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平面目微僵,半晌冷笑道:“你又作什么妖?”
梁荥摇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若知道我是谁,可能告知予我,我或许有家人,需得寻他们。”
徐小平眯眼,上前一步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
梁荥摇头,忽而鼻尖细嗅,微微靠近徐小平,沉静的面目带着疑惑,道:“我兴许知道你。”
徐小平道:“知道什么?”
梁荥越靠越近“这香,我是寻它而来。”
徐小平不动声色地捂紧腰间荷包,推开梁荥,皱眉思索。
这梁荥先疯后傻,怎么如今还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偷觑梁荥,暗自揣测梁荥所言是真是假,片刻道:“你手伸过来。”
梁荥伸出手,低头问道:“你是谁。”
徐小平探他经脉内息,只觉绵延醇厚,比以往更甚。
怕是,已炼成梁家心法了。
莫不是梁家心法会让人忘尽前尘往事,之前还疑惑为何梁家先祖会留下这等处处弊端的心法,原来精妙之处是在这儿。
疯傻只是暂时,若炼成了,修得天下无敌手,就是记忆尽失又怎样!
一旁梁荥见徐小平不答,又问道:“你是谁。”
徐小平慢慢收回手,略一思筹,又掏出方才给李老头看的玉,缓声道:“我不是说过,你我是兄弟。”
梁荥手在玉上摩挲,“我以为你是为我解围。”
徐小平咽了一口唾沫,脑子飞速想着,道:“你我确实是兄弟,一月前吵了一架不欢而散,未曾想再见面你竟……不记得我了。”
梁荥看着徐小平不语。
徐小平对视,佯装不悦道:“怎么,你不信我?”
“信。”
徐小平一滞。
梁荥微微一笑,道:“一眼见你,便觉得面善,原来我们是这般关系。”
长街暗灯,恍惚如十几年前在晋城的每一个夜晚。
久未见梁荥对自己如此笑过。
徐小平心内互生一股柔意,别过脸去。
梁荥又道:“你我即是兄弟,那你可知我是否识得一个叫具信流的人,我醒来时依稀只记得这人,应是极重要的人。”
徐小平的面色渐渐僵着。
心内便又冷了。
具信流。
好一个情深意切,一往情深。
便是这般也记得。
徐小平转过脸,微微一笑,道:“未曾听兄长说过。”
梁荥闻此也无失望,身侧的孩子早就已经离开,梁荥问道,“那我叫什么?我是谁?”
“梁€€€€”徐小平转口道:“徐十七。”
“嗯?”梁荥皱眉。
“父母取名向来随便,你名十七,我名小平。”
梁荥的眉头舒展开来“竟是如此。”
徐小平攥着拳。
那是最初的最初。
有人扣响花草房的木门,徐小平向门口看。
少年撩开门框上的风铃进来。
你是谁。
十七。
徐小平安置好梁荥,道:“你今夜在客栈睡一晚,明早动身前往蓟县三刀山,你我在那里汇合。”
末了怕一路上有人认出梁荥,再揭露自己谎言,便对梁荥道:“你仇家众多,切记遮面而行,勿让他人认出你。”
梁荥问道:“为何不与我一同走。”
徐小平道:“我机缘巧合下入了光明教,教主月无牙乃是你对敌,必要谨慎行事,不得让他发现你。”
梁荥不语。
夜色已深,徐小平将面罩递给梁荥,便回到通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