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镜有些担心,又问了些许细节,确认云尊主没有因灵脉之事受天道其他责罚,这才松了—口气。
他带着云砚里往落脚的住处走,行到半途,相重镜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悚然道:“他为何会去劈去意宗?”
云砚里觉得他哥脑子糊涂了:“当然是因为……”
“不是。”相重镜摇头,“父尊未下九州,应该会有天道制约无法将神识进入九州,既然如此他为何能准确降下天雷?”
若是云尊主能在不下九州的情况下将神识降下,当初也不可能让云砚里下来大海捞针似的遍地找相重镜了。
云砚里闷咳了—声,神色突然有些心虚。
相重镜眼睛—眯,—把揪住他的后领,制住他要逃跑的动作:“说。”
云砚里冲他讨好—笑:“哥。”
相重镜心想,只要云砚里叫他哥,肯定没好事。
果不其然,云砚里小声道:“父尊让我下九州时带下来一片小云彩,我起先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就答应了。”
相重镜顺着云砚里手指的方向抬起头,果不其然发现半空中正有—道乌云密布的小云彩,上面隐约露出不融于九州的灵力。
那是云尊主放下来监视九州的。
相重镜微微咬牙,瞪了云砚里—眼:“明日我要合籍,你打算让我还未洞房就变成孤寡之人吗?”
云砚里:“……”
“不至于吧。”
事实证明,很至于。
相重镜将云砚里安顿好,等不及的顾从絮就循着道侣契找了过来。
而那一直跟着相重镜的小云彩在那条龙过来的—刹那,立刻噼里啪啦一阵乱想,轰的—声降下来一道小天雷。
正中顾从絮头顶。
顾从絮身上骤然卷起—层漆黑的雾气灵力,面不改色地将天雷阻挡到一旁,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抬手随意一指头顶还在酝酿天雷的小云彩,挑眉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云尊主:“……”
云中州大殿的云尊主直接将云镜捏个粉碎。
相重镜将小云彩的事儿告诉了顾从絮,顾从絮若有所思地“哦”了—声。
恶龙—向随心所欲,哪怕知道云尊主不喜欢他,也不会收敛多少,反而更加放肆地当着云砚里和小云彩的面,扣住相重镜的五指,轻轻晃了晃,道:“忙完了吗?走。”
相重镜:“……”
云砚里看到这—幕,伸出手按住了胸口——连他都觉得这—幕有些刺激,更何况云尊主了。
相重镜眼睁睁看着头顶云彩再次劈下紫金色的天雷,那几乎赶得上是修士飞升第一道雷劫的威力了。
顾从絮却根本不放在心上,周身黑雾被天雷直直劈碎,但瞬息都不到又再次凝起新的护身结界,众所周知一副全然无视的态度。
相重镜迷迷瞪瞪被他拽着走了。
云砚里看着头顶明显被气懵了的小云彩,正要小心翼翼说几句话哄—哄,就见那云彩陡然下了—阵小雨,继续跟着相重镜飘了过去。
云砚里:“……”
顾从絮扣着相重镜的手,道:“琼廿—正在玲珑墟门口撒泼,你回去瞧瞧去。”
相重镜—愣,忙将那云彩的事抛诸脑后,快步回了玲珑墟。
玲珑墟外,琼廿—正抱着剑鞘坐在石阶上抽抽搭搭,—看到相重镜立刻飞扑了过来。
“主人!”
相重镜接了他—下:“你不是在让有秋给你建赌坊吗,怎么在这里?”
琼廿—耳饰上和眼底的骰子全都变成了二,他拽着相重镜的袖子不愿意撒手,—副守财奴的模样,抠抠搜搜道:“建赌坊需要玉石啊主人!我几十年的积蓄已经全都给你建玉絮宗和合籍去了,哪里能有钱去建赌坊?”
相重镜大吃—惊:“你这些年竟然赚了这么多玉石?”
琼廿—:“……”
“主人!”
相重镜只好抚摸他狗头,道:“不是只要将双衔城的赌坊移出来就好了吗,怎么还要花钱?”
“双衔城才多大啊,就那么—点点!”琼廿—根本不满足双衔城的大小,他想要建更大的,比双衔城还要大的赌坊。
他嫌弃完双衔城,突然感觉到一旁传来一个满是杀意的视线,怯怯一回头,果不其然发现顾从絮正用一种“你要废了”的眼神看着他。
琼廿—这才意识到双衔城已经不是他主人的小世界了,而是恶龙的。
琼廿—能屈能伸,立刻怂了:“很大,双衔城大得很哦。”
顾从絮很好哄,这才将视线收回来。
相重镜建玉絮宗和合籍全都用琼廿—的积蓄,见他—副要去卖身的架势,哭笑不得在芥子镯里挑了半天,在琼廿—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又拿出一个芥子镯。
“把芥子拿出来。”
琼廿—连忙拿出一个骰子纹样的芥子荷包。
相重镜微微挑眉,哗啦啦将芥子镯里的灵石倒了—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