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司大人,我可以! 第242章

“原本我只是对这玉虚观好奇而已,并未打算深究。可听韩司直分析完,我倒觉得这道观甚为古怪。”

卫昭转了转手里的茶杯,道:“盐关系国计民生,同样也关系战事。”

韩司直心里一惊,坐直了身子,轻声道:“大人怀疑此事是东越所为?”

卫昭摇了摇头:“没有证据,还不好说。不过傍晚时同那几个乡亲闲聊,我总觉得这件事背后不简单。好像有人在故意煽动附近百姓。你瞧连州城的大门都快被挤破了,若任由事情发展下去,怕要引发祸乱。”

韩司直道:“眼下谢家给官府送了盐,许能缓和许多。不过大人说的问题也不能不防,毕竟淮中距东越太近了。好在驻守东关的是费允将军,皇上又调了韩庆将军驻兵东洲,两军互为犄角,防范甚严。对了大人,我们是否要同两位将军通个气儿?”

卫昭想了想摇头道:“这事毕竟是你我二人臆测,不好多言。两位将军守东关,淮中之事必瞒不过他们的耳目。凭两位将军多年经验,想必早有措施。军中之事,我们不好插手。”

韩司直微微一惊,忙道:“是卑职逾矩了。”

卫昭挥了挥手:“不妨事儿,不过我们既发现了问题,也不能不管。这样吧,明日我留卫牧在此地监视,若果真同东越那边有联系,我们也好尽早通知费将军。”

“如此甚好。”

难得睡了个安稳觉,卫昭早上起来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当然,如果腿伤不那么痛痒难耐就更好了。

卫放给卫昭准备了两块棉絮做的垫子,叫他垫在大腿两侧,有些心疼的说:“可快些到淮州吧,少爷的腿伤成这样子,老太君看了不知要如何心疼呢。”

卫昭道:“等到了营州你去换辆马车。”

卫放连连应是,嘟囔道:“早就该换马车了。”

上山时未有察觉,这会儿在道观往山下俯瞰,果然如韩司直所言,是一处位置绝佳的制高点。他目力一般,若换成军中有经验的斥候,亦或是卫放这样的高手,这错综复杂的山路下弯弯曲曲的小路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目。更别说有军队从此地经过了。

他深吸了口气,极目远眺。依照韩司直画的简单地形图,他大概分辩的出此地往北是淮中门户营州,营州之后便是淮中三州,淮州、汾州、抚州。与抚州毗邻的则是东洲,东关在东洲的东南方向。

如果将东洲,东关和连州看成三个点,那么点连成线,这三地正好将整个淮中之地圈住。

据东北而望西南。

卫昭的心忽地猛跳一下。

而此时,朝中也收到了镇国侯卫儒的百里加急折子:北狄汗暴毙。

北狄汗有八个儿子,汗位之争一向激烈。北狄汗死后,嫡幼子古扬继承了北狄汗的兵马,一举成为众兄弟中最有权势的一个,并鼎力扶持一母同胞的哥哥三王子索朗继承汗位。索朗和古扬是主战派,一直主张进取中原。索朗初登汗位,为了服众,必定发动战争。而其他几位王子为了争功,抢夺地盘,亦会挥师中原。

战事在所难免。

有大臣劝道:“北燕和齐国虽不睦,但这几年却暗中结盟,一旦我们有动兵迹象,两国势必联手。别的不说,北燕兵马一向骁勇,身后还有齐国的镇国侯父子驻守云朔二州。当初老汗王在位时,几次都不曾攻下北关。眼下我们当以休养生息为主啊。”

古扬嗤笑一声:“我北狄同样兵强马壮,楚时也曾一路攻破北关,夺下数座城池。你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再说,北燕和齐国互相对峙三年有余,虽有小的摩擦,却一直没有扩大成战事。你们总说要静候时机,一个三年容易,若是再来一个三年呢?难道你想把镇国侯还有那北燕老皇帝熬死才敢进军中原么?”

他喝道:“我北狄勇士何时这般胆小怕事了!”

