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 第67章

“相好?”

池少爷无奈道:“我这才十岁。”

九文钱笑道:“人家家中的十岁小儿也没你那么精明啊?”

叶參却在一旁暗自腹诽:个情种,还敢说自己没相好。

“既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那马借你们了也没事,天色已晚,便在寒舍歇息一晚,明早就叫人给二位备了马车。”

饭后,齐宿简与叶參被带去了客房。池少爷将那尾羽还给了齐宿简,并给了他俩一份池府文牒,说是可以去那头借船,接着便要连夜赶回梧桐府去了,免得叫府上人担心。

二人自是了然。

入了夜,齐宿简正拿着那份文牒坐在灯下细看,叶參却从隔壁偷偷摸了过来,溜进了他房中。

“池少爷回去看他家宣尽欢么?”

“自然。再者,池家家主也不会许他已经十岁了还到处乱跑的。”齐宿简揽了他一把,让他在一旁坐下了,“怎么不睡?”

“来寻你啦,想同你一块儿睡。”

齐宿简看他一脸迷茫,打了个哈欠,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你若是困了,先睡便是。”

“你这头还有什么要看的?我等你一起睡。”

齐宿简摇了摇头:“没了。你先去躺着,我去洗漱了就来。”

叶參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又打了个哈欠。齐宿简收了文牒,起身去到屏风后。

他刚擦了脸,便听得一声落闩的声音,紧接着叶參从他身后抱了上来,脸埋在他背上,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

叶參收紧了双臂,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去了:“想、你、了。”

“……”齐宿简一僵,手上的帕子掉进了盆里。

他一转身拥紧了叶參,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也不管被他勾翻了的水盆,抱了他的腰就摔到了床上。

因着这还在他人地盘上,两人也不敢太过大声。齐宿简还好,只是苦了叶參,被齐宿简握着腰发狠了撞也只能咬着他肩上的皮肉,眼角连带着额前的发丝儿一块被眼泪濡湿了。

九文钱这儿夜里似乎并不会熄灯,时不时有人自门外走过,有时是小厮,有时是三五成群的姑娘。每每有人经过,叶參便要用力啃紧了齐宿简,防着自己迷迷糊糊的还要出声。

几次下来,叶參已是浑身酸软得说不出几句话来,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齐宿简臂弯里缠着他头发玩。齐宿简那头其他倒没什么,只是肩头一片咬痕实在是看着就疼。

“别闹……睡了。”齐宿简捏了捏他的手,将他有抱了些过来。

“齐宿简……这下你可是我的人了……你别想跑……”

齐宿简笑他累了还不安生,拍了拍他光裸的后背,将他哄睡了。

叶參在他怀里安稳了,可他却还清醒着睡不得。

这些日子叶參与他一道,路上也没怎的避嫌,原先并肩走着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两人刚表明了心事,还新鲜,从火方来时一路拉拉扯扯,保不齐会被连谁不举也能探听到的耳听八方看了去。

总之,叶參恐怕没法再在外久留了。

眼下最好就是赶紧解决了南洋的事,随后将叶參送回姑苏阁。姑苏阁人多,机关复杂,外人一般不敢随意接近,飞檐走壁便更不会了,谁也说不准你摸的那块砖下一刻会不会翻了过去露出一堆尖刀来。

……哟呵,这么一想,杂七杂八的破事那么多,他俩还真像对苦命鸳鸯。

苦中作乐的齐宿简终于也笑不动了,随即沉沉睡去。

他睡不深,两人又胡闹到了半夜,躺了不过两三个时辰,他便被窗外的鸟鸣吵醒了。

齐宿简好生收拾了一下自个儿,出门去喊了小厮送热水上来,买了早点回到屋里,叶參还是窝在被窝里的那一坨。

他试了试水温,将叶參轻轻抱了起来搁到水里。昨夜来不及清理,叶參浑身上下除了那些青紫的痕迹还有难以言说的星星点点,齐宿简看都不敢看,老大一个爷们儿给羞得脖子都红了,还要哆哆嗦嗦地给这个还没睡醒的伺候。

给叶參洗完,再哄醒了,齐宿简已经浑身起了层汗。他匆匆又擦了一把,便拜别九文钱,将叶參当了谢礼的那一筐珍草给了九文钱,提着还叼着大饼的叶參上了马车。

“诶,七大侠,在下还有几句话要同你讲。”

齐宿简看了眼依旧被莺莺燕燕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九文钱,虽有些嫌弃,但终归是受了人好处,不好回绝。

“请讲。”

“在下是看在咱们已经是未来的同僚的份上才劝你一句。”九文钱神神秘秘地笑道,吸了口烟,在云雾缭绕间慢悠悠地一并吐出了下半句,“到了南洋,最好不要满脑子想着打打杀杀。”

第51章 爬虫

齐宿简一条腿垂着,一面心不在焉地赶着马,一面手中拿着尾羽思忖着临行前九文钱所说之事。

他一介武夫,除了以暴力解决问题,还能怎么直白地来么?

有了马车行路果真快了不少,艳阳正好,马车车厢的帘子都给挽起了,叶參卧在车厢里小憩,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胡乱飘着。

齐宿简又心神不宁地看了会儿他,突然捂住了额头——昨晚那叫什么事儿啊?!

他、他这也忒心急了些……这要叫叶瞒晓得了叶參已经被他吃干抹净了恐怕得把他扒皮抽筋……还要叫上姑苏阁上下把他串起来烤了不可。

他胡思乱想着,又将被喜悦埋在了心底许久的那块心疼给翻了出来。

叶參才这么点大啊……他大哥二哥都是被母亲抱过的人,只有他一个,小时候是被乳娘抱着长大的,听说待他能走了之后叶瞒就不让人抱他了,他一个人在姑苏阁里歪歪扭扭地窜,要不是有探子盯着他,恐怕他也没办法长到这么大吧。

他身子也不见得能好到哪儿去,听闻前些年还是个走两三步就要大喘气的病秧子,后来姑苏阁招了一班的大夫来,他一边学了一边给自己调养,这才能活蹦乱跳了。

算算时间,他到一苇渡江时其实刚碰上叶參能行动自如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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