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失忆后成了我影卫 第9章

  之后听同僚对自己说,自己昏迷的那几日高烧不断,有几次呼吸都快停了,是三五一直在照顾自己,影卫不训练或是不出任务是不给饭的,三五就将他的那份省下来,能喂给自己的都喂给了自己,窝头掰碎了泡在粥里泡软了让自己喝下,实在喂不了的三五才会吃。

  同僚还说,三五自己也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不好好吃饭,几天下来就瘦了好多,也丢了半条命的感觉。

  后来自己终于醒了,看着三五仍旧干裂的唇,习惯性地问了句:“口渴么?”

  三五却没有回应。

  自己以为三五没听清,又问了一遍,这才三五给自己换药的动作停了一瞬,却依旧没有回应。只是他看到自己醒了,眼角似乎现出一点泪花,一转头又消失不见了。直到现在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

  从那之后,三五便对所有的‘口渴么?’没有了反应,就好似从没听见过一般,自己每次想这么问,都是直接将水囊递到他眼前,他才会接过,或是微笑着摇摇头。

  红雀不想信,上次三五的反应,看在红雀眼里就好像一张白净的纸上划开了一条裂痕,看着扎眼,看着令人心疼。

  红雀不想信三五会再经历一遍那种程度的刺激,再受到什么伤害。

  “你再装傻,我看你再装傻!”

  红雀指着三五厉声说道,宁愿相信白鲤是故意耍自己,拿自己着急的样子寻开心。一气之下伸手去揪三五的耳朵。

  自己小时候也经常这样去吸引三五的注意力,在他练功的时候,发呆的时候,微笑着看着自己却不说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从哪学的这没大没小的一招。每当那时,三五无论在干什么都总会抬起头来看自己,然后微皱着眉任由自己掐揉。

  “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意识被三五的声音拉了回来,只见三五已经跪在了地上,依旧是一副任自己施为的样子。

  三五抬起头,目光里全是关切,温柔地仿佛在包容自己这个放纵的孩子,就和多年前那目光一模一样。

  说的却是请罚的话。

  红雀凉下来的心觉出了一丝暖意,忽然觉得,以前那种日子似乎还能继续,三五看自己的目光没变,自己好好待他,可以让他过的比以前好些。心中有了些暖,同时又有着十分酸楚,还有数不尽的心疼。

  “你还记得什么?总得记得些什么吧,比如说你的名字?”

  红雀本来没报什么希望了,却见三五这次有了反应,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答道:“属下记得自己的名字。”

  红雀有些疑惑,却听三五说道:

  “属下名叫白鲤。”

  “嗯……嗯?你叫什么?”

  只见三五有些莫名地看着自己,想也没想就答道:“白鲤……难道不是,属下记错了吗?”

  红雀听清楚了,一瞬间,他仿佛忘记了方才那诡异的情形,又想起来那天晚上三五蜷缩在床角咬着自己的手不放时的场景,那天自己也是叫了他白鲤的。

  难道说他不记得三五这个编号了,却唯独记着白鲤这二字……

  “没,没有……你没记错。”

  红雀连忙偏过头去,掩下自己的几分动容失态,然而还没等他再次调整好情绪,就又听三五道:“属下还记得自己是您的影卫,但影卫是没有名字的。”

  红雀回头,对上三五的眼睛,只见对方十分认真地看着自己,语气比方才平静的汇报口吻更添了几分柔和,他说:“所以,白鲤这个名字,是主人赐给属下的吗?”

第13章 执念

  “所以,白鲤这个名字,是主人赐给属下的吗?”

  “是……不是!”

  红雀噎了一下,觉得这话没法接,名字确实是自己起的,但……这怎么能叫赐!自己给他起的这个名字能叫赐吗!

  “我不是你主人!”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红雀的表情忽然有些裂,三五忽视就忽视吧,自己以后多注意些就好,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可是……

  为什么偏偏是这句!为什么偏偏是‘我不是你主人’这句!这……这是什么事啊!

