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皇帝的小心肝 第313章

柳渊算是他各种程度上结交的第一个朋友,跟和乾德帝有关系的太子等人不同,是他在外面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柳渊的身份不像太子他们那么高贵,也没有那么复杂,跟他交往起来也不用小心翼翼的,他们俩才是身份平等的朋友,可以无话不谈,尹璁还是很看重这个朋友的。

所以他听说柳渊已经辞官准备回家的时候,心里还有些空空的,感觉自己的生活即将要缺少了什么那样。

他连忙跟状元打听道:“庄兄可知柳兄为何好端端的要辞官回家,他在朝中不是做得挺好的吗?”

状元苦笑道:“我也不太清楚其中缘由,看柳兄欲言又止的样子,应该是在官场受到了排挤,不得已才辞官的吧。”

尹璁有些不太相信,“可是柳兄为人处世那么八面玲珑的人,在京城也结交了那么多高官子弟,怎么会被人排挤呢?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隐情啊?”

这也是状元觉得困惑的地方,柳渊明明把朝中的人际关系搞得那么好,应该没有人会排挤他才是,他又怎么会被迫无奈地辞官呢?他对尹璁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尹璁见从状元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便打算出宫亲自去问一问柳渊,看看他是有什么苦衷,自己能不能帮上他的忙。如果柳渊真的是被官场同僚排挤,那他可以帮柳渊去乾德帝面前说说情,让柳渊继续留下来做官,这样以后他在京城还能多一个朋友。

于是他问状元:“那现在柳兄已经离开京城了吗?”

状元如实回答道:“他现在应该还在官舍收拾行李,可能明天才动身。”

尹璁见今天天色不早了,一会他还得回承光殿,不然乾德帝又要问东问西的,便打算趁明天太傅休沐再出宫去找柳渊问一问。

第二天,尹璁等乾德帝去上朝后,就带着乾德帝给他的令牌偷偷溜出了宫,这次他下意识地没让乾德帝知道他出宫了。

出宫门的时候,守门的禁卫军似乎也不知道他是擅自出去的,见到他要出宫,也跟往次那样二话不说就给他开了宫门,还随口问他今天要去哪里玩。

尹璁敷衍地应道:“我上街吃点好吃的。”

禁卫军闻言就不说什么了,在他们看来,小公子还是个半大孩子呢,怎么可能愿意天天被关在宫里,偶尔出宫到外面打打牙祭也是正常的。就像上次去参加什么桃会,回来不还给他们兄弟带了很多桃子吃吗?

于是他们很放心地让尹璁出宫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尹璁这次出宫是没有经过乾德帝同意的,毕竟小公子手里还拿着乾德帝的令牌呢。乾德帝要是不同意,小公子能拿着那令牌吗?

尹璁出了宫,因为惦记着去找柳渊问个清楚,也没顾得上街上五花八门的早餐摊,直接往官舍的方向去了。

之前他跟柳渊出来玩的时候,见柳渊走过几次,所以他就记住了柳渊所住地方的方位,不消一会儿,他就来到了官舍前。

这会儿京中的官员应该都进宫里上朝了,所以官舍没什么人在,门口甚至还有些冷清了。尹璁站在紧闭的门前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有人来给他开门。

来给他开门的正是已经换下官服,穿着一般公子哥穿的普通衣袍的柳渊,这样的柳渊看起来憔悴了些,更加符合他在官场失意的落魄模样了。

而且偌大的官舍中,只有柳渊一个人,连个打杂的仆役都没有,让尹璁惊讶不已。原来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柳渊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吗?

尹璁一时有些惭愧,如果他这几日出宫勤快一些,应该就能早点知道柳渊的处境了,都怪他这段时间沉迷在博文阁和状元看书,没有想过出宫看看。他见柳渊不如往日所见那样意气风发,不禁关心道:“柳兄你还好么?”

