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见他终于明白过来了,更加骄傲地叉着腰说:“没错就是这样,易俊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休了他!”
萧擎看不惯亲妹蛮横无理的样子,在一旁凉飕飕地说道:“就你这泼辣刁蛮的样子,易俊能受得了你,愿意娶你都不错了。”
永康一听这话就不满意了,作势就要打他,萧擎又怎么会老老实实站着给他打,一下子就跳去太子身后躲起来,气得永康直跺脚骂他:“臭老三,你个瘪三,你这样想,就一辈子取不到媳妇!”
萧擎听了这话也不气,还不痛不痒地对她做了个鬼脸,气得永康就要跟他拼命,还是太子跟尹璁勉强把人拦了下来。拦的过程中,尹璁那小身板还差点被永康撞翻出去,吓得永康赶紧停下来拉住他,才没继续跟萧擎计较。
永康一面生着萧擎的气,一面又心疼尹璁,恨铁不成钢地鼓着腮帮子说尹璁:“璁儿弟弟,你怎么这么弱,都没我力气大。唉,不过没关系,你有父皇宠着,不像萧擎,就算他再怎么人高马大,也没女人愿意跟着他,只能打一辈子光棍。”
萧擎又不服气了,在一旁抗议,永康完全不在意他说了什么,一心都扑在尹璁身上,生怕她刚才那么一撞,把尹璁哪里给撞坏了,回头父皇找她麻烦。
尹璁却不太赞同她刚才说的话,他捂住被撞疼的地方,小声为自己辩解道:“我、我也不能一味地让陛下宠着我啊,我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也是要学会疼媳妇的,我以后会好好照顾陛下的。”
永康见他说得这么认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捏着他的脸蛋说:“就你这小身板,还想着疼我父皇呢?你起码得把身体养得强壮一点,才能照顾我父皇吧。你现在啊,就应该被我父皇好好照顾着。”
尹璁闻言不服气地撅了噘嘴,小声说:“等他老了,我正直壮年,到时候就是我照顾他了。”
永康见尹璁没有嫌弃乾德帝会比他更快衰老,反而还打算照顾老去的乾德帝的意思,顿时就不再调侃他了,而是很认真地跟看着他说:“没错,璁儿这样想是对的,夫妻嘛,就是要相互照顾相互扶持的。璁儿能这样想,我就放心把父皇托付给你啦。”
尹璁连忙点头应道:“我以后会不离不弃地照顾他的,就像他现在照顾我这样。”
永康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换了张笑脸,转移了话题,笑眯眯地说:“我们不说这些了,还是看看璁儿给父皇准备了什么礼物吧。”
……
三月十二,帝之寿辰,四方来朝,八方来贺,普天同庆。
中原皇帝过寿,周边附属国和小国都派了使臣送礼物过来祝贺,乾德帝一早就去朝阳殿会见使臣,接受臣子们的祝贺了。尹璁那会还尚在梦中没醒,乾德帝起床的时候哄着他亲了几口,都没把他亲醒,低笑着说了他几句,就让他继续睡,而自己洗漱更衣后去上朝了。
尹璁完全不知道乾德帝是什么时候走的,他起来的时候龙床就他一个人了。他光着脚出去找乾德帝的身影,却被打扫寝殿的宫人告知陛下早就去上朝了。想到今天白天是看不到乾德帝了,只能晚上才能再见到他,尹璁不禁失望地扁了扁嘴,由宫人伺候他穿衣洗漱用早膳,然后也离开了承光殿。
今日皇帝过寿,东宫不用上课,太傅和太子都去朝阳殿给乾德帝祝寿,一起会见使臣了。尹璁也不因为没人陪他玩而无聊,事实上他还有自己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直到下午,乾德帝的寿宴要开始了,宫人们才急急忙忙地在皇宫里到处找小公子,准备将不知去哪里疯玩了一天的小公子收拾干净换上新衣服送去万寿宫陪乾德帝过寿,免得到时候乾德帝不见人,又要责备他们。
承光殿的宫人们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不知做了什么把自己搞得灰头灰脸的小公子,为首的小包子一见到自家小主子这副样子,一惊一乍地叫唤起来,忙不迭地让宫人准备热水给小主子洗澡。
尹璁被几位公公送进了热水桶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见宫女将新衣服拿进来要给他换上,他连忙摆手拒绝,说:“等一下,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不穿这身衣服。”