  红雀想撞墙,更想把三五按到床上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什么都问不出来,三五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生活还得继续,撞墙也解决不了问题。红雀有些沮丧地坐在榻上,继续聊些除了不是主人以外的话题。

  “嗯……那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喜欢。”

  红雀的呼吸窒了一下,三五那认真而又干净的目光此刻仿佛是在灼烧着自己一般,连忙移开了视线道:“那你……既然还记得,就用这个名字吧。”

  “好。”

  “白鲤……”红雀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似乎只剩了这两个字还能证明自己之前与白鲤相处的种种是真实存在过的。

  只是为何白鲤什么都不记得了,却仍旧记得这个名字……他甚至对三五这两个字都没什么反应。

  难道说,在他仅存的潜意识里,希望用白鲤这个名字开启这段全新的生活?

  “属下在。”

  白鲤笑了笑,红雀只看了他一眼便偏开了视线,只觉得脸上开始莫名地发烫。红雀深吸了几口气,竟有种开始适应主人这个身份的感觉,连忙把这个骇人的想法赶走,思考片刻后终于想出了一个迂回的表达形式来和白鲤说明这件事。

  既然不能直说这句话,那我换种说法也未尝不可。

  红雀话锋一转偏开了这个话题,对白鲤道:

  “是这样的,你失忆前曾经救过一个人,他现在发达了,想要报答你,让我除了你影卫的身份放你自由,他能把你当恩人供着,好吃好穿好招待,怎么样,你是想接着在我这里做影卫,还是想自由自在地出去游山玩水,没准还能混个大侠当当。”

  只见白鲤微微偏了一下头,似乎是在犹豫,红雀连忙补充道:“你放心,那人身份地位都比我高,他想放你走我绝对拦不住,否则会被他打的很惨。他一定能将你保护的很好,所以你完全不必顾忌我。

  “影卫这个身份,吃力不讨好,干得好了没赏,干错一点就要罚,你还记得你受的那些刑吗?相比之下,有个自由身,不用为别人卖命,还能有人帮衬,不管你想做什么都能混的很开,想不想去过那样的生活?”

  红雀拼命夸张地往好里说,再附带上各种暗示,表明这件事全凭他自己选,自己这个‘主人’绝不插手,只等着他点头答应,再告诉他自己就是他曾经帮过的那个人,然后再慢慢解释些细节也都来得及,然后就是皆大欢喜的重逢团聚。

  红雀知道白鲤与其他影卫的不同,也正是这点不同让自己初次见到他时就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暮云山庄的影卫,几乎终日都活在恐惧之中,而山庄也正是利用这一点来进行统治的,就连红雀这个叛逆到无以复加的人,在逃出去的几年里也能时时刻刻体会到那种如影随形的恐惧感,甚至有段时间越是觉得自由,夜间就越是害怕,害怕自己再被抓回去,再次进入到那个让人喘不上气来的牢笼之中。

  正是因为有着切身的体会,红雀对他人的恐惧是极其敏感的,深陷恐惧的人在红雀眼中,身上都仿佛笼罩着一层薄雾一样的阴霾,藏都藏不住。

  红雀看惯了周围影卫们的恐惧,因此他在第一眼看到白鲤的时候就对他产生了极为特殊的印象,白鲤周身的气质都太过干净了,干净地仿佛不属于这里,仿佛没有经历过任何赃污。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透亮,只是被他默默地注视着,再绝望的时候也能感到心底里渐渐升起一丝温暖。

  因此红雀并不担心他会因为对主人这个身份的忌惮或是恐惧而说出违心的话来,他一定想要离开,也一定会对自己说出来,之后再怎样就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红雀心里算盘打的好,却听白鲤道:

  “不想。”

  “……???”

  红雀花了几息的时间也没能消化掉白鲤说的话,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何不想?”

