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作势要回宫里找乾德帝,还是柳渊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劝道:“还是算了吧,陛下对我积怨已久,小璁你贸然去他面前为我求情,只会影响你们俩的感情,为了我实在不值得。”
尹璁着急道:“可这明明就是他自己乱想,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实不相瞒,陛下实在是个爱吃醋的人,他连我亲近一点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会兀自生气。可能是看到我经常找你玩,所以他才会对你不满,这也许是我的原因,我去跟他说明就好了。你被牵扯进来实在太无辜了,你若是因为我跟陛下而丢了官职,我以后一定会很愧疚的。”
柳渊听了尹璁这一番话,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尹璁真是个心思单纯又善良的人,可惜这样的人,先是遇到了吃人不吐骨头的乾德帝,又遇到了不安好心的自己,也算是他命不好吧。
但不管怎么样,柳渊都不觉得尹璁继续留在乾德帝身边是件好事,伴君如伴虎,帝王最会翻脸无情,也许哪天尹璁就要命丧深宫。若是能让尹璁脱离苦海,就算尹璁认清他也不是个好东西,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柳渊也觉得值了。
只是,他也不太敢保证,如果尹璁一定要走,乾德帝会不会放了尹璁。如果乾德帝只是单纯迷恋尹璁的美貌,那过段时间,采女进宫,也许乾德帝就会把注意力放在更加年轻新鲜的女子身上,很快就会忘记尹璁了。也许他可以再在京城等一段时间,等到选妃之后,到时候乾德帝移情别恋,尹璁也该死心跟他走了吧。
不过眼下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他垂下眼对尹璁坦诚道:“这事,其实也不能只怪陛下,其实是我逾越在先,陛下会想除掉我,也是情有可原。”
尹璁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说?”
柳渊看了他一眼,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知小璁还记不记得桃会那天,我跟你说的话。”
尹璁困惑道:“你指的是哪些话?”
柳渊:“就是我跟你说的,卫灵公和弥子瑕的典故。”
尹璁被乾德帝宠了几天,有些得意忘形,差不多都要把《说难》里讲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会被柳渊提醒,他才猛地想起来他当初所提心吊胆的事情,一时脸就有些苍白。他呐呐地问道:“我、我还记得,那个典故怎么了?”
柳渊这才继续说道:“也是正是因为我跟你讲了那个典故,让陛下觉得我在挑拨你跟他之间的关系,所以第二天,他就找礼部尚书商量将我外调的事情了。”
尹璁浑然不知后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整个人都处在震惊中,不由自主地问道:“这是真的吗?”
柳渊嗯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也是后来礼部尚书好心,提醒我的,他说我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陛下想要将我调去南蛮之地做一个小官,让我远离京城。我追问之下,才知道陛下知道了我那天跟你的谈话,陛下怪我在你面前乱嚼舌根,所以才会想将我调出京城。”
尹璁听了柳渊的话,莫名想起那天他从博文阁离去之后,怀疑身后有人在跟踪他的事情。现在结合柳渊说的,他很难不怀疑乾德帝真的派了人跟踪他监视他,不然那天柳渊在桃会上跟他说的话,乾德帝怎么会知道呢?
只有一个原因能够解释了,那就是乾德帝真的派了人暗中监视他,监视他的人无意中听到了柳渊跟他说的话,并且把话转述给了乾德帝。而乾德帝因为柳渊跟他说的典故心虚,怕自己因为柳渊说的话怀疑他,所以就想把柳渊调离京城,不让柳渊再有机会跟自己说这些话。
可是,柳渊只是随口说了个典故而已,自己都没放在心上,为什么乾德帝的反应却如此大?尹璁的脑子乱糟糟的,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愤怒乾德帝不信任他,派人监视他,还是该愤怒乾德帝对他有二心了。不然乾德帝怎么会因为他听了卫灵公和弥子瑕的典故,而心虚地想除掉对跟自己讲了这个故事的柳渊呢?
柳渊见他开始怀疑乾德帝了,又继续说道:“其实,那天我跟你说卫灵公和弥子瑕的典故,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想借那个典故提醒你,帝王的宠爱是最不可靠的东西。作为你的朋友,我实在不忍心你落得弥子瑕那样的下场,也不忍心你被陛下蒙在鼓里。陛下他,最近已经命礼部暗中广纳采女,充盈后宫了。我不想让你走了弥子瑕的后路,所以才跟你说了弥子瑕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老皇帝:这柳绿茶真是太过分了!该死!
葱€€直男€€儿:陛下怎么能这样对柳兄呢!
