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确定没有盯?
还是盯了?
好像是盯了,但是盯得€€那么显眼了吗?他不禁反思片刻,放下筷子:“咳,是,朕承认!朕是看那荀长了。但容朕解释,朕其实,只是奇怪那位荀卿眼尾涂的红金颜色而已!那东西于€€大夏朕常见女子涂,却极少见男子如此,朕好奇才多看两€€眼罢了!”
“是真€€的!”
“……”
“为何不信!不然还能€€为什么?那荀长说白了也没有多绝色,若说谁人好看,其实今儿一下午朕这小花园里好看的也不少,比如奚行检那徐子真€€在€€朕看来也没比荀卿差多……”
完了,越描越黑。
拂陵直摇头€€。岚王周身气息更加冰冷。
宴语凉心道不妙正打算悬崖勒马赶紧找补,拂陵补刀:“陛下确实是还看了奚卿与徐卿。”
“那奚卿的腰……腰带十分别致,陛下看着稀奇,也是盯着看了很久。”
宴语凉:“……”朕谢谢你!
他此刻,声音都虚:“行了行了,都出去€€。朕今夜这儿都不用你们伺候了,出去€€时记得€€关门!”
人走了。他郑重又可怜地看着岚王:“是朕错了,青卿想€€怎么罚朕?”
亲亲萌混过关估计是不成€€了。岚王那等骄傲,会肯亲一个才看过别的美人的狗皇帝?
“那……不然朕去€€院子里拿琉璃砖,靠墙站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也是活该宴语凉那张脸就不适合讨好人,平常正经起来倒还有俊朗模样,一讨好人来就不像个好东西。岚王脸上那叫一个嫌弃,咬牙夹了一块他喜欢的酥肉塞嘴里:“先好好吃饭!”
……
其实,自从上次宴语凉给岚王点过兔子灯以后,真€€心觉得€€岚岚的脾气明显可见的好了许多。
也不是那么倔了,也不爱憋着生闷气了,要摊上以前他偷看荀长绝对是个大事,而搁如今也就酸一酸也很快就过去€€了。
继续吃饭,宴语凉的龙腿在€€桌子底下悄么么碰碰岚王。
看岚王没反抗,就继续蹭。岚王瞪他一眼,锦裕帝果断得€€寸进尺蹬了龙靴,龙jio踩在€€人家脚背上跳舞。
岚王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但狗皇帝一顿蹭完以后他确实也气消了,生硬道:
“吃饱没有?吃饱跟我去€€御花园逛一圈再回€€来批折子,都坐一下午了!”
宴语凉赶紧借坡下驴:“去€€去€€去€€,朕去€€!”
夜晚,半个小月牙挂在€€天上惨兮兮的,春天的御花园栀子、花菱草与石榴花盛放。淡淡幽香中,锦裕帝一路挂在€€人家身上:“岚岚真€€好qvq”
“朕还以为岚岚不会轻易原谅朕的。”
“但岚岚啊,”他小小声,“其实朕喜看美人,乃是祖传的小毛病,真€€的只是看看而已绝无动€€心!”
“青卿就当朕是看小猫小狗行不?实在€€不行,咳,朕就不看了,朕以后努力目不斜视!”
岚王给他气笑了。
路过小假山,他坐下,把挂件皇帝给抱起腿上:“行了!谁还不知道你那点毛病?”
“你何止如今……你小时候就如此!看到好看一点的就走不动€€道!你都不记得€€你小时候每次见到我€€€€”
淡淡月下,宴语凉眼里熠熠生辉,充满期待:“说呀,说呀岚岚,每次见到就怎么样?”
岚王僵着:“你,每次见到我,都是……都是饿了半个月的野狗看到吃食的眼神!次次不管不顾扑上来,无论怎么样抗拒都甩不开€€你,你还笑???还挺光荣不成€€???”
“起居舍人,你写什么呢!这一段也不准记!不许!”
宴语凉:“哈哈哈哈哈。”
岚王:“究竟哪里可笑了?不知羞!”
……
月下磨牙抱着心上人,庄青瞿无奈自嘲,他身在€€高门世家,言谈举止自幼就有规范。
别说当朝天子了,他何曾用过“野狗”这样的词去€€形容任何人?
但真€€的就那几年,二皇子每每看到他,那双目肯定瞬间明亮嗷地站起来,冲过来不摸开€€心誓不罢休,真€€的除了“野狗”就再没有别的合适的形容词。
烦躁。庄青瞿有些懊恼地抱紧宴语凉。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才又发现,二皇子为了生存,是可以对任何人笑脸相迎的。
不喜欢的人也好、敌人也罢,这世上有些看起来最温暖的人实际上可以最没有心。
但阿昭说的对,前尘已是过往烟云。
他如今就不信他抱着的这个鲜活的人还会没有心。
岚王牵着皇帝的手溜达回€€来,云飞樱儿已经把一切收拾好了。路过时,侍从侍女双双低着头€€,但嘴角的弧度和眼里的闪烁,分明一副艳羡他们两€€个和和睦睦甜甜美美的模样。
岚王:呵。
睡前批奏章,两€€个人又聊起了北漠与瀛洲之局势。
宴语凉:“朕最近真€€是,头€€脑不知怎么回€€事。只记事不记人。就那个荀长,朕对他依旧是半点想€€不起,倒是……想€€起了许多锦裕一年的事。”
锦裕一年到锦裕三年,可谓锦裕朝黎明前最后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