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淑宁道:“郑家这几年显贵,府上自有门客,兴许是收拢了些有本事的人吧。皇上打压贵族之心昭然若揭,郑家若能在这时入了皇上的眼,日后少不得风光。”
“长姐说的有理。且不理他们是何心思,总之若犯到长姐头上,我自不会轻饶。”
卫淑宁欣慰的笑笑:“阿昭愈发稳重了。”
卫昭进宫时间不短了,也不再多留,跟着卫淑华到偏殿挑了几匹布料便打算出宫去。
临走时他将卫淑华拉到一旁,鬼鬼祟祟的从怀里掏出一本剑谱,挤眉弄眼道:“曹大哥给你的。”
卫淑华一心扑在剑谱上,没注意卫昭那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只道:“这剑谱我托人寻了好久,没想到曹大哥能找到,回头替我谢谢他。告诉他等我出宫了就请他吃酒。”
卫昭闻言上下打量他二姐几眼,瞧他二姐看见剑谱亲的跟什么似的,心里不禁琢磨他二姐在感情上是不是有点太迟钝了。刚要嘱咐她两句,却见人已经捧着剑谱走远了。就把他这个好弟弟给丢在一旁不管了!
卫昭气的拂袖离开。
气冲冲走出老远,想到长孙恪事先告诉他的事,又转身往前殿去了。果然在宫墙下站着一个内监,瞧着还有几分熟悉。
待走近了看,卫昭讶异的挑眉:“竟是你?”
隋宝儿见卫昭竟也记得自己,忙不迭的行了一礼道:“奴才现下给长孙大人办事儿,今儿是特意来等卫大人的。”
卫昭点头:“我听他说了,只是没想到他安排的人是你,如此也好。既叫我前来,想必是有什么发现了?”
隋宝儿回道:“长孙大人命人盯着陈太医和陈归叔侄俩,在宫里并未发现异常,也没发现有什么人私下接触过他们。我们盯了许多天,只怕这会儿已被人察觉,恐再难继续下去了。”
卫昭沉思片刻,道:“将人撤回来吧,既然这么久都没发现疏漏,要么是背后之人过于谨慎,我们便是盯着也无用。要么就是陈太医叔侄俩果真没有问题。”
隋宝儿恭声应是,又道:“还有,长孙大人叫我找的那个人至今都未发现踪迹,劳请卫大人转告。”
卫昭很少过问长孙恪的事儿,不过隋宝儿既委托他转告,看来长孙恪并不打算隐瞒,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他罢了。
他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还有其他消息么?”
隋宝儿道:“奴才在宝文阁当差,前朝的事想必卫大人要比奴才知道的更多。至于后宫的事儿,奴才只是有所耳闻,不敢多嘴。”
卫昭看了他一眼,笑道:“在宫里谨慎些是好事儿,行了,既然没有其他的事便回去吧。”
隋宝儿恭敬的行了一礼,躬身退下了。
卫昭歪头想了一会儿事情。林老大夫并未言明陈太医的银针是否有毒,宫里也没有发现陈太医身边的异常。看来还需从赵家入手才行。
卫昭边想边往宫外走,小楼刚送走永宁宫的内监,将布料提进车厢里,便见卫昭晃晃悠悠的走出来,身边却不见小少爷。
小楼才要开口问一句,卫昭却没理他,自顾钻入车厢去了。小楼寻思兴许是小少爷在宫里留宿了,见卫昭愁眉不展,也不敢上前自讨没趣,鞭子一扬,驾车走了。
到侯府时已是傍晚,秦芜见叔侄俩进宫许久未归,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边卫昭才跳下车,秦芜便上前去。卫昭笑呵呵的招呼小楼将布料卸下来,邀功似的说道:“这是宫里赏的,眼见天气一日比一日热,我特意挑了几匹丝锦。”
秦芜被他一打岔,目光也被几匹布料吸引过去,点头笑道:“还是三弟心细。这丝锦轻薄丝滑,穿在身上柔软凉爽,正适合夏季。回头我叫府上绣娘缝几套成衣。”
叔嫂俩边说边往后院走,秦芜还笑着说:“这几日胃口不好,倒是多亏了三弟送了些桑葚,酸甜爽口,祖母也十分爱吃。”
“是了,长姐也说好吃呢,我还打算回头叫人到山里去收一些回来……”
卫昭猛地顿住,叔嫂俩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对视一眼:“远儿呢?”
卫昭一拍脑门:“哎呦,我,我把他给落宫里了。”
秦芜:……
得知卫昭已经回府的卫远:……
卫淑华毫不留情的大笑:“这阿昭怎么了,居然把咱们远儿给忘了。”
卫远噘着小嘴,瞬间觉得手里的桑葚不甜了。
长乐看出弟弟不开心,忙哄着他道:“宫里冰库存了些桃花,我叫小厨房做些桃花饼吃吧,可好吃啦。”
卫远勉勉强强的打起精神,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三叔也太不靠谱了。”
卫远从未在外留宿过,卫淑宁出嫁时还没有卫远,他与大姑姑见的少,到底亲近不足。好在他和长乐玩的好,又有卫淑华在宫里,身边都是熟悉的人。即便开始有些难受,后来便也习惯了。但还是在心里给抛弃他的三叔狠狠的记了一笔。
卫昭狠狠的打了个喷嚏。长孙恪蹙了下眉:“染上风寒了?”
卫昭揉了揉鼻子,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回道:“兴许是远儿在背后骂我呢。”
长孙恪:……
“对了,我还要问你呢,你叫隋宝儿在宫里找人了?”
长孙恪点了点头:“本来也打算今日告诉你的。可还记得琼华宫死了的宫女姚竹?”
卫昭点头。
长孙恪也不和他绕圈子,直接告诉他:“姚竹是无寂的人。”
卫昭一呆。指着西边道:“那个和尚无寂?”
随即想到无寂的身份,便也释然了。
“你如何得知?”
长孙恪将隋宝儿捡到竹哨的事儿告诉了卫昭,他说:“算是巧合吧。我在查自己身世的时候,无意中查到了护国寺的了尘,只是那时我没有打草惊蛇。后来拿到这个竹哨,又想起无寂的身份,再加上了尘的居所正好有一片紫竹林,便想碰碰运气。”
卫昭脑子转的快,几乎瞬间就抓到关键:“了尘和楚国有关系?”
长孙恪也没打算瞒他,点了点头道:“他是南郡荀氏嫡次子荀沂,义阳公主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