写这一段的时候,脑子里全是男女朋友面对绿茶时不同反应的梗,柳渊是绿茶,老皇帝是鉴茶达人,葱儿是直男,笑晕过去。
最近有点卡文,写得好慢哦,还不想码字,痛苦QAQ
说起兔宝像驴,其实我也觉得他挺像的,因为他生气或者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把脸拉得老长,对我很不满意的样子,我还给他起了个花名叫毛驴驴,他不听话的时候我就喊他毛驴驴。他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一不高兴就拉着张驴脸,就让人一眼看出他不高兴,他估计是人投的胎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有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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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晋江独家
尹璁虽然恼怒乾德帝派人监视他,但是他还是很相信乾德帝的,所以听到柳渊说乾德帝要纳妃的事,他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不可能!陛下他压根就不喜欢女子,又怎么会广纳采女,充盈后宫呢?而且他跟我保证过,他只喜欢我一个人的!”
柳渊听了他这番话后,看他的眼神里掺杂了些怜悯,仿佛在可怜他太过单纯,所以才被乾德帝玩弄鼓掌之中。尹璁一时就慌了,想要回宫里跟乾德帝确认这件事情的真假,于是借口说:“你等着,我马上回去跟陛下说明你的事情,不会让你真的辞官的。”
其实他想回宫跟乾德帝确认什么,不仅他自己知道,连柳渊都看出来了。柳渊见他要走,就跟出门外,对他说:“如果小璁无处可去了,可以来找我,渊可以带小璁离开京城,回闽州去。”
尹璁为这句话停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宫里的方向飞奔而去了。
柳渊送走他之后,没有马上回屋里继续收拾东西,而是站在门口看了良久。看着尹璁慌慌忙忙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不由得踌躇起来,他还能不能再见到尹璁,就看今晚了。
乾德帝也是下朝之后,从影卫那里听说尹璁一早就出宫去找柳渊了。他算了一下,从他上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就算这个时候去把尹璁找回来,估计也为时已晚,柳渊若是真的要对尹璁说什么,也该说完了。
想到这一点,萧令突然就不急了,他十分淡定地回到了承光殿,从正殿龙椅的暗格下拿出那日他拿回来的装着链子的木盒,陷入了沉思。
如果,如果尹璁这次又起了离开他的心思,那他就有理由把这根链子戴在尹璁身上了。
站在一旁的荣华见自家主子低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有些阴沉的样子,就不敢乱说话了。他不由得在心里念句菩萨保佑,希望小公子不要做出什么让陛下生气的事情来,不然他总感觉这次陛下不会轻易罢休了。
尹璁离开柳渊居住的官舍后,便一路跑回了宫中,经过朱雀门的时候,禁卫军们见他两手空空地回来,而且神色匆匆似有急事的样子,还打趣他问:“小公子,您怎么这么快就溜达回来了,是忘了带钱吗?”
尹璁一心只想快点到乾德帝跟前,质问乾德帝为什么要逼柳渊辞官,是不是因为知道柳渊跟他说了弥子瑕的故事,心虚了所以想弄走柳渊。为什么既然嘴上说着喜欢自己,信任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套自己的话,甚至还派人暗中监视他,而且还让礼部为他广纳采女,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他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完全没有听到禁卫军统领打趣他的话了。他进了朱雀门后,就行色匆匆地往宫里赶,连个眼神都没来得及给禁卫军统率,这实在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看他走远后,禁卫军统率还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疑惑道:“小公子这是怎么了?”
尹璁也是回到宫里了,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乾德帝这会在哪里,是在朝阳殿上朝,还是在宣玉殿会见大臣,亦或是在御书房批奏折,还是已经回在承光殿了。他一时拿不准主意,便随便找了个巡逻的侍卫问道:“现在朝阳殿下朝了吗?”
那个侍卫认出他是乾德帝宠爱的小公子,见小公子这样问,就以为小公子有什么事要找乾德帝,便如实跟他说:“陛下已经下朝了。”
尹璁又问:“那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侍卫只是在宫里巡逻的,哪里会清楚乾德帝的动向,只能给尹璁提供几个乾德帝下朝后有可能去的地方,也就是尹璁知道的那几个去处。
尹璁见他回答不上来,便让他走了,打算自己去找找看。他感觉这个时候乾德帝会在御书房的几率比较大,就先去了御书房。结果御书房大门紧闭,外面也没看到经常跟在乾德帝身边的宫人,就确定乾德帝不在里面了。
既然不在御书房,那就很有可能在承光殿了。尹璁二话不说,转身就往承光殿去。
从御书房到承光殿要经过御花园,进入六月后,御花园百花盛开,到处都是争妍斗艳的,荷池里的荷花也开了不少,但此时尹璁已经没有心思去欣赏了。
花坛的牡丹开得正盛,一朵朵甚至开到了路边来,拦住人的去路。因为牡丹高贵,宫里的人经过这里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了牡丹花,就连后妃路过这里,都要谨慎地把裙摆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