道祖竟是要与他们同去昆仑山?
鸿钧也没多说,自殿上走下,广袖一展,三清便觉眼前一白,天地旋转,未等他们从眩晕中站定,双足便又一次踏踏实实地踩在了土地上。
元始心气最高,不愿在生人面前失态,强自维持住仪态,掸眼一看,发觉竟已回到了三清殿前€€€€
或者说,曾经的三清殿。
面对着满目的断壁残
垣,老子总是半睁不睁的眼睛都一下张大了,元始更是勃然大怒:“是何人所为!!”
何其……何其该死!且不论这宵小之徒胆敢在他们三清头上动土,单是让他们在道祖面前丢脸,就足以判上死罪!
谢圣听得鸿钧传信,此时也从麒麟崖赶来了,刚瞧见鸿钧的身影跑过来,便听得元始一声暴喝,赶紧赔不是:“那个,对不住对不住……”
“……”鸿钧几下移步,广袖一垂,便将谢圣挡在了身后,冲着满脸愤然的元始道,“昆仑有灵,谢圣点化之,并无过错。三清殿倒,系为昆仑山灵所为。你三人搬来此处时,昆仑无灵,自然随心居住。而此时,昆仑既有灵智,你们也需问它一问,可愿继续背负你三人的道场?可愿容你们居住?”
“……”三清一时间竟无一人能说得出话。
万万没想到啊,和道祖回家,居然是被扫地出门的下场。
谢圣也是惊叹地从鸿钧身后探出半个脑袋。
厉害啊,别说赔礼道歉了,爸爸直接把人赶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圣:我爸爸有那么点我的意思了。是我教得好。
鸿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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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不周山是哪座山有很多说法,《山海经》里说不周山在昆仑西北,也有说法讲不周山就是昆仑山,具体看洪荒小说的作者怎么编,不同的作者有不同的设定,这里用的是不周山=昆仑山的设定,不周山是旧称,昆仑是三清占山后给取的新名儿……
看到还有问,那这样未来封神大战时的昆仑山哪儿来的,共工那时候不是已经撞断不周山了吗?这么想啊:不周山是支撑天地的柱子,就是被撞断了,留下的一半不还是很高吗?所以啦,封神时期有昆仑,但那时候昆仑已经不能接天日啦:,,.
37、第三十七章
其实三清听说昆仑有灵,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炼化昆仑,将山灵收归己用。可是鸿钧的态度却是要护着山灵……
元始心高气傲,尤其愤懑,还带着几分委屈:被道祖点名的时候,还当是天大的喜事,没想到却是这般!
谢圣看三清的表情都快产生错觉了,仿佛看到了三个被后妈欺负的孩子……鸿钧是后妈,而他谢圣就是那个被后妈偏爱的继子……
这其中也就通天还算和谢圣有点交情,带着些埋怨地看了谢圣一眼: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讲道结束以后一同论道的,结果我一回来你就把我家都给刨了!之前我们兄弟三人还给你们引醴泉、送鳞部呢!
谢圣倒是有些转过弯来:“我觉得你们也别慌重建三清殿了,山才崩过,万一还有余震怎么办?不如到我茶社来住几天,看看情况。”
话是这么说,其实谢圣心里是这么想的:之前没注意,现在细想鸿钧的话,还真是这个理。昆仑移动,也不是全山都崩了,怎么偏偏巧巧把三清殿地基都给崩裂了?指不定真是借机发泄不满呢!不过这话也不好和三清说,毕竟听起来还是蛮伤人心的……于是谢圣就委婉了一下。
元始极为不满,还待再说些什么,就见谢圣转过头去,问鸿钧:“您呢?您是不是也跟之前一样,住老房间?”
谢圣还真不是挽留的意思,主要是鸿钧这么些年表现出来的粘人程度€€€€没看道祖就算是讲道,分身乏术,也要将自己的自我尸派下来粘着他吗?对此,谢圣心里也是有点猜测的。他觉得肯定就是自己修的这个道,未来很可能会成为圣人们的主管,这个小秘密被道祖提前看穿了,所以才这么一直盯着他……
“哦,不对。”谢圣说完了才反应过来,“现在无名山也重建过了,您还真住不了老房间,不过我屋子旁边恰好有空房,凤一每天都有打扫,您要住也是可以马上入住滴!”
鸿钧特地下界,本身就是讲道结束,打算自己盯着一线生机的。到了昆仑早已把自我收回来了,听到谢圣安排妥当,自然没有意见,可一旁的三清眼神就不一样了:什么?道祖当真
是打算住下来吗?那,那谢圣方才邀请他们一起留下,岂不是也等于无形间帮他们创造了和圣人接近的机会,虽然这个机会和一开始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老子当即颔首应道:“劳烦谢圣也为我们准备一间。”
谢圣很上道地说:“放心,回头就把你们安排在咱们圣人老爷的房间旁边!”
……
之前光顾着关注倒塌的三清殿,三清都没有注意到,隔壁的无名山发生了怎样大的变化。直到跟着谢圣下山时,三清才发觉隔壁的小土丘已经改头换面啦!焕然一新的模样让三清都备受震撼。
曾经的无名山不过就只是昆仑山边的普通小山头,而此时,其中矗立着呈望月之姿、高雅脱俗的麒麟崖,充沛的灵力与肥沃的土地彰显着这山崖的来历不俗。元始本是心中还暗堵着口气,一望那山崖竟莫名地心生亲近,心念一动,一番推演,竟发觉这山崖乃是始麒麟的身体所化!周边的那三座山崖也同样了不得,以中央的麒麟崖为尊,龙族的卧龙崖、凤族的栖凤崖、麒麟族的祥瑞崖三山拱卫之,成众星捧月之势,气派大不相同。
老子与元始关注的是如今无名山的风光,只有通天,却是看着无名山道旁和普通兽族一般行走、正常交谈的凶兽们,大为惊叹。
当初上紫霄宫听道前,他们兄弟三人听谢圣说过一段相声,那时他们还觉得谢圣所言虽然美好,却如海市蜃楼般不真实,可眼前的情景,却用现实告诉他们,谢圣所推崇之道是可以行之的!
说句实话,他们兄弟三人虽是总在一处,但每个人心中的道却不尽相同,通天心有豪情,总觉得如老子、元始那般只修自身不够大气,他想要为洪荒天地众生谋福,就是还不清楚该怎么做。谢圣的这个路子,倒是和他的想法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几人一道上山,行至山巅的谢圣“道场”,谢圣大大小小的徒弟们就一道恭敬地迎过来。凤一、龙二作为最大的两个徒弟,手中还拿着泡好的茶,臂上搭着净手用的巾帕,带着师弟师妹们一块上前:“见过圣人老爷!”
在这整齐的问好声中,只有两道声音特别突兀:
罗€€阴阳怪气:“呦,又来了
啊。”
龙二兴冲冲:“见过师娘!”
谢圣、徒弟们:“……!”
三清:“……………!!?”
疯了疯了,他们是不是耳朵幻听了??怎么好像依稀仿佛听到了那条龙叫圣人师娘!还有那句“又来了”什么意思,这个阴阳怪气的人怎么气息上感觉这么熟悉!
谢圣倒是很坦然,拉住鸿钧的袖子一指呆立原地的徒弟们:“凤一、龙二这些您都见过的,老五这往后就是新收的徒弟们啦!这是四五,这是红六,还有那边的孔宣€€€€孔宣是罗老师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