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他的冤家殿下 第11章

“林尚书,敢问,当如何处置?”

一字一句分外犀利,即使是舌灿莲花的林尚书一时也哽住,掌心尽是冷汗,兀自狠狠咬牙——这小子!

原是让林书俞来敬香走个过场,却不知那小子缘何跟了来,竟还惹了这等大祸!

他有些挂不住脸面,拱手道:“犬子年幼无知,王爷见谅,待下官回去必定好生教养。”

年幼无知,这四个字梅庚听得太多,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林大人说的是。”梅庚出奇地应了下来,轻轻颔首,人便已经与林卢不过三步之遥。

历经二十余年风霜金戈,自血雨腥风中厮杀出的武将气势,怎是林卢一介文人能抵挡得了的,当场脸色便苍白许多。

“你…”要如何三个字还没出来,便被梅庚毫不留情地打断,“本王要他跪在灵堂前,为我梅氏先人磕头认错。”

这要求不算过分,故此林卢略微思忖了片刻,便应了下来,“便依王爷。”

他声音刚落,外头便传来林子忱气急败坏的怒吼:“混账!放开我!你们敢这么对我!我爹和爷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卢:“……”

在梅庚和陆执北饶有兴味的戏谑下,林卢脊背都沁出一层薄汗,脸色也更难看了些。

风溯南憋笑憋得双肩颤动,他回去得好好跟爹说说,论起坑爹,他真比不过这林三公子。

第十五章 实力坑爹,再搬家法

林子忱刚被秦皈扭送进来,便仿佛瞧见主心骨似的高声道:“爹!你来了!”

林卢:“……”

他可能不该来。

“逆子!还不向老王爷与梅氏诸位将军赔罪!”林卢的呵斥让林子忱一怔,他当即怒道:“为何?我所说句句属实!他本就不配这个王位!”

任凭林卢如何使眼色,林子忱仍旧梗着脖子不服气,他是打心底看不上永定侯府那个窝囊嫡子,加之此次西北之败,索性将这一党都视作了废物。

梅庚的笑意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沉重冷色,他轻嗤:“好个林三公子,好胆识。”

任谁都听得出这言下讽刺,偏偏林子忱还当是梅庚怕了他,当即得意洋洋地哼道:“既然知道,还不快让你的奴才放了我!”

林卢脸色彻底沉下去,旋即对梅庚拱了拱手,赔笑道:“王爷,犬子着实年幼无知,王爷莫要见怪,待回去下官必定严加管教。”

梅庚眉梢微挑——这就是不想道歉的意思了?

年幼无知,又是这四个字,读了这么多年书,怕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果真官宦多纨绔庸才,便是这些爹娘宠出来的。

偏生此刻响起声清澈笑音,众人瞧去,却发现那笑声的主人竟是年纪尚小的五皇子。

楚策温吞吞地一抬眼,笑而不语。

风溯南当机立断,“尚书大人,您家三公子比五殿下可还要年长些。”

言下之意,人家都知道什么叫守礼,你少拿年纪说事。

林卢脸一沉,刚欲呵斥风溯南这晚辈插嘴无礼,那稳坐着的五皇子却翩然起身,附和道:“父皇与太傅教导,守卫疆土之忠臣,当敬之。西北之战整整两年,梅氏虽败未退,至死护国,实不该受此大辱。”

这话说得实在漂亮,既暗讽了养不教父之过,让林卢少拿年幼无知当借口,再者搬出皇室,纵使林卢满腹书墨也难挽劣势。

林子忱并未瞧见他爹愈发难看的脸色,上瘾了似的口出狂言:“什么教导,不过是个宫婢之子,你还以为梅庚能护着你?”

风溯南和陆执北同时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五皇子纵然身份低微,但也绝轮不到他个身无功名官位的人羞辱,更何况自从梅庚扬言要护着楚策外,宫内宫外也无人敢当面说这事。

林卢额心都冒出了冷汗,梅庚却静默下来,一言不发。

唯有楚策面色如常,敛下乌黑睫毛,轻声笑道:“林尚书,无论如何,本殿乃皇嗣。”

他嗓音柔和清润,并不带什么威胁意味,可说出的话却让林卢面色凝重下来。

同样面色变幻的,还有梅庚。

他曾将楚策碾如尘泥,原以为可以冷眼瞧着旁人羞辱于他,可真亲耳听见,却觉着心口发堵。

几经犹豫,终究还是斜睨了眼面色淡然的楚策,心道老子就是欠了你的!

随即眸光森冷地瞥了眼放肆叫嚣的林子忱,轻飘飘地落下一语:

“听闻林氏家风严正,有辱家风者戒尺五十。”

林子忱和林卢同时怔住,梅庚轻描淡写的后半句话便落在耳边:

“于我梅氏灵堂前,林尚书想自己动手,还是本王…代为管教?”

第十六章 当众惩戒,心生愧意

这话听在众人耳中,便有些护着五殿下的意味,也是狠狠落了林卢的面子。

家法家法,这东西既然称为家法,便是在自家执行的规矩,若是闹到别家便当真是将脸一同丢了出去。

可面对梅庚暗含凶戾的双眼,林卢犹豫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一个是西平王,一个是皇子,即使如今在朝堂不得意,也不能这般明目张胆地侮辱,无奈之下,林卢又给林子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服个软。

林子忱终于也发现他爹似乎不怎么有用,这才慌了下来,恶狠狠地盯着梅庚。

他在家都没被用过家法,在这儿低头求饶岂不是真成了笑话?

林卢见状,蹙眉道:“王爷,既然是家法,下官带他回去自会惩戒,如今朝堂风声鹤唳,想来王爷也不愿与丞相府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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