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看到白鲤疑惑地看向自己,这才意识到白鲤竟然还不知道这事。白鲤初醒时,自己只想着说不是他主人了,却没把这事说清楚。
“对,你前主人……被我杀了。”
红雀忽然有些紧张,白鲤会不会以为自己在利用失忆骗他,会不会突然来个为主报仇什么的……
还没等红雀把各种可能性罗列完,就听见白鲤平静的声音道:“属下知道了。”
红雀惊讶地抬头,却见白鲤嘴角微微噙着笑意,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正如多年前的一般,没有分毫变化。
“你……不在乎我杀了你原主人吗?”
“为何要在乎?”
白鲤的唇微微勾起,笑意更深了些。红雀不觉间视线全然被吸引了过去,片刻后没忍住伸出一指抵在白鲤微抿的唇上,又轻擦着收了手。
白鲤一愣,暗自猜测这应是主人让自己侍寝的暗示。心中暗自记下,面上却半点不显地岔开话题:“属下有一事不明,想向主人请教。”
红雀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白鲤终究是介意前主人的事,他如今失忆什么都记不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跟他解释清楚,万一生出些什么误会……红雀的眼神暗了暗道:“你说。”
“主人为何给一只鹦鹉起名叫咕咕?”
意料之外的问题让红雀一愣,待他看到白鲤认真的神情后,心中阴霾一扫而空,轻快地回道:“哦,我最开始是在一个鸽子窝里捡到它的,那会它只会咕咕地叫。”
“咕€€€€”
咕咕像是在证实这件事一般,在廿二手中头一歪脖子一缩,一声清脆的咕声叫了出来。
“那……它为何这么喜欢解别人衣服?”白鲤继续问道。
“他以前咬人,被我教训了一顿。”
静默了片刻,白鲤忽然再次开口:
“它是公的母的?”
“母的,你问这干嘛?”红雀皱眉,莫名其妙地看着白鲤,不知是不是错觉,红雀总觉得白鲤脸上多了一份别扭。
白鲤沉默了一下,脸上那份一闪而过的别扭被疑惑取代:“属下也不知道……属下逾矩。”
红雀没放在心上,重新将白鲤的手捏住,伸手环住白鲤的腰身,却忽然想起仍在一旁看着的两名影卫,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不快:“廿三!你在这愣着干嘛,赶紧陪乐伊去鬼市,廿二,回去给咕咕喂食。”
“是,属下领命。”廿三飞快地应下。
“鬼市?和乐阁主?”廿二丝毫不知避讳,直接问红雀道:”主人,廿三和乐伊去鬼市,还有别人吗?”
“没有,就他们两个。”
廿二见红雀一脸不耐烦的神色,知道是自己打扰了主人的‘好事’,便也没敢再问其他,抱着咕咕溜出去后转头看向廿三,双眼渐渐眯成一条缝:“你刚刚去是不是又顶撞主人了?就你那性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干出什么事来,这么重的罪,主人就罚了你们两个去一趟鬼市?而且……就你们俩?”
廿二一把将廿三抵在墙上,没有任何平时面对统领时的敬重,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红雀窝在天机楼的茶室吃樱桃,旁边还放着一叠蜜香酥,这次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将白鲤带在身边,并以白鲤还需休养为由推掉了许多差事。
红雀一边吃一边投喂给白鲤,不多时就将一小蝶樱桃吃的见底。
看着红雀盯着盘底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白鲤的心瞬间软的不行,他跪上前一步轻声说道:“主人,属下再为您拿一盘来吧。”
“嗯好。”
红雀不愿见白鲤跪着,忙将盘子递给白鲤,扯动了腕上的铁链一阵响动,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和白鲤拴在了一起。
“钥匙在我怀里,你帮我拿一下,我手上全是油,弄脏了衣服又得麻烦侍从帮我洗。”
“不麻烦,属下帮您洗。”
白鲤的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还没等白鲤觉出此话不妥拿来请罪,红雀就微微一笑,揪了揪白鲤弹软的耳垂道:“好啊,那以后你的衣服我来洗。”
“这,这怎么可……”
“快去拿樱桃,你去拿,我喂你。”
红雀盯着白鲤,眼神清澈,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白鲤竟一下子也没觉出什么不妥,就这样被红雀忽悠了过去。
“是,是……”
白鲤急忙起身,却被腕上的铁链拽了一下,红雀嬉笑这将白鲤拽回来道:“急什么,拿钥匙开锁。”
“是,属下失神。”
白鲤应下,作势去掏,手却在了红雀的衣襟处停了下来。
主人说钥匙在他怀里,那自己岂不是要……把手伸进主人衣襟里……掏?
可,主人穿的一身利落劲装,衣襟紧贴在胸口……想在不碰触主人的情况下把钥匙拿出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且自己还不知道主人将钥匙放在何处,哪个暗兜里……
白鲤始终下不去手,紧张地问道:“主人,钥匙在哪侧?”
