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何方舟推开他,板起脸道,“你请回!”
“方哥……”
“你不要让我发火!”何方舟忍耐道。
展清水欲言又止,瞅了他半天,最终只能委委屈屈地走了。
何方舟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再三叹气,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一滩浑水。
半晌,何方舟收回目光,去办正事。
待日头西落时,何方舟出了东厂,正打算外出办事儿,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一道红色身影给截住了。
他定睛一看,不自在道:“你……你在这儿等着?”
来的正是明庐,他伸手就去拉何方舟:“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你跟我来。”
“我还有些事,”何方舟犹豫道,“你先等我办完正事……”
他话音未落,已经被明庐拉着走了。
“……”
明庐将何方舟拉到一处没人的僻静巷子里,抱住他就要亲。
何方舟急忙拦着他,四下张望。
“这里四周都是废弃的旧房子,少有人来。”明庐笑道,“你别担心被人看到……先让我一解相思之苦。”
说着,又要来亲他。
何方舟仍是拒绝:“咱家穿着东厂的……”
“我不在意。”明庐深情款款地看着他,道,“我实在是想你想疯了。你这些日子都在忙,我几次遇到你,你都当我是外人,话也不多说几句就匆匆走了,我多难受。”
何方舟叹道:“无疾出了这些事,我总有公务在身……”
“公务要紧,还是我要紧?”明庐问他。
“……”
何方舟从未想过,自个儿竟也有被人问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不由得讪讪起来。
“逗你的。”明庐摸了摸他的脸,道,“不过,想你是真的。唉,你不知道,就是那沈无疾从中搅和,他跑去和我爹说咱俩的事儿,险些将我爹气死。”
何方舟倒着实是刚知道这事儿,不由一怔,随即黯然道:“既如此,你又何必再来。”
“我倒是想不来。”明庐温柔道,“可我舍得吗?”
何方舟:“……”
他忽然想起展清水说的话,张了张嘴,却究竟是没问出来。
明庐却自个儿说了:“我这些日子过得忒难了,在家里我爹揍我,好容易我跑出来了,现在回也回不去,来找你,你又忙起来就不理我。我只好去喝酒消愁了。”
那非得需要去青楼喝吗?
何方舟犹豫一下,仍没说话。
明庐说完,又将他搂近一些,低声道:“你也不必担心,我绝不会因为我爹揍我,就不敢与你在一起了。”
见何方舟仍不说话,明庐又凑过去要与他亲热,却再度被避开了。
明庐再三求欢都被拒,不由得有些恼,问:“怎么了?”
“我还有公务在身。”何方舟微微蹙眉,担忧道,“沈无疾此刻身在狱中……”
“你说这个?别担心,他不会有事儿。”明庐道,“他是我亲弟弟,我听说他出事儿,赶紧就去看了他,他跟我说他自有安排,把我给轰出来了。”
何方舟:“……”
明庐笑着问:“还有什么事?你快一次说完,好叫我早些一亲芳泽。”
作者有话要说:明庐:我不会因为我爹揍我就分手,只会因为移情别恋而分手。
他爹听闻此言,默默起身去找更粗的棍子。
第235章
喻长梁回到家中时, 已是戌时过半。
他本要径直朝自己院里走去, 却又停下脚步, 看了看东院那边,犹豫一下, 走了过去。
喻长梁进屋子时,见着满屋子灯火通明, 亮如白昼, 丫鬟小厮们都不在, 只有他爷爷一人坐在东屋榻上,双手拢在袖子里, 望着小桌上摊着的一本书和一张空白的宣纸出神, 一旁搁着文房四宝。
“爷爷, 还没睡?”喻长梁笑着问,“孙儿刚见您院子里还有光,就过来看看。您这大半夜的, 怎么还不睡?在这儿做文章?”
喻阁老没有看他,一动不动, 长叹了一声气,低声道:“我做不出文章了。”
喻长梁一怔:“爷爷……何出此言?”
喻阁老这才抬起厚重的眼皮子看他,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看。
过了好一会儿,喻阁老忽然抬起手来,拿起笔,递向他:“国栋, 你来,拿着。”
喻长梁忙过去,接过笔。
“就以……”喻阁老不知为何,沉默了会儿,才接着道,“‘忧愤’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