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司大人,我可以! 第251章

“小的是奉夫人之命行事。少爷重伤陷入昏迷,宫里派了太医来看,确认少爷伤势极重,需卧床静养。”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韩平道:“自然是偷龙转凤。如今躺在韩府的是找人假扮的,夫人留在府上照料,这才有机会偷偷将少爷带出京城。我们已经在路上好几日了,少爷且忍忍,要不了多久就到朔北了。”

“朔北?”韩崇良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不会思考了:“去朔北作甚,就算是找我爹,可我爹眼下在东州呢!”

说话间韩平已经解开了纱布,替韩崇良重新换了药。他闻言回道:“小的只是奉夫人的命令送少爷去卫侯爷军中,再多的事小人就不知了。少爷不如到了朔北问问卫侯爷。”

韩崇良脑子一抽一抽的疼,什么朔北,什么卫侯爷。他和卫昭还有卫二小姐关系好是不假,可为了避嫌,他韩家同镇国侯府素来没什么交情的。可他娘却突然要把他送到卫侯爷军中去,这不是,这不是胡闹么!

“韩平,是不是家里出事了?娘一向最疼我,她不会舍得让我受这么重的伤的。”韩崇良越想越是心惊:“不行,我必须回去。皇上严令我出京,一旦被发现,娘可就危险了。”

他抬了抬手,忽然发现抬不起来。起先尚未察觉,这会儿方才感觉到四肢酸软,竟无一丝气力。

他怒视韩平:“你给我下药!”

无论韩崇良怎么暴跳如雷,韩平都依旧神色平平。他小心的替韩崇良包扎好伤口,道:“这药是夫人让小的给少爷用的。夫人知道少爷性子倔,一定不会老老实实去朔北的。少爷,京里一切有夫人安排,夫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少爷呀,少爷可不能冲动毁了夫人的计划。”

“那为什么不送我去爹那里?”

韩平道:“老爷还有更重要的事。”他静默片刻,又道:“夫人原也没打算送少爷去朔北,毕竟路途遥远,恐伤势恶化。只是形势迫人,夫人也没法子。好在有随行府医,当初又有卫二小姐送来的药丸,少爷这伤不会损及根基,待到了朔北好好休养,自会恢复如常的。”

“韩家和卫家想要做什么?”

韩平摇头:“这些小的也不知。”韩平怅然道:“实话跟少爷说了吧,小的跟少爷是一样的。要不是知道少爷是夫人亲生,当初夫人叫小的在林子里动手脚,小的是万万不肯的。也是夫人怕小的误会,这才告诉小的韩家近来不平静,京中危险,少爷不能留下。”

韩平自幼跟在韩崇良身边,忠心自不必说,见他这么说,他也知道从韩平这里是打听不出什么了。

“还有多久能到朔州?”

“少爷身上有伤,我们不敢行路太快,如不出意外,顶多十天功夫就到了。”

“好,我会听娘的话不乱跑。明儿你不必给我下药了,我浑身酸软无力,怪难受的。”

韩平觑他一眼,少爷这话能信那可真是见鬼了。

韩崇良气的肝儿疼:“你这是什么眼神!”

韩平撇撇嘴:“少爷还是消停会儿吧。”

韩崇良气结,索性闭着眼不吭声了。

第172章

这日难得气温回暖,卫昭带着卫放出了府衙到街上闲逛。

淮州因有杨苗谢三家调控,盐价虽也翻了倍,但百姓们还不至于疯抢。盐铺门前每天都排了长长的队伍,秩序却比连州城好上许多。别的不说,单就三家立在那里的大盐仓就足以让百姓安心了。哪里缺盐,淮州都不会缺的。

“……诶,你们听说了么,连州城里都要打起来了。”

卫昭路过盐铺时听见有人说起连州,便也驻足听了一耳朵。

那壮汉见围拢过不少人,眼角眉梢登时露出几分得色来,双手往袖子里一拢,吸了吸鼻子道:“真真儿的,我家婆娘她舅公才从连州回来,天老爷呦,差点儿就没了命啊。”

“咋回事儿啊,你倒是快说啊。”

壮汉见人越围越多,这才正经起来,说:“听说是连州城来了几个大盐商等着交货,但前头早来的盐商们还没拿到货呢,两下撞在一起,淮州的货没法交,不打起来才怪呢。”

“后来没办法,找上了府尹,可府尹上哪儿去给他们弄盐啊,只能这么拖着。但盐商们不肯罢休啊。但凡连州城盐铺开市,他们就使唤手下的人去砸场子,舅公回来说盐铺已经好几天不敢开市了。四周县镇赶来买盐的都要急死了。连州城里头乱成一窝粥,再这么下去,势必要生乱了呀。”

卫放低声道:“方德的担心果然应验了。”

卫昭道:“三家盐仓尚有屯盐,只是半数都交给朝廷调配了。丢失的盐是个大缺口,短时间难以补足。前头来的盐商听信谢宏之言才导致这么大损失。如今谢宏不在,盐没有,钱也没有赔付,盐商心里必定不服。就算淮州屯盐足够交付给后来的盐商,他们也不敢交。而前头来的盐商得知谢家将盐交给淮州官府,自然也不肯轻易妥协。”

卫放不无同情道:“连州府尹也是够可怜的。”

卫昭则道:“他每次从盐商手里收的盐税足够弥补这份可怜了。人家抖抖手掉的都是金豆子,我看你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

卫放就说:“那些盐商也是自作自受,当初若不贪那一成利,岂有今日之祸。”

卫昭却有些担心连州城的情况,尤其是卫牧传信,白翠山出现的那些陌生人至今未找到踪迹。连州地理位置至关重要,若连州真的乱了,后果可不堪设想。

这么想着,他加快了步子穿过人群,问卫放:“二柳巷怎么走?”

二柳巷是个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卫放常到这里打听消息。他以为卫昭也要去探听探听,便在前头引路。谁知到了二柳巷,卫昭直奔一个打铁铺子去了。

“少爷来这里作甚?”

卫昭没理卫放,摇了摇扇子问那打铁的:“能打匕首么?”

打铁的抬头看了眼卫昭,点点头道:“有图纸么?”

卫昭道没有,指了指铺子问:“可否进去瞧瞧?您这铺子里头当是有成品吧。”

打铁的让开路,道:“里头有人招呼。”

卫昭进了铺子里,果然有个小徒迎了上来,笑问:“公子想要什么款式的?”

卫昭四处看了看,似乎颇为不满:“就这些?”

小徒见卫昭穿着不俗,身边护卫气势凛然,知道是个富家公子哥儿,自是看不上外头这些货色。便恭敬的将人请到后堂去,唤来二掌柜招待。

这打铁铺子从外头看普普通通,铺面外摆着些锄头镰刀等农具,铺面里则是一些精细的工具和些许粗制匕首。而后堂里摆放的则是各式各样的匕首。

二掌柜只看了眼卫昭便心中有数了,也没多言语,径自走到一处博古架前,拿下一个盒子道:“这是本店最锋利的一把匕首了,虽然外表看去不那么华丽,但做工却是极好的。”

卫昭拿起匕首细细打量着,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瞟向后堂连着的那道门。他知道,只要他亮出韩崇良给他的那枚铜牌,他就可以走过那道门,见到这打铁铺子真正的东家,七星堂分堂的殷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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