“在……我忘了,你找找看。”红雀敞开双臂,懒散地往后一躺,等着白鲤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 红雀快发现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劲了hhhh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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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刑罚
白鲤盯着红雀衣襟处的玄色封边,闭上眼将手伸了进去,衣襟下一片滚烫,仿佛伸进了火坑里,在一堆炭火中找一枚小小的钥匙。
摸过一个个藏着暗器的口袋,白鲤暗暗心惊,这下自己不仅知道了钥匙的位置,还知道了主人随身携带的各种暗器……对影卫而言,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可……主人为何要让自己知道……
白鲤越想越乱,所有精力全都用去想主人的用意,再没心思去找什么钥匙,手指在红雀的衣襟里机械地转圈。
红雀本没做他想,任白鲤的手伸进胸襟在里面轻轻按压摸索,不多时,只觉得白鲤手指掠过的肌肤一阵麻痒,胸前的肌肉忍不住轻颤,直到白鲤的手在钥匙附近转了两圈,红雀终于忍不住一把按住他道:“你别动……我来吧,里面全是暗器万一伤了你。”
“属下……是。”
白鲤回过神来,眼神暗了暗,低头不敢看红雀,直到伴随着咔啦一声轻响,腕间的镣铐轻轻脱落,白鲤这才逃一般地端起空碟退了出去。
白鲤从下层的冰鉴中取了一小碟刚冻好的樱桃,在红雀面前摆好,他看着红雀夹起一枚樱桃送到自己嘴边,出乎意料地没有接下,而是紧皱着眉,看着被红雀随意放在桌上的纤细镣铐,问出了苦思半日的疑问:“主人,您为何如此信任属下……您就不怕属下真是暗桩,哪天会害您吗?”
主人说要锁住自己,却连钥匙的位置都毫不隐藏,且这铁链如此细窄,根本禁不住自己全力挣脱几次的,主人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没有半点设防。
本以为是自己失忆前与主人关心密切,或是立过什么功劳,主人念及旧情,关切也好信任也罢,至少不是空穴来风,即便时常觉得主人给的恩宠过多了,但也勉强能找到理由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
可今日从廿二口中无意得知的事情却彻底推翻了之前本就立不住脚的猜想。既无旧情,何来疼宠,世间没有白得的好处,何况是素不相识的主人。
主人收买自己,是想换得什么呢?
武功自己已是没有了,想必主人也不缺自己这一个影卫。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愿给,主人就得不到的?
红雀一手捏住白鲤的脸,将樱桃塞进他的嘴里,表情有些不快:“我信不信任你,你管不到!我就是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红雀说的轻描淡写,白鲤听着心中却是一阵苦涩,天机楼专司情报,为套取信息不择手段,楼主红雀尤甚。这次主人是接了个多大的单子,亲自对自己下手。听说能令主人出动一次的极签能拍到十万一支,希望自己真能值得上十万。
其实若想逼自己就范,明明可以简单的用刑逼供……
不对,不用上刑,更不必施什么恩惠,无论主人想要什么,都可从自己身上拿去,只需一句话,自己绝不反抗。
白鲤想主人您其实不必刻意收买属下,不必花心思关心属下,不必委屈自己强忍属下诸多不敬,不必……
然而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白鲤忽然发现,自己竟开始眷恋主人给的所有的温柔,所有的亲近,所有的信任。
当自己没用了,主人还会这么待自己吗?白鲤只想的出否定的答案。
可是主人想要,自己怎能不给?
既然猜不透主人的心思,不如直接问,叫主人等着自己,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白鲤只觉得心头有一根一根的针扎了进去,完全没在意这份心甘情愿从何而来。
一粒碎冰挂在红雀下唇上化成了水珠,白鲤用指背轻轻为他擦去,忍住了心中一阵强过一阵的刺痛,轻声道:“主人,属下这几日受您厚待,心中甚是感念,却不知自己能为主人做些什么……属下想为主人分忧,能否请主人示下。”
红雀夹起一对樱桃将两只都喂进白鲤嘴中,有些莫名其妙。
“厚待?我哪里厚待你了?分什么忧,天天跟你在一起哪还有什么忧啊,这不,活都不用干了。”
白鲤忍住了想要应下的冲动,坚持问道:“主人,您就没什么想要属下做的吗?”
红雀靠在白鲤身上,被他这句话勾起了回忆,不禁有些失落的答道:“怎么没有……之前的事你若是能记起一点半点……算了,你不愿,不提也罢。”
白鲤瞬间明了,主人是要自己的记忆。心口的刺痛又加重了几分,只因主人想要的,竟是自己给不了的。无力感瞬间将他淹没。
“属下愿意,不知主人有什么恢复记忆的法子,属下都甘愿一试。”
红雀微微惊讶:“你愿意?你之前不是说……”
“属下想要记起来。主人若是有能恢复记忆的法子,属下愿以身相换,从此为主人效犬马之劳,任主人驱使……”
“停停停,不用换,我直接告诉你,”红雀急忙打断了白鲤的话,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拍抚着说道:“关于失忆和恢复记忆的事我一直在查,现今流传的各式方法和偏门药倒是不少,不过后来查清后基本上都是唬人的,几乎没有能起到效果的……只有一种方法是有理可循,且确实有成功案例的。
那个方法就是重构失忆时的情景,让失忆者再经历一遍,他或许就能想起些什么。”
失忆时的情景……
白鲤努力地向前翻找自己的记忆,最终停止在了一个画面中,似乎哪里就是自己记忆的开始,应该是离失忆最接近的时间了。
记忆不知为何已经有些模糊,但白鲤依稀还能分辨出自己当时是被绑在刑架上,双手上举被铁链吊着,脚腕和膝盖被铁镣牢牢固定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气味,似乎是从那黑色的刑具上散发出来的。
记忆的初始是一阵激痛,全身的鞭伤都在激痛,应当是被泼了盐水。记不清又挨了多少鞭后,手指的指尖传来了一阵几乎令人晕厥的锐痛,不多时剧痛又从令一根手指袭来。双手被吊在高处,自己完全看不到行刑人的动作,不知道下一次剧痛什么时候,又从哪里传来。
白鲤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又刺痛了起来,光是回想就抑制不住地轻微发颤。
白鲤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问道:
“属下应当是在受刑时失忆的,不知可否请主人将属下关入刑堂,再过一遍刑,属下或许就能想起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课太多,只能码到这呜呜呜,明天发糖QAQ
红雀:今天是被摸胸的一天……哦不对,是我主动让他摸的……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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