柳渊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吃惊,像是料定他会来那样。原因无他,他跟状元所住的地方本就不远,这两日状元更是经常过来开解他安慰他。他从状元那里得知,尹璁这几日都在博文阁里,经常跟状元打交道,只要状元把自己的情况透露给尹璁知道,尹璁就一定会过来。

更何况,乾德帝还自作聪明地把状元调去礼部接自己的位置,状元去了礼部后,就不能再随便进出博文阁了,到时候尹璁肯定会问状元原因,不论如何,尹璁都有可能知道他被乾德帝逼到辞官的事情。

如他所盘算的那样,尹璁真的知道了,而且还来找他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顺利,他很有可能今天就带走尹璁,就算带不走,也能让尹璁跟乾德帝的感情决裂。

他等这一天等了不知多久,等真的来临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思是如此地恶劣肮脏,但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过错,如果乾德帝真的对尹璁好,尹璁真的信任乾德帝,那他是绝对没有一点可能会成功的。

如果他真的拆散了尹璁跟乾德帝,那只能说明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坚固吧。

柳渊看着门外的尹璁想着些有的没的,直到听到尹璁问他,他才回过神,露出个让人安心的笑来说:“我还好,只是小璁你怎么来了?”

尹璁便担忧地说:“我听庄兄说你要辞官了,过来看看你的情况。”

柳渊笑了笑说:“庄兄怎么还在你面前提起这事,让你替我担心,我明明没什么所谓的。”

尹璁见他都这种时候了,还介意别人会不会担心他,就鼓着腮帮子忿忿道:“这怎么可能没有所谓,你苦读多年书,才终于出仕,还没当多久的官,就被迫辞官了,你心里一定难受极了,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柳渊闻言苦笑道:“都到最后了,小璁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尹璁:“什么最后了,万一还有转机呢?我今天出来找你,就是想问你,究竟是谁在排挤你,让你连官都做不成了。让我知道了,我去陛下面前指出那人的不是,让他跟你道歉,你也就不用辞官了。”

柳渊看着他为朋友仗义的样子,觉得他还是太过单纯太过轻易信任人了,好像一点都不怀疑身边的做了错事那样。也是,若是尹璁不怎么天真,乾德帝又怎么能让他心甘情愿地被困在皇宫里呢?

他见尹璁如此坚持,便顺水推舟地对他说:“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小璁先进来坐,我再慢慢跟你说吧。”

说着就让开身子,给尹璁进去。

尹璁进去之后,发现院子里放了不少行李,一看就是柳渊的。

柳渊一边带他进屋,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两天在收拾东西,所以有点乱,让小璁你见笑了。”

尹璁却莫名看出了些凄凉,喃喃道:“怎么也没个人来帮你?”

柳渊随手将挡路的行礼搬到一边,应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朝中官员了,平时伺候我起居的小厮被调去了别的地方,我还能住在官舍,已经是很好了,又怎么好意思麻烦别人。不过我东西也不算多,这两日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等今晚我雇的马车一到,让马夫帮忙搬上去,就能了无牵挂地回家了。”

尹璁越听越觉得他辞官后的日子过得有些凄楚,见他今晚就打算走,就挽留道:“你真的不能在京城再多待些时日吗,万一事情真的有转机呢?这些东西你就先放去客栈,或者你在京城的朋友家,等段时间再决定要不要走。”

柳渊叹气道:“小璁,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这次是真的非走不可了,就算我不想走,我也不能再留在京城了。”

尹璁疑惑道:“为什么?你只是被排挤不能做官了而已,既然你身上都没有官职了,朝中的臣子还要继续迫害你吗?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在陛下眼皮底下做出这种陷害忠良的事情?”

听他提到乾德帝,柳渊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如果,想要我离开京城的正是圣上呢?”

尹璁不可置信道:“怎么会,你可是今年的探花,国家栋梁,对陛下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爱惜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迫害你?”

柳渊苦笑一声说:“如果我安分守己,对圣上来说确实就是国家栋梁,但如果我碍了他的事,那我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想除我而后快,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尹璁奇怪地问道:“你做了什么让陛下先要除掉你的事?”

柳渊看了他一眼,半晌笑着说:“可能是因为我跟小璁走得太近,跟小璁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吧。”

尹璁听了这话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算什么理由,我跟你是朋友,有什么走得太近的,而且我们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啊,他为什么会觉得你碍眼?”

柳渊叹气道:“可能是陛下太过在意小璁,容易患得患失,所以才不希望小璁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吧。你我虽然只是君子之交,但是在陛下看来可能就不一样了。可能是陛下对小璁的占有欲作祟,所以才……算了,我还是不说那么多了,也许我走了对谁都好。”

尹璁却反对道:“不行,怎么能因为这种小小的误会,而让你放弃自己的前途,这明明是陛下想多了,是他的错,跟你没有关系。我去跟他说明,让他不要仇视你,也不要再排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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