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砚里一惊:“你怎么知道?”
相重镜冲他一眨眼:“你姓云,自称本尊主,张口闭口‘你们九州’。十有八九来自那传说中的飞升者之城云中州。”
云砚里神色彻底变了。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胡乱猜测,我自己原本都没信。”相重镜将手中玉杯放在小案上,咔哒一声脆响,笑容幽深,“方才只是诈你一下,没想到你自己竟然承认了。”
云砚里:“……”
云砚里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狡猾的九州人”,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这么轻而易举套了话。
相重镜支着下颌,饶有兴致地问:“云中州早已脱离九州,自称世界,像你这种大人物,下九州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想了想,道:“为了龙骨?”
云砚里怕多说多错,冷笑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相重镜笑了:“那你来寻我做什么?真的只是想比试?”
云砚里没吭声。
他来九州本就不情愿,根本不想和那些卑微的蝼蚁有任何交流,之所以来寻相重镜,大概是觉得九州遍地,只有这个可恶的相重镜能让他高看一眼。
云砚里还在犹疑,相重镜就看出了他的为难,主动道:“你有难处?”
云砚里性子太高傲了,哪里听得了这种话,冷声反驳:“我怎么可能会有难处?!我可是云中州尊主!”
相重镜挑眉,此人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竟然是云中州尊主了?
看来云中州也式微。
正在这时,站在云砚里肩上的小凤凰发出奶声奶气的声音:“少尊,尊主还未陨落,您这个自称太早了些。”
云砚里一下将凤凰从他肩上弹下去,傲慢道:“反正这尊主之位迟早是我的,我提前自称一下又有何错?”
相重镜:“……”
小凤凰:“……”
小凤凰叼着他的衣摆,眼泪汪汪劝道:“可是如果在九州找到他,您就做不成尊主了啊。”
云砚里目露凶光,就要伸手去抓凤凰把它揉搓蹂躏一番,小凤凰大概受他荼毒多年,连忙吓得“叽”的一声往旁边飞。
相重镜一伸手将它护在怀里,挥开云砚里的手,道:“别总是欺负人。”
云砚里:“那是我的凤凰,我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还给我!”
小凤凰被相重镜护住,之前本和主人一样看不起任何九州人的它竟然意外地觉得这人的怀抱很舒服,“啾叽”了一声,往相重镜怀里钻得更厉害了。
云砚里都要被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气笑了,默默磨着牙,打算回去就做一盘红烧凤凰。
相重镜一边给吓得瑟瑟发抖的凤凰抚毛,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你来九州是来寻人的?”
云砚里见那凤凰都要把自己老底掀了,也懒得再隐瞒,毕竟他也不是心思深沉的人。
“嗯。”云砚里说起这个就满脸烦躁,“我父尊硬要我来寻,说寻不到就不给我开落川之路回云中州。”
他已经在九州转了一个月,愣是没有那人的丝毫线索。
相重镜眼眸更加幽深。
从九州到云中州原来要从落川开路才能去。
那当年相重镜流落在落川,身世似乎更有说服性了。
相重镜看着暗自苦恼的云砚里,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若是顾从絮还醒着就能一眼认出来,这是相重镜在每次算计他时所露出的神情。
“找人啊。”相重镜笑吟吟地道,“我很拿手,只要你给我一张画像,不如半月我就能帮你寻到。”
云砚里吃了一惊,眼睛微亮:“你真的能……咳咳。”
他刚说出口就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迫切了,这样极其容易被人瞧出来弱点,逮着坑他。
云砚里将方才欢喜的神情收得一干二净,拧着眉头道:“你哪来的这么大的本事?”
“我的本事虽然不大……”相重镜似笑非笑道,“但是总比你想靠着打架出名等那人来找你要快得多。”
云砚里:“……”
不知为何,被看破的云砚里突然脸颊一红,生平头一回知道窘迫是什么感觉。
云砚里去参加御兽大典根本不是为了龙骨,他只是看参与之人那么多,若是胜了后,在万众瞩目中把面具摘下来,到时那人从这张脸上就能看出端倪,定会自会主动寻他。
他干咳一声,狂妄自大道:“那你帮我,我必定给你花不完的玉石。”
相重镜没对这句话有什么评价,反而不紧不慢地将琼廿一召来。
琼廿一背着相重镜又回了双衔城,正赌得热火朝天突然被召过来,扫见相重镜立刻将手中的烟杆往背后藏。
他嘴里还叼着半块没啃完的玉石,想要开口求饶只能飞快将玉石当成小鱼干似的,咔咔咔嚼吧嚼吧吞了。
相重镜用实际行动像云砚里证明,自己根本不差玉石。
云砚里:“……”
云砚里匪夷所思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