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安悻悻的,尖着嗓子怪叫了一声,惊的栖在树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昏黄的光影,摇曳不定。
余丰宝只觉头皮发麻,僵在了原地,四下看了又看,总觉得暗影里会冒出什么东西来,他疑神疑鬼的问,“殿下,你刚才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谢承安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没有啊。”
他回答的淡然无比,跟着又凑到了余丰宝的跟前,“难道宝儿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了吗?”
他故意压低了嗓音,吓的余丰宝忙扯住了他的衣袖。
谢承安心里乐开了花,不着痕迹的将他的手握进了掌心里。
“宝儿别怕。本宫阳气最盛,你靠本宫近些,想来那些个游魂野鬼也不敢近本宫身的。”
余丰宝原就害怕,一听到游魂野鬼四字,更是吓的不轻,挽着谢承安的胳膊疾步往东宫走去。
不过几日的功夫,昔日颓败的东宫早已焕然一新。
看着里头的灯火通明,余丰宝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走错地儿了。
谢承安轻笑道:“怎么?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家?
余丰宝红着脸,心里密簇簇的升起了丝丝的甜意。可不是嘛,这东宫就是他的家,他和谢承安的家。
两人刚一进门,就见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
领头的太监约莫二十来岁,生的眉目疏朗,容颜俊俏。领头的宫女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鹅蛋脸,大眼睛,气质娴静稳重。
“奴才魏其泽给殿下请安,殿下万安。”
“奴婢安绣给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谢承安扯了扯嘴角,内务府的人手脚倒是快,不光将东宫修葺一新,连带着将人也给配齐了。
余丰宝见两人姿容出挑,心里隐隐有些不快。
谢承安将余丰宝一闪而过的神色收进了眼底,唇角微微扬起,抓着他的手往屋里走去,“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在本皇子这里当差,只需记得忠心一条即可。若是有那等吃里扒外的,就休怪本皇子不念旧情了。”
众人应了是。
魏其泽的目光落在了余丰宝的身上,又见谢承安丝毫不避嫌,两人拉着手便进了屋子里,便知先头外头传的并非是虚言。
方才灯光昏暗,他虽瞧得不真切,但依稀也可以瞧出余丰宝的长相的确出众,难怪能哄得废太子这般将他放在心上。
安绣半垂着眸子,紧走几步,上前道:“启禀二皇子殿下,皇后娘娘一早就传话,让您回来后去一趟景仁宫。”
谢承安顿了一下。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恢复了皇子的身份,要论开心应当是母后最开心吧。他忙道:“宝儿,替本宫更衣。”
余丰宝刚倒了杯茶水,还未来得及喝下。
“如今一屋子的宫女和太监,干嘛还指着我一个人伺候?”
谢承安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宝儿,这是吃醋了?”
余丰宝红着脸,辩解道:“我…我哪里有吃醋了?我…我不过是有些累了……”
“既如此,那我可就喊那个叫安绣的进来伺候了?本宫方才瞧了一眼,长的虽不是天姿国色,但倒也还有几分温婉的柔情。”
谢承安作势就要张口。
余丰宝一想到旁人要挨着谢承安那么近,手还要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他心里就不得劲,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抱怨似的道:“还是奴才来吧。她们初来乍到,不知道衣裳放在哪儿。”
谢承安笑的跟得逞似的孩子似的。
待换好衣裳之后,又趁着余丰宝不注意在他的面上亲了一下。
“宝儿说的是,他们都是才来,自然比不得宝儿与本宫同床共枕多日的情分,往后本宫近身伺候的只宝儿一人就够了,只是怕累着宝儿了。”
余丰宝把他往门外推。
“不过是伺候日常罢了,哪里就能累着了,殿下是没瞧见奴才在乡下过的日子,如今这般那就是享福了。”
待到谢承安走了之后,余丰宝又歇了片刻便往小厨房去了。
从宝宁寺赶回来,一路上两人都只吃了些糕点,还未用晚饭。
到了小厨房之后,见里头有各式各样的时新蔬菜和肉类,他在门口略站了站,“殿下还未用晚膳,我来给殿下做几道菜当宵夜,你们帮着我打下手即可。”
“哟,这位公公是谁啊?怎的这般大的架子?”
“如今这宫里的掌事太监那可是魏公公,你又是哪里跑出来的?”
“若是自己个贪嘴想吃,就自己做,我们可是忙得很呢……”
……
厨房里的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丝毫没将余丰宝放在眼里。余丰宝倒也没在乎他们说的什么,他只想着一会儿谢承安回来能吃上口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