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失忆后成了我影卫 第3章

  这人是……是谁……为什么这么熟悉……为什么我会……有种想要亲近的冲动……

  是我认识的什么人吗?

  三五此时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从记忆的一开始,就是被关押在这里,每日受着各种不同的刑罚,身体被禁锢着丝毫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人宰割。

  然而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什么事也想不起来,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被囚在这里,但他隐约知道自己不能反抗,隐约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错事,来这里受罚的。

  他记得规矩,那些影卫的规矩。

  这已经不是记忆,而是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本能。

  记忆在本能面前似乎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三五茫然地看着那个人,半天也想不出这人究竟是谁……

  三五在脑海中使劲回想,又引起一阵刺痛,忽的,他看见了男子腰间别着的黑玉令牌,在赤红色的外袍见十分显眼。

  三五认得那块令牌,那是主人的标志,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违抗的人。

  那人又开口说了什么,但三五此时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双耳嗡鸣,一个字听不清楚。

  手臂上又传来两处剧痛,这次三五下意识地咬紧了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任冷汗从身上滚落。

  受罚时不得出声。

  三五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放下来的了,他似乎很久都没有从刑架上下来过了,先是跌到了地上,马上又本能地挣扎着跪了起来,以尽量标准的姿势伏在那人脚边。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为什么,为什么这次是主人亲自来罚自己……

  红雀手忙脚乱地将三五身上的镣锁一一卸下,本想搀扶一下,却不料被三五避了开去,红雀一时间以为他身上还有什么疼的紧的伤口,一时间也不敢贸然再去碰触,却见三五挣扎了片刻,满身刑伤的身躯跪到了自己脚边,他说,“主人。”

  红雀瞬间就炸了,他曾经想过许多以后的事情,想过自己以后或许能将三五接出来,或许那时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又或许自己还会像小时候那样敬佩着依恋着他的这位大哥,却从来没想过,这位一直或温柔地陪伴着自己,或严厉地教导自己的大哥哥一般的人物,会有跪伏在地上叫自己主人的这一天。

  哪怕红雀知道对方一定是认错人了,而且受了这么多天的刑罚意识不可能十分清醒,这一幕对红雀的冲击还是过大了。

  “三五!三五哥你醒醒!我不是你主人!”

  三五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仍旧跪着,红雀急了,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身子,尽量动作轻柔地避开他的伤口。

  “你认错人了!我是六九!我来救你了,我再不会让你受这刑罚了!”

  然而红雀没能等到对方的答复,三五的身子忽然脱了力,软倒在自己怀中。

  红雀将三五抱出去的那一路都觉得不真实,他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对,他一定是搞错了。

  三五一定是受了太多日的刑罚意识不清了,才会将自己误认成了主人。

  等他醒来就好了。

  刚才那是误会,全都是误会。

  三五不会一直叫自己主人,不会的,不会的,等他醒来就好了。

  红雀一边试图安慰着自己,一面又忍不住想起方才三五哥强撑着跪下的画面,一时间一股火气从心口烧了上来。

第4章 同僚

  作者有话要说:

  *被括起来的段落是为了加固世界观以及使故事更加合理的一些设定,与感情线无关,某D也在尽量避免写这种内容,可以跳过直接看下面的甜宠……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23383633个;涵函叻_2个;红叶枫了、南苑、赤色、摸utang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桃花笑68瓶;红叶枫了30瓶;涵函叻_20瓶;溪夜9瓶;长河沉星晓5瓶;寒玉箫v独步凌风4瓶;16642347、伊织娜邪、故渊、笑笑爱吃鱼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红雀抱着三五向外走去,因为顾及着三五的伤势,红雀出来时走的很慢,待他将三五交给几位药阁的属从安置好后,就见一名浅紫色纱袍的女子款款向自己走来,微微一礼道:“诸事已毕,这山庄已经被我们控制下来了,这还要多谢红楼主此次与我们联手。”

