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午夜梦回不知多少次偷看世子妃的睡颜,暗暗在心里庆幸,那百年梅花树下的女子是他的世子妃。
他们拜过堂,朝夕相对。
他们行了周公之礼,以后举案齐眉,白首不相离。
她是那样的特殊。
又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仿佛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都是美的。
可现在一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为什么世子妃从来不愿意在他面前脱衣服……
为什么世子妃不想跟他圆房?
为什么世子妃总是手脚冰冷,很容易生病?
他心里有千千结。
一个比一个难解。
他想回去找世子妃问清楚,但他又不敢,他怕那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甲出恭谨跪地,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说:“世子,您不能再犹豫了?事关王府安危,您一定要早日做决断。”
这件事一看就有蹊跷,他不知现今的世子妃出于何种目的接近王府接近世子。
但在他看来,此人必有所图。
商容与心里乱糟糟的,目光定格在那画上。
画中人很美。
也很特殊。
特殊到了让他觉得能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是幸福的。
他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现如今他不知道怎么办?
==
商容与三天没回王府,在第四天的黄昏,他踏进了王府的门槛。
他从没有一刻觉得步子是那样的沉重,沉重得他每走一步就山塌地陷。
他到沉鱼阁时,他的世子妃正在秋千架上发呆。
初春时节,太阳很暖,晚风轻轻拂过,吹得他衣袂飘飘,晚霞映红了半边天,夕阳的余晖撒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笼罩着一层光晕。
商容与走到近前,冉清谷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商容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视线落在沉鱼阁外一株才谢了的红梅上。
枯萎的梅花花瓣在枝头摇摇欲坠,被天边的晚霞映衬得垂垂老矣。
商容与从身后抱住冉清谷,将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那东西有你丈夫我好看吗?”
冉清谷回过神来,也不挣扎,任由他搂着:“世子怎么来了?”
商容与咬了咬冉清谷耳垂:“想你,就来了。”
他话锋一转:“毓儿,我看你最近出入琴行很是频繁,怎么也不见你弹琴呢?”
冉清谷微笑:“我去琴行,只是听别人弹琴。那里有几个毓儿很喜欢的乐师。”
他双手已残,剑都拿不稳,更何谈弹琴?
商容与笑笑:“是吗?我还以为毓儿在外面有了老相好的呢……可那琴行,幕后的人,是三皇子吧。”
冉清谷扭头看向商容与,错愕、惊诧。
琴行背后是一位南方来的掌柜。
三皇子甚至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撇的很干净,没有任何线索能查到他们,商容与是如何知道的?
他也只是短暂错愕一瞬,便平淡如初:“世子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
商容与见他短暂错愕后,连继续欺骗他都懒得欺骗,顿时怒火升腾,将冉清谷整个人桎梏得更紧,抱着他恨不得揉进自己的怀里,勒得冉清谷喘不上气来。
冉清谷听到他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问:“你是谁?”
看来商容与已经调查他了。
他知道他不是白毓……
冉清谷不想再欺骗他了。
一字一句说:“我叫冉清谷。”
商容与心头大震,连咬着冉清谷的耳垂都用了力,血珠渗透出来。
这人声音没有那么柔和,也没有低声细细的感觉,而是一种中性音,仔细分辨,他能分辨出,这是一位男子。
跟他朝夕相对同塌而眠的世子妃竟然真的是男子?
还是他日日夜夜拈酸吃醋的表哥冉清谷。
他吃过无数次表哥的醋,却不想表哥就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