小包子急得哦,不停地问他:“我的小公子诶,您还要做什么,陛下的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您可听听话,把陛下给您准备的新衣服换上,别迟到了,不然陛下问起来,奴才们又要挨罚。”
尹璁趴在木桶边沿上,对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跟他打包票说:“我保证他不会生气,也不会罚你们,他一会看到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宫人们见他说得信誓旦旦的,又见他十分不愿意配合,只好由着他去了。
乾德帝的寿宴申时开始,皇后和后妃指挥着宫人在申时之前将乾德帝过寿要用到的东西摆放好,等申时一到,乾德帝就带着朝中百官和各方使臣来到万寿宫,皇后携后妃恭迎乾德帝入座。
百官入座又花费了不少时间,乾德帝安排好这些臣子坐下后,离寿宴开始还有段时间,他这才有空问起身边坐着的皇后,尹璁去哪里了,怎么还没有来。
皇后为他的寿宴忙活了一天,这会才有时间坐下来休息,听乾德帝问他尹璁的去向,她也有些懵,回答道:“臣妾今天都没见到璁儿,不知璁儿有没有来找过臣妾,也许来过,但可能是臣妾太忙了,没注意到。不如臣妾派人去找找看?”
一旁的永康听了父皇母后的话,满不在乎地安慰他们说:“哎呀,父皇母后不用担心,一会璁儿弟弟就来了,他盼望父皇的寿宴盼望了好久呢,肯定舍不得错过。等会啊,你们就能看到他啦。”
见永康说得这么笃定,皇后又想起乾德帝去参加恩荣宴那天晚上,她在栖凤宫问尹璁给乾德帝准备了什么礼物时,尹璁遮遮掩掩的反应,就有些反应过来了,笑着说:“璁儿八成是捣鼓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去了,既然永康这么说,那陛下就稍安勿躁,再等等看吧。”
乾德帝想到尹璁最近神神秘秘的样子,也猜出尹璁可能是给他准备了什么不得了的礼物。想到那个小东西,他既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说:“那就等他自己摸索过来吧。”
寿宴在礼部的主持下开始了,臣子们集体起身给乾德帝祝寿,然后是后妃和皇嗣起身给乾德帝祝寿,并且呈上他们准备的寿礼。乾德帝收下寿礼后,就坐在龙椅上总结似的说了几句话后,礼乐响起,寿宴就算正式开始了。
柳渊因为是礼部喊来帮忙的,所以这会儿也在宴会上,跟礼部的大臣坐在一起。他这几日没少给礼部出力,礼部的大臣都很欣赏他,见他是头一次参加乾德帝的宴席,就拉着他给他讲了不少皇帝寿宴的规矩。他一边认真地听着前辈给他讲解,一边不停地往宴会上到处打量,不动声色地在人群里找着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寿宴的位置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礼部也有参与安排,所以柳渊能够凭着在场宾客坐的位置来猜测出他们的身份。皇后坐在乾德帝右侧,公主后妃坐在皇后右侧和后侧,然后是跟着做官的夫君前来参加皇帝寿宴的诰命夫人和女眷。乾德帝左侧是太子和几位亲王,下面是文武百官,皇帝斜对面坐的则是各国来的使臣。
坐在乾德帝左侧的太子亲王是他那日在桃林外面见到的那几位青年没错,但他看来看去,都只有三人,始终没看到那个少年的身影。他不禁有些纳闷,那个少年今日难得没有来参加乾德帝的寿宴吗?为什么没有来呢,是出了什么事,还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来。
柳渊等今天等了太久,他就想着能够在乾德帝的寿宴上见见那位让他念念不忘的少年,所以才那么主动地给礼部帮忙,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位少年压根就没出现在乾德帝的寿宴上。
他不免有些失望,甚至不受控制地叹了一声气。他失落的样子实在太明显了,连他身边坐着的礼部郎中都注意到了,就小声地问他:“柳大人好端端的为何叹气啊?”