  红雀点头应下。这位轻纱翩舞的女子便是聆月宫的宫主霜月了,红雀此次与她联手才一举使整座暮云山庄陷入瘫痪,如果不是聆月宫恰在此时也起了对抗暮云山庄的心思,自己就算有足够的毒,也无法悄无声息地一下子将毒布满整座山庄。

  再者还有这善后的事情,红雀对于暮云山庄的势力资产没有半点兴趣,且不说这一整个主庄,暮云山庄当了几百年的江湖老大,便是分庄势力就有不少,不花一番心思深重处理山庄肯定会卷土重来,找自己报仇,到时候就麻烦了。

  但若是交给聆月宫全盘接手就简单多了,据自己掌握的情报里,聆月宫早年间便已经在暮云山庄安插过无数的暗桩,如今把各个联络节点掐死,给山庄换个芯并不是很难。至于那些与暮云山庄合作的江湖势力也好,朝堂大员也罢,只要交易还在,他们才不管庄里的人是谁。

  红雀此时心思全在三五身上,没心思去想其他,只回道:“嗯,按照约定,影阁令牌归我,其余的都交给你来处理。”

  “自然。”霜月回道。

  就在这时,两人忽然都感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往两侧闪去,红雀的余光看见一把匕首唰的向自己飞过来,然后,落在了自己脚前半尺远的地方,当啷一声,还在地上弹了一下。

  红雀:……

  然而那份杀意不是假的,红雀看向匕首投来的方向,赵铃已经先自己一步从阴影中架出一名影卫来。

  红雀一愣,转瞬间明白了过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己刚刚一时心急,带着这令牌就下了地牢,自然不会所有影卫都知道自己拿了令牌的事,想要拼死阻止自己的影卫应该不在少数。他将那令牌递到影卫面前,果然那名影卫眼中的凶光一下子就暗了下去,强撑着的身形瞬间扶都扶不住,蜷缩在地上咳起血来。

  红雀一看不好,这名影卫定是方才用内力强行压下了毒,咳成这样肯定已经受了不小的内伤,刚想说些什么,就觉得身后又有不小的动静,红雀微微一偏身,只见又是一名影卫扑了过来,扑空后正好跌在方才那名影卫身上,爬都爬不起来。

  何其狼狈。

  红雀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这大晚上的,他怎么挨个去通知这么多影卫令牌的事……再说,等自己通知到了,强运内力伤到的又不知要有多少。

  正有些发愁,红雀一偏头忽然对上了刚刚扑过来的那名影卫的目光,周围的烛火还没有灭,摇曳的火光将影卫那双没什么生气的眸子映的一清二楚。

  红雀吸了口冷气,他太清楚影卫眼中的情绪是什么了,那是他在山庄时周围每个人眼里都有的,也是他逃出去后依然纠缠着他的,那是恐惧。

  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恐惧。

  红雀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方才三五跪在自己身前的样子再一次从眼前一闪而过,红雀心中腾的升起一把火来,手腕一番一柄狭长的刀片已经捏在指间,从身旁霜月惊异的眼神中走了过去,他走到已经开始七窍流血的穆庄主身边,眼中闪着的是怒火。

  刀片反着烛光划过一条弧线,暗红的血喷了老高,这下,所有盯着自己的影卫都看到了。红雀拎起穆贺的衣领,一手举起令牌,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穆贺已死,他再也没法惩罚你们了,令牌在我手里,从此,你们不必再忌惮他了。”

  周围一片寂静,红雀站在耀眼的烛光下,看不清周围的阴影里都有些什么,目所能及之处只看见方才攻击自己的那两名影卫瑟缩了一下,眼神有些颤抖,他们有些害怕,却再也没了方才那种令人失智的恐惧,与那疯魔般的执念。

  红雀松了口气,他本来对穆贺的死活并不在意的,与穆贺没有多少深仇大恨的,自己和三五曾经受的那些苦,不过是因为山庄的规矩罢了,而那些规矩早在几百年前就存在了,不是穆贺能左右的了的。然而就在红雀看到了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恐惧之时,忽然间明白了那恐惧的原由。

