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嘤嘤嘤。”
侍女:“回皇上,郡主的意思是,希望可以为夫君守节,一生不二嫁!”
宴语凉:“唉。郡主如此年轻美貌,一生守寡未免可惜。本来朕打算给郡主赐婚的对象,其实也是郡主的旧相识。苏指挥使虽说算不上高门大户,但人品才貌人人称道,又是岚王身边贴身的……”
郡主:“嘤嘤嘤?”
侍女:“回、回皇上,郡主的意思是天家赐婚乃无上荣耀,郡主又怎会不从?一切听凭陛下安排!”
郡主:“嘤嘤嘤!”
侍女不再说话了,随主子一起叩拜谢恩。
岚王全程都愣了。
那郡主“嘤嘤嘤”进来,“嘤嘤嘤”出去。来时愁云惨淡,去时喜气洋洋,但全程确实就只嘤嘤嘤。
她怎么突然就答应了?金枝玉叶为何甘愿下嫁乌衣卫?
身边宴语凉则不禁感叹:“这女子真不愧是我老宴家的人!”
带个侍女全程嘤嘤嘤就把事给圆了。狗得与朕一脉相承!
……
庄青瞿与苏栩主仆多年,从来没听说过苏栩年少时曾在西市买花与这位福镜郡主一见钟情。
只是家仆之子配不上金枝玉叶,两人最终被棒打了鸳鸯。
后来福镜郡主嫁了人,却夫君不合,去年这个夫君喝花酒喝死了。宴语凉还知道苏指挥使这次去北疆回来特意给郡主带了两颗京城少有的沙漠小甜瓜,还专程派人送到府上。
庄青瞿:“此事……我竟全然不知。”
宴语凉:“你当然不知道啊。青卿你想,苏栩与郡主相遇之时他才十七八,你那年几岁?”
“你十岁,还是个在宫里会迷路的小气包团子哈哈哈!倒是朕那一年已十三,男女情愫比你懂一点,早听说很多人情窦初开那次都是刻骨铭……啊啊啊!你突然干啥?”
岚王把他半抱起来。
“阿昭什么也不懂。”
宴语凉:“?????”
“当年……你的一切都是我教你的,你什么也不懂!”
这,怎么突然话题就歪了?
宴语凉问自己,岚王想表达的就是“那样”的意思,还是他理解歪了??
他是岚王“教”的???
怎么,比朕小三岁呢你还教朕了?成天迷路的小白团子挺有本事是吧?
有本事再教教朕,朕都素了一个多月了。
来教啊?!
……
中午时分,庄青瞿说话算话,笔替皇帝重拟了赐婚诏书,然而提笔容易落笔难。
“阿昭,其实苏栩他……”
苏栩已说过要离京,从此再也不见。
宴语凉道:“但是青卿,这世间之事只要与人有关就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指不定苏指挥使愿意为郡主留下呢?”
“便是不愿意,朕也还有别的法子。”
“……”
“朕不会让朕的青卿没了最后一个家人。”
庄青瞿愣住。脑子突然一嗡,模糊地想起昨夜睡前他被宴语凉在耳边勾着,昏沉絮叨地说了好多话。
“阿昭。”他一时嗓子发涩。
忽然想起小时候,那时他因事事争强好胜又孤傲,一群伴读没一个愿意理他。
他于是也不理他们,每日用功念书习武,更加处处争锋,堵着一口气孤芳自赏。
就这么撑了好久。直到有一天被二皇子生拉硬拽去跟大家一起喝酒。
他不禁激,喝得醉醺醺,说了好多平常不会说的胡话。
第二天大家就都愿跟他说话了,二皇子托着腮看着他微微笑。
从小就是这样。
很多他觉得无法转圜、会是最坏走向的事情,二皇子牵着他的手轻而易举就圆融了。
可是。
“阿昭。”他憋了一会儿,“你如此替我着想,我却不曾为你做过什么。”
这句话啥意思?宴语凉都惊了,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岚王南征北战,替大夏打回燕云与云盛,平定瀛洲与越陆,你说不曾替朕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