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镜脚步一顿,突然认真地问一旁等了很久的满秋狭:“你知道龙怎么做才好吃吗?”
满秋狭:“嗯??”
顾从絮:“……”
顾从絮本能还在,听到这满是危险的一句话,怯怯地缩回了脑袋,老老实实叼着尾巴不吭声了。
恍惚中,顾从絮一片空白的脑海仿佛浮现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巨大枯树上,他主人一身红衣坐在树枝上,偏着头轻笑着看着他。
在顾从絮记忆中,主人一如既往的雍容优雅,一举一动皆是尊贵,让人为之倾倒。
这时,主人似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启唇柔声说了一句什么。
顾从絮没听清,只好拼命地去听他到底说了什么。
最后,那声音大概随着记忆的复苏越来越大。
顾从絮终于听清了主人的话,一阵狂喜。
然后他就听到主人温柔地说:
“从絮,你若再缠我,我就将你打成结,好不好啊?”
顾从絮:“……”」
醉酒的顾从絮猛地清醒一瞬,被记忆里那句话惊得尾巴尖一软,因为醉酒而发飘的身子一个没缠稳,直直从相重镜的手腕上掉了下来。
啪的一声拍在地上。
刚好落在满秋狭面前。
顾从絮相重镜:“……”
满秋狭:“?”
第27章 云中少尊
满秋狭差点一脚踩上去,等瞧清地上是什么东西后,脸一僵,面无表情看向相重镜。
相重镜默不作声地弯腰将醉醺醺的顾从絮捡起来塞到袖子里,好似无事发生。
两人面面相觑。
满秋狭沉默半天,才一言难尽道:“你……在袖子里养龙?”
相重镜还以为满秋狭会追问那龙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他竟然最先注意到这个,犹豫一下,点头道:“嗯,因为当年的封印,他离不了我太远。”
满秋狭想起来昨日相重镜说和真龙做交易能把床给“做”塌,脸上的神情更复杂了。
“恶龙性子高傲,你封印他这么多年,他竟不恨你?”
相重镜手轻轻摸了摸袖子里继续盘在手腕上的顾从絮,淡淡道:“谁舍得恨我?”
满秋狭:“……”
整个九州所有人都能反驳这句话,只有满秋狭不能。
六十年前相重镜被他纠缠得受不了,曾烧过他的楼、经常将人一脚踹河里去,甚至还一剑削了他最宝贝的药圃,据说里面还有一朵差三天就成熟的千年雪莲。
哪怕满秋狭气得要杀人,但只要一见相重镜那张脸,就能无条件地原谅他,还会殷勤地问他握剑的手疼不疼。
满秋狭盯着相重镜的袖子,拧眉道:“你确定他不会伤你的脸?”
相重镜:“……”
相重镜彻底对满秋狭服气,不想和他说话,快步走到无尽楼待客的厅堂,一脚将门踹开,面如沉水地走了进去。
除了相重镜的脸,满秋狭对所有事情都没兴趣,也没跟上去,扭头继续准备画纸去了。
云砚里已经等得不耐烦,正在翘着腿喝酒,听到踹门声凶狠地回过头去。
相重镜已经将面纱戴上,彬彬有礼地一颔首,道:“久等了。”
云砚里“啧”了一声,见面具拿下来,露出和相重镜相像的脸,不耐道:“这就是你们九州的待客之道?”
相重镜走上前在云砚里对面坐下,淡淡道:“还没过几个时辰你就来寻仇了,伤已经好了?”
云砚里冷笑:“再和你打一场都没问题。”
他长相虽然和相重镜极像,但神情却全然不同,张狂倨傲到了极点,若不是怕累,他都能把头仰到天上去用下巴看人。
云砚里一指相重镜的面纱:“遮遮掩掩的,我都摘了面具,你总该也已真面目示人吧。”
相重镜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心不在焉道:“我不。”
云砚里:“……”
云砚里冷冷道:“给我理由。”
相重镜给他理由:“我怕你瞧见我的脸长得太美,会羞愤而死。”
云砚里:“……”
云砚里拔出了剑,森然道:“来和我比一场,看谁先死。”
相重镜根本没把他的剑放在眼里,抿了一口酒,笑着道:“这也是你们云中州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