  红雀在被暮云山庄抓去训练时常常羡慕皇家影卫,皇家影卫与暮云山庄的影卫很是相似,却又有着本质的不同,皇家影卫自训练起就被各式的忠诚洗脑,一生只效一主,为主而死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荣耀,是死得其所;而暮云山庄的影卫服从,却只是因为恐惧,他们惧怕那骇人的刑罚,惧怕那可以控制住自己恐惧的药物,暮云山庄的影卫为主而死,只是因为害怕活下去。

  驱使影卫们为山庄效命的根本不是什么令牌,而是那份恐惧。影卫服从令牌,是因为害怕违抗的刑罚,而降下刑罚的人却是庄主。

  现在穆贺已死,恐惧的来源被斩断了,阴霾散去,就连久已逃离了山庄的红雀也觉得一下子松快了不少。

  而这些年里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挥之不去的那份恐惧,也正开始消散。

  其实更想直接放影卫们自由的。红雀对当他们主人这件事半点兴趣也没有,甚至还有些抵触,但方才那些影卫疯狂的举动忽然提醒了他,久被缠住翅膀的鸟,骤然把它从悬崖上推下去只会将其摔死。也终于知道,为何当初三五一再跟自己说,要逃,就一定要在训练结束前逃走,在十四岁之前逃走,不然就再也出不去了。

  红雀看了眼马车的方向,仿佛透过厚厚的车帷就能感受到里面那人的心跳一般。红雀微低着头,在烛光的阴影中不自觉地笑了一下,仿佛那纠缠自己多年的噩梦如今才算是真正过去了。是三五,让自己想起了在那曾经日夜令人胆寒的回忆中,在那梦魇般缠绕着自己的记忆里,仍旧有那么一丝温暖,有那么一点光亮存在的。

  逃离山庄前,红雀不知何为畏惧,会为了心里尚存的那一丝血性顶撞长官,即便是被罚的遍体鳞伤也不曾后悔。然而当红雀终于重获自由,恐惧却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几乎每晚都会在被山庄抓回去的噩梦中惊醒,然后绷紧神经戒备到天亮。

  然而这次,自己回到了噩梦中的地点,噩梦却没有上演。

  红雀微微笑了,那些每每会令自己在深夜惊醒的深色梦境,似乎不那么可怕了。

  红雀缓了缓神,这次发现自己做了一件麻烦事。他看了看穆贺的尸身,有些抱歉地对一旁的霜月说道:“对不住,本来他应该由你们来处理的,我一时冲动插了手……我用一根极签来弥补可好?”

  “

  天机楼的信誉一向很好,霜月本来没想到红雀竟然会违约,刚想要对峙一番为自己讨回来些什么,却见红雀先自己一步把话说完了。庄主一死,无非是失了一张可以撬开的嘴,但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损失,自己本就控制住了山庄,想知道的那些事情可以慢慢查,就是多花费点时间,而且,霜月看了眼另外三个栽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人,这不是还有不少庄主的亲信呢么?

  而极签却换得任何自己想知道的情报,自己失了一个情报,而天机楼用一个情报来赔,看似只是不亏,但实际上情报的价值却千差万别。极签可换得的情报价值可以说的上是无价。

  从天机楼雇人刺探情报叫做买签,雇主在付完账后会拿到一根签,与相应的人员对接好,到了约定的时日后,便拿着这签子去取探来的情报。

  签有不同的规格,最高等级的被称作极签,拿着它可以直接雇天机楼楼主红雀亲自去探想要的情报,可以说,只要是雇主想知道的,几乎没有红雀探不来的。而这极签一年只放十二支,年初拍卖下六支,其余的都由楼主亲自决定去处。

  对于聆月宫这种不算大的门派来说,几乎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霜月的眼睛弯了弯,这便宜岂有不捡的道理。

  “好,红楼主既然以此做赔礼,霜月便在此谢过了。”

  然而霜月这边觉得赚大了,红雀却一点也没觉得亏,给天机楼刷信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聆月宫与暮云山庄的瓜葛似乎有些多了,事关暮云山庄,红雀不得不再多些谨慎,用极签作为赔礼,可以直接通过对方想要的情报推测出一些她们的目的。”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红雀现在的心思已经全都被三五占满了。

