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儿冷笑道:“当了皇后,你很得意吧?别想太多,陛下不过一时鬼迷心窍罢了,他迟早会明白谁才会是陪他到最后的人。”
“更何况,皇家需要承嗣,你一个男人又生不了,迟早会被陛下抛弃!”
这怎么还说的没完没了了。
郁宁皱眉道:“你怎么就知道我生不了?”
云念儿:“???”
郁宁:“。”
看了眼不远处不知何时过来的秦睢,郁宁默默把解释咽进了肚子里。
他本来想说的是被抛弃。
要不是秦睢突然冒出来,又抬手不允许其他人出声请安,自己也不会吓得说错话。
“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依仗来了,郁宁不欲与云念儿纠缠,想着趁机开溜。
“你、你不许走!”云念儿这才反应过来,急的草原口音都蹦出来了,紧紧拉着郁宁的袖子,又羞又气:“你怎么、怎么说出那种话!不知羞耻!寡廉鲜耻!淫-娃荡-妇!”
“……”
看来这小郡主中原话学的还是不够好。
“我们草原上你这种男人会被捉去喂野狼的!”云念儿气急败坏道。
“郡主,慎言。”
看了眼不远处的秦睢,虽然对方躲到一旁不欲出场,郁宁却还是借势反问道:“你知道本宫的身份吗?”
云念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红唇张了张,说不出话来。
郁宁不欲纠缠,趁她没反应过来便将自己的袖子抽出来,正要溜走,腰带又被云念儿捉住了。
郁宁:“……”
这小郡主拿出纠缠自己的劲儿去找秦睢,说不定皇后都被她当上了。
也不对,最大的可能是被不耐烦的秦睢一把杀掉。
所以她现在才会挑自己这个软柿子捏吗?
正胡思乱想之间,又听见云念儿开口了:“哼,你、你别得意!你是皇后又怎样?我可是草原上父王最疼爱的女儿,为了大夏边境的安稳,陛下也不敢得罪我,就算现在我杀了你,陛下也不会对我追究!”
云念儿一番话说的畅快淋漓,心情大好,忽略身旁轻拽衣袖提醒自己的丫鬟,她嫌恶地松开拉住郁宁腰带的手,心里却不合时宜地想:一个大男人腰怎么看着比自己的还细?
“所以本郡主劝你,不要妄想得到自己不该得到的,离陛下远点!”
郁宁:“……”
我倒是想离秦睢远点,不过这种事你得问他。
都听到这里了,秦睢应该会站出来吧?
想到这里,郁宁默默闭上了嘴。
云念儿瞪着郁宁看了许久,久到那双美眸都忍不住酸涩,也没见郁宁有所反应,不禁又觉得气闷。
他又这样!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她没好气地问。
“那……我就先走了?”郁宁试探着问。
云念儿:“……”
向身后的李鱼使了个眼色,趁着云念儿没反应过来,郁宁快步走下凉亭,头都没回,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
云念儿:“……”
“你、你不准走!”云念儿气的跳脚,刚追了没两步,身前忽又冒出个人。
是伺候秦睢的贴身太监,总管文廷。
对方一向不显山不露水,虽在秦睢身边贴身伺候着,却显得格外低调。
此刻他通身显出一种超乎寻常的平静,抬头看了眼云念儿,恭谨道:“郡主,不要追了。”
“是陛下要你来的?”云念儿对秦睢的一切都颇为关心,此刻自然认出了文廷,她咬咬唇,神情带着希冀:“他要见我吗?”
文廷微笑着摇头,大声道:“传陛下口谕,云郡主言语冲撞皇后,行事莽撞无度,罚您在府中禁闭三月,待明年春云世子来之后,直接遣送回草原。”
他一番话说完,云念儿脸都白了。
向云念儿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文廷像是没听见她的哭叫,径自转身离去。
…
郁宁在最后一出戏结束之前匆匆赶到了闲月阁外。
小林子在门口焦急张望了会儿,看见他眼睛亮了亮。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陛下都在里边等您了。”
小林子道:“奴才刚刚自作主张去将这事报给了陛下,好在陛下看重娘娘,要将那郡主禁……”
郁宁这才明白秦睢怎么会突然去那里,想到秦睢还在里面等他,忙道:“好了,先进去吧。”
闲月阁的戏还在演着,只是即将落幕,周围人正看的聚精会神,秦睢不知何时也回来了,正坐在那朝他招手:“快来。”
姿态闲适地像在招猫逗狗。
郁宁:习惯就好。
“陛下。”郁宁在他身旁坐下,目光落到正前方的戏台上。
“你觉得朕的做法是不是有些轻了?”秦睢摩挲着下巴问。
郁宁微微一愣:“什么?”