索朗笑着打圆场:“古扬话糙理不糙,战还是要战的。不过话说回来,北燕老皇帝英雄迟暮,恐怕也没多少时候了。时机嘛,也并非只靠等。没有时机,我们创造一个时机便是了。”

第165章

北狄的朝堂已经在讨论进军的兵马粮饷调动事宜了,此时齐国的朝堂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倒不是齐国的朝臣惧怕战事,只是这战事来的不是时候。

淮中盐车被劫一事尚未有结果,百姓人心浮动,渭南又陷入战事,战事之后又要安抚民心……

陆鼎见朝堂上气氛凝重,遂出列奏道:“北狄便是挥师南下也要先打过北关,齐国前头还有个北燕顶着,战事一时尚波及不到齐国。况且镇国侯父子二人据守朔北,适当之时可助北燕共退强敌。多了不说,渭南战事一月时间应当有个结果。至于盐车一事,端看卫推丞如何行事。年底之前,总能将各地事宜理顺的。依臣看,此时当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兵部尚书元禹道:“臣赞同陆相的说法。不止如此,边关各地也要加强防范,以免他国趁人之危。另外西湾盐场已向朝廷运出第一批盐,各地缺盐状况很快就能得到缓解。当下当以平稳民心为重,切不能叫边关战事惑乱人心。”

也有大臣持反对意见:“北狄新汗王乃是索朗,此人极度好战,战功赫赫。这几年与北燕僵持,难以再进一步,便四处征伐,收拢草原各部。如今的北狄十分强大,北燕未必会是他们的对手。且近来频频传出北燕皇帝完颜哲命不久矣,国中几位皇子忙着争权,恐怕实力早已大不如前。”

李淮冷着脸问:“既如此,刘大人且说说此事该当如何?”

刘姓大臣支支吾吾半响也没说出个子午寅卯来,只好涨红着一张老脸退回去了。

朝臣们吵了许久,各执一词,但终归是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因为战和的主动权不在齐国,而在北狄。决定战争结果的也不是齐国,而是北燕。

所以他们只能按兵不动,并以最快的速度平息淮中盐车被劫带来的一系列后果。当然,边关战事若起,大军一动,所需用盐量只会更多。这才是齐国最应该关注的问题。

同一时间,长孙恪也收到了各地陆续传回的消息。在得知卫昭深入淮中时他便已经坐不住了。

姜氏见他眉宇间颇有忧色,有些紧张的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长孙恪收起密信摇了摇头:“不甚要紧,不过我们要加快动作了。”

他回凤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顺藤摸瓜摸到了义阳公主的老巢。关于凤溪姜家藏有传国玉玺一事果真是那边放出的消息。此时义阳公主并不在南梁,但前楚晋王萧琰和萧宸却在长孙恪的监视之下。

在长孙恪调查之下发现,当初给姜氏送信告知有人盯着姜家的密信极有可能是萧琰派来的。

只是他在凤溪这么久,调查了姜家在凤溪当地所有的产业,都没有发现传国玉玺的踪迹。

“娘,您再想一想,族中还有什么地方能藏东西?”

姜氏就有些头疼:“我们连祖宗祠堂都翻了个底朝天,娘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了。”

也亏得姜氏族人团结,不然这么叫人搜查产业,换谁都会颇有微词。

她微微蹙了下眉,道:“其实有件事娘一直觉得奇怪。”

“娘说说看。”

姜氏叹了口气,道:“还是楚国被灭的那年,南梁趁机吞并,抢攻凤溪。可听闻南梁皇帝查抄的除了姜家本地的商铺和田地外,只有少数的金银古玩。也因此南梁皇帝大怒,血洗姜氏一族。”

“我那时虽已出嫁多年,但家中存银几何还是知道的,远比南梁皇帝查抄的要多十几倍。姜氏的财产都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富可敌国。那时后楚和南梁逼迫的紧,姜家周围一直有人盯着,族人是没有机会将金银珍宝转移的。而姜家子弟一向节俭,戒骄奢淫逸,更不可能短短几年就将家产挥霍一空。”

长孙恪眯了下眼:“娘的意思是说这些东西都被族人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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