  红雀看了一眼不远处静悄悄停着的那辆马车,三五现在应该就在上面躺着,伤口也做了简单的处理,但……说起来,三五现在已经算是自己的人了,红雀忽然又想起了三五叫自己主人的那个画面,按了按有些发痛的头部。

  太可怕了,三五你赶紧醒过来啊……

  此时药效已经过半了,影卫到底是对毒性抵抗力很强的,一旦能简单动作了,便立刻集结在一起跪好,一副听训的样子。影卫向来只隶属于庄主,听令牌指使,长期的刑罚与一成不变的训练早已让每个人都麻木了心神,此时方才的混乱仿佛没有发生过,他们只知道一件事,主人换了。

  之后便平静地如同接任务一般接受了这一变化,又恢复了服从听命的状态。

  红雀没急着让他们起来,毕竟影卫已经跪习惯了,不差这一会,下这额外的命令反而还会乱上一阵,等回了天机楼再好好宠着也不迟。

  空气中隐隐传来几丝血腥气,红雀皱了皱眉,除了方才几个强行运内力受了内伤的,外伤似乎也有很严重的。红雀的目光扫过,却发现自己从影卫们的姿势上并不能看出是谁受了伤,反倒看见了几个眼熟的面孔。

  四九,初训是唯一一个睡过懒觉的人,当然后来被打怕了。

  那个……不记得编号了,似乎是以前训练时总是闷声不吭一句话也搭不上的人。

  还有……六十八,初训的时候住在自己隔壁,看自己身子小总是抢自己饭吃,后来都被三五打跑了。

  往事有些不堪回首。

第5章 治伤

  一阵微风吹过,空气中的血腥味又浓了几分,红雀皱了皱眉道:“有谁是受了伤的?”说完忽然又想起自己当初训练时几乎天天都能受伤,便又补充道:“重伤或是腿伤不便赶路的。”

  一时间无人应答,大殿前空旷的地面上只余下呼呼的风声。

  红雀有些不耐烦,刚要再问一遍,就听见其中一个影卫呵了一声:“主人问话呢!身上有伤不方便出行的出列!”

  话音刚落,几名影卫明显瑟缩了一下,走到了队伍前面,整齐地跪了一排。

  红雀有些无语,和影卫说话真的就只能用命令的方式吗,自己当初可从来不是这样的……这毛病得给他们改改。

  发话的那名影卫身上的衣服比其他影卫多了些纹饰,红雀认识那个样式,那是统领的服饰,三五曾经就穿过好几年,这位应该是三五被关进地牢后新任命的统领。

  红雀忽然觉得那身衣服有些碍眼,自己看三五穿惯了的衣服穿在别人身上总觉得那么别扭。

  回去给他换一身。

  几名带伤的影卫战战兢兢地跪在前方,从上方的一声轻叹中觉出这位新主人似是有几分不满,都不敢再有任何侥幸,只低着头尽量以标准的姿势跪着,猜测着主人要定什么样的罪名,等待着未知的裁决。

  红雀的目光简单扫过,确认伤口没有致命伤或是急需处理的,便转头对赵铃道:“给他们再备一辆马车……等等,”

  几名影卫本以为自己行动不便,正好拿来让新主人立威,却不料主人竟说要给自己备一件马车,下意识地去想这又是哪种换了花样的刑罚,还没想出个头绪来便又听红雀道:“刚才强运内力袭……受了内伤的是谁。”

  红雀本来想说袭击我的那两位,话到嘴边才想起那淡忘已久的影卫的规矩,自己这话一出口不就成了伤主的意思,也不知会不会吓到他们。就随口改成了别的。

  又有两名影卫上前跪下。

  红雀见了微微一愣,刚才自己着急没看清人脸,现在仔细一看竟有一人十分眼熟,正是方才自己想不起来编号,怎么也搭不上话的那位。

  “你……你编号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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