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整个人直直从骤然打开的石门坠了下去,瞬间消失在入口。
顾从絮瞳孔一缩,立刻化为龙身,以最快的速度钻入地下宫室重,在相重镜摔在石阶上之前用龙尾一把勾住他的腰身,险险避开危险。
相重镜乍一悬空掉入不知名的宫室,也没觉得多恐惧,反而倒是感谢这个意外让他能避免和顾从絮那尴尬又羞赧的场景。
他眉头轻轻一皱,耳饰上的幽火冒出,将周围偌大的宫室缓缓照亮。
顾从絮怕遇到危险,将相重镜放下后那巨大的龙身便时刻盘成一个圈,将相重镜整个圈在最中央,时刻警惕着周遭。
相重镜扶着龙身站了起来,视线落在面前恍如长河波光粼粼的墙上。
顾从絮龙瞳森然,温顺地低下头,口吐人言:“这是什么?”
相重镜伸出手面露茫然地朝着面前的长河伸出手,好一会才呢喃着道:“这是……地脉。”
顾从絮竖瞳一缩。
相重镜怀念地看着面前潺潺长河流动似的地脉,却并未多留,他道:“这个宫室入口必定是被溯一破开的,既然危弦是在入口处寻到的,那其他失踪的人应该也在这里,去寻。”
顾从絮并不想管其他人的生死,但相重镜却不是那种草菅人命之人,恶龙就算再不情愿只好强忍着去寻人。
半个时辰后,果真在宫室的牢笼中寻到了宋有秋名单上的那些人,只是人数却已少了小半。
那些在九州数一数二的大能悉是溯一打着宿蚕声的名号请来的,连夜入了上遥峰后便被奇怪的法阵抽去了所有灵力,被囚禁于此。
顾从絮满脸不高兴地将蔫哒哒的一众修士连铁笼带人一起叼着破开地宫的门,回到了地上。
相重镜浑
身泥污也来不及去管了,随手抓了一个满脸呆滞的修士,道:“是谁将你们抓来此处的?”
修士的神智似乎受到了重创,许久后才迷迷瞪瞪道:“宿……首尊。”
相重镜又问:“其他人呢?”
修士呆滞道:“……他们被黑雾……吞进去了。”
相重镜眉头一皱,终于确定了那黑雾必定是三毒,溯一果真靠夺舍宿蚕声的身体回来了。
而现在宿蚕声已死,他又夺去了晋楚龄的身体,想必用不了几日便会恢复伤势回来继续夺取三毒。
相重镜若有所思,将宋有秋唤来,让他和满秋狭处理这个烂摊子。
宋有秋见状乐得不行,忙前忙后地将所有修士送回了洞府门派,并借此机会狠狠敲了一笔。
相重镜站在被顾从絮蛮横破开的洞口处,垂着眸看着那一片黑暗中隐隐的地脉,许久才轻轻将琼廿一刺入地面三寸。
轰隆隆一阵巨响,地宫的门缓缓关上,相重镜用血在门上再次下了一道封印。
顾从絮双手拢着袖子在旁边站着,被交欢期侵占的脑子终于清醒了点,他却一丁点不觉得害羞,反而眼睛直勾勾盯着相重镜的背影瞧,像是在看一盘美味无比的菜。
“既然那龙纹灯都那么亮了,说明他最爱慕我。”顾从絮美滋滋的。
刚开始在知晓自己竟然爱慕上主人时,顾从絮还觉得惶恐,内心满满亵渎主人的罪恶感,但现在知晓并非是自己单相思后,恶龙一片坦荡荡,甚至想将自己脑子里设想过的无数污秽念头全都在相重镜身上轮一遍。
反正两人两情相悦。
顾从絮越想看着相重镜的眼神就越炽热,最后把妄想逃避的相重镜看得如坐针毡,不得已回过头来,一言难尽道:“三更,你现在清醒点了吗?”
顾从絮直勾勾盯着他:“我一直很清醒。”
相重镜唇角抽动,心想那双猩红的魔瞳都要烧出火来了,平日里清醒的顾从絮可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他叹了一口气,打算等会找满秋狭再要个清心的药,让顾从絮静静心,别被本能情欲所操控。
相重镜一身脏污,掐了个净身决也无法清去那种
难受的感觉,他拧着眉头打算回到宋有秋的芥子屋舍后沐浴一番再去找溯一。
回到了灵树下后,相重镜脸色一僵,木然看着灵树不远处耸立在地上的无尽楼。
宋有秋忙成那样,竟然还有时间帮满秋狭建楼?
无论多少次,相重镜都叹为观止。
满秋狭刚刚去为那些被囚的修士诊治完,打着哈欠在无尽楼门口坐着,扫见相重镜回来立刻冲上前去,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拧眉道:“你去哪个泥坑里打滚儿了?还是孩子吗?”
相重镜:“……”
都用净身决把脏污去掉了你也能看出来?
相重镜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对满秋狭保持微笑,道:“我要沐浴。”
满秋狭点头:“衣裳我已准备好了,你上次不是还说那身丝绸穿得很舒适,我把九州的那种布匹全都买回来了。”
相重镜唇角抽动:“大可不必。”
满秋狭十分热衷打扮相重镜,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拒绝,反正自己开心就好。
相重镜轻门熟路地去浴堂,满秋狭捧着一套上等料子的红衣要跟上去,一旁的顾从絮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满秋狭:“……”
满秋狭立刻把相重镜卖了,将衣裳递给顾从絮。
顾从絮满意地点头,捧着衣裳溜达着去浴堂了。
满秋狭隐约能感觉到恶龙的交欢期似乎又发作,而且比之前还要更甚,只能提前为相重镜默哀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