  白鲤始终都面色平静,似乎方才的事情没给他带来任何的触动一般。

  “属下失忆,多半是因为自己不想记起。”

  白鲤看向红雀,目光平静,却依旧不失当年那份温暖。

  “既然已经忘了,自然不愿再与当年的事有任何纠葛,还请主人恕罪。”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白鲤没敢说出来,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拿不准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究竟是错觉,还是真实存在的想法。

  方才主人问愿不愿意的时候,一个念头就开始在心中疯长:自己似乎不愿意离开眼前这个人。

  从昏迷中醒来后,白鲤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陌生,唯一似曾相识的是受刑时让人胆寒的剧痛。唯有面前这个人身上,有一种朦胧的熟悉感。白鲤本能地排斥先前的回忆,抵触任何可能与他过去有关的事情,唯独这个人,让他想要接近,想要掀开那被遮住的回忆,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这样的暖。

  他正站在自己面前,身穿着火红色的外袍,内里是深黑色镶着红边的劲装,带着的半张假面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亮金色的光边来,一如他身上那件被阳光照的橙红透亮的外袍一般耀眼。

  这是谁……曾经在哪个灰暗的地方给过自己一道光来着?

  虽然在本能的反应里,白鲤一想到主人,浑身就开始发痛,夹杂着一丝无助的窒息感,仿佛一直以来主人都是给自己带来痛苦与刑罚的那个人。为什么会是这个人?

  白鲤没有想明白,但他如今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便也没有在意这一点小小的异样感。

  白鲤看向红雀道:

  “不过若是主人有需要,属下可以试试。”

  红雀忙道:“不不不必了,我不想知道什么,你既然不愿想起,那就不要去想了。”

  试着消化了一下白鲤说的内容,回忆中有令白鲤感到痛苦的东西……白鲤现在不记得我了……

  那我刚才说的‘我不是你主人’的那句话,会不会也和这件事有关?难道说这句话也触碰到了什么他不愿想起的事情,导致他连记忆都舍弃了?

  红雀的心中仿佛腾起一簇火焰,眼神忽然凌厉的像刀子一般。

  这是哪个混蛋对白鲤做了如此过分的事情!害得他连我也一起给忘了!

  白鲤失忆的事情一定得好好查清楚,不管白鲤想不想记起来,自己心里都要有个底,不然他以后再受伤再失忆怎么办……

  红雀收回了思绪,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郁闷,自己最稳妥的一个套路就这样被白鲤无情地打断了,想了想又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么?比如当个阁主什么的,或是想休养些时日,或是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我一定答应你。”

  红雀想着自己还是用一次主人的身份吧,问问白鲤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红雀记得,许多年前,自己和白鲤坐在屋檐上看星星的时候,曾经问他如果可以选,还愿不愿意做影卫。白鲤摇了摇头,却笑着说,‘事已至此,不会再有重选一次的机会了,想这种事情只会给自己添堵,不若想想明天去哪能多弄一块糖饼来。’

  因此红雀想着既然真的有了重选一次的机会,自己一定要满足他,哪怕他想要独自出去远游,也能暗地里护着他周全,虽然自己真的不想让他再次离开。

  只见白鲤认真地想了想道:

  “属下只想继续做您的影卫。”

  红雀:???

  白鲤刚说完便心下一惊,觉得自己说的这话着实不妥。自己不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武功也失了大半,身上这么多伤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全,之后的行动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属下失言,属下现在这副身子,怕是做不了您的影卫了。”

  “你说得对,你现在伤还没好,武功也……”

  红雀本来想赶紧着顺着白鲤这话说下去,再顺便让他选个别的,然而红雀眼看着白鲤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又有几分失落,心里瞬间生出无数的酸涩不忍来,想好的后半句话有些说不出口。红雀看到白鲤逐渐暗下去的眼神,没过脑子地话风一转:“所以你做我的贴身影卫吧,平时端茶送水什么的也不需要武功。”

  “是,多谢主人。”

  红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么,直想扇自己一巴掌再把说出来的话吃进去。

  我……我都说了些啥!端茶送水???这不是下人做的事情么?我怎么能让白鲤去做这些……等等,我是不是还答应他做我的影卫了?

  不是,白鲤他……怎么就答应了呢?

第14章 包扎

  红雀看着白鲤带了些欣喜的表情,疑惑了。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么?白鲤刚升任统领的时候,自己曾经问过白鲤统领平时都做些什么,白鲤说道别的自己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但有一句话记得很清楚,他说,‘还好不是什么给主人端茶送水的差事,不然我可能哪天忍不住把茶水泼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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