秦睢闭口不言,撑着脸静静看着他。
郁宁顿时冷汗不已。
什么轻?秦睢做什么了?
郁宁偷偷撇开脸,试图用眼神求救小林子。
“别看他,看朕。”秦睢伸手扭过郁宁的脸对着自己,铁了心不让他作弊。
他伸手的动作突然,郁宁甚至没来得及移开眼,一转头,就跟秦睢的双眼对上。
“……”嘴巴不受控制的郁宁:“……轻不轻我不知道,但是你捏我脸的力道好重!”
秦睢:“……”
第7章 看账
“仗着朕的宠爱,皇后的胆子真是愈发大了。”秦睢恶劣地使劲拧了下郁宁的脸,松手之后还在他衣服上擦了一下,像是颇为嫌弃。
郁宁被他的话噎住,心中不禁反问:这哪里像是宠爱了?
两人说话动作毫不避讳,倒看的一旁的宗亲们心中啧啧称奇,不由得也正视起郁宁这个玩笑一般的皇后来。
能让残忍嗜杀,不近人情的陛下对他做出如此亲近的举动,这位皇后也是不一般啊。
然而等到晚宴开始,众人听说了云念儿被处罚的事之后,看向郁宁的目光就更有深意了,甚至于一些人的心思也开始渐渐活络起来。
回到甘泉宫时已是戌时,秦睢本来跟他一起回来的,中途被文廷叫走了,听说是仙台郡出了雪灾。
冬天的灾祸往往不常见,可一但出现雪灾却十分难处理。农作物大批大批冻死,百姓流离失所,来年便极有可能造成饥荒和瘟疫。因此哪怕秦睢不爱处理政务,还是第一时间赶去了。
人一走,郁宁就把小林子叫过来了,“今夜席上陛下说的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回殿下,奴才大概知道一些……”小林子不确定道:“陛下应该说的是云郡主的事吧?”
郁宁没明白:“她怎么了?”
小林子觑他一眼,目光有敬畏:“听说您走后,陛下就下旨让云郡主禁足三月,待明年开春,遣送回草原……”
不会吧……
郁宁张了张嘴,最后默默闭上。
也是,那云念儿说的话的确过分,扯上自己也便罢了,居然还扯上了秦睢。
记仇的暴君哪能随便提?
不过这个处罚已经会影响草原跟朝廷的关系,秦睢居然还问自己是不是处罚得太轻?
郁宁突然觉得秦睢对自己还算“宠爱”了。
毕竟他说错话那么多次,秦睢也没真拿他怎么样。
不过一次两次只是庆幸,只要跟他相处时间久,就难免会有被杀的风险。
他也不可能每次都靠秦睢大发慈悲躲过去。
好在今天已经是大婚的第三天了,明天开始,他就不用每次都跟秦睢睡一起了!
郁宁抿了下唇,压下唇角的笑。
“在笑什么?”
浓郁的熏香气息将郁宁整个人包裹住,不知何时到的秦睢微微俯身,俊美的脸凑到郁宁肩膀上,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呼出的鼻息轻轻打在郁宁颈侧,那片肌肤便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红了。
“陛下……”
郁宁不敢动也不敢扭头,大脑飞快转动,最后只得胡乱道:“臣、臣妾想到陛下为臣妾出气,就觉得心中欢喜……”
他眨了眨眼,眼尾因为害羞被逼出一点晕红。
“嗤。”秦睢起身,斜睨他一眼:“之前不还嫌朕的力道重?”
跟着秦睢进来的文廷:“……”
悄悄瞟了眼身旁小林子神情自然,他确认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夜里依旧是和昨晚一样的情况,郁宁主动抱着被子睡在床脚,长发披散,模样乖巧,一副要给秦睢当暖床丫鬟的模样。
“陛下忙了一天,需要臣妾给您捏捏肩吗?”郁宁难得主动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