柳渊苦涩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旁边其他有经验的官员见到他这个样子,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凑过来揶揄他说:“柳大人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而那位小姐没注意到柳大人,柳大人才如此黯然失神啊。”
其他好事的官员闻言纷纷看向柳渊,好心地七嘴八舌道:“哦?柳大人有意中人了,是哪位大人家的小姐吗?柳大人若是不好意思主动上前,不妨说出来,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给你牵线搭桥啊,万一就成了呢。”
“就是啊柳大人,不要害羞,大胆地说出来,本官给你做媒去。”
“哈哈,咱们赵大人可是太常寺的人,最喜欢做媒了,说不定还能帮你主持婚礼,柳大人可以大胆跟他说说看啊。”
柳渊被礼部的大臣们调侃得哭笑不得,生怕他们给自己做媒,连忙推辞道:“下官并非是心有所属,各位大人莫要打趣下官了,还是继续享用宴席吧。”
在座的大臣见他脸皮薄,这才作罢,接着饮酒去了。
柳渊生怕自己再表现一点什么出来,又被这些热心肠的大臣们调侃,只好收起自己失望的心情,闷闷地喝起酒来。
乾德帝的生辰上,歌女舞女轮番上台表演,琴瑟笙箫不绝于耳,乾德帝和后妃百官沉浸在歌舞中,一派融洽祥和。
不时有妃子臣子给乾德帝敬酒,乾德帝也都如数接下,好似完全沉浸在其中,不记得有尹璁这回事了。
杨充容半天不见尹家那余孽出现在乾德帝身边,正得意着准备给乾德帝敬一杯,好让乾德帝注意到她。没想到她刚让宫人给自己倒了酒,正要举杯敬乾德帝,就听场下鼓乐换了个调,原先在台上跳舞的宫娥不知什么时候退下了,看起来好像有新的表演上场。
在场的人包括乾德帝在内,都对接下来的表演提起了十二分兴趣。杨充容只听坐在她前头的永康公主激动得叽叽喳喳地对乾德帝跟皇后说:“父皇、母后,好戏要上场了,你们快认真看啊!”
乾德帝便对接下来的节目更加感兴趣了,专心致志地坐着等节目上台。杨充容见乾德帝饶有兴致的样子,就不敢贸然打搅他了,只能不甘心地坐下来等下个时机再给他敬酒。
伴随着一阵阵有节奏的击鼓声,一个红黄相见的狮子头舞动着出现在舞台上,只见那只狮子头威风凛凛,栩栩如生,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负责舞动狮子头的人,头顶着狮子头,看不出是谁,长什么模样,只见他身形单薄,但动作却非常灵活。
那人穿着跟狮子头颜色一样的衣服,上面带着些长须,舞动的时候,衣服上的须也随着他的动作在风中飘动,活像一头真的狮子。他在舞台上表演了几个高难度的动作,乾德帝就带头鼓起掌来,后妃百官里原本对这个节目不感兴趣的,见乾德帝喜欢,也只能跟着喝彩,一时全场气氛火热起来。表演者感觉到观众对他的喜爱后,舞得更起劲了。
后面有宫人拿了把木梯上舞台,木梯最上面用竹竿挂着两个很大的彩球。在场的观众只见这头狮子爬上了木梯,一步一舞动地往上走去。如此高难度且危险的动作,看得人们不禁为表演者捏把汗,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从上面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