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人普遍长相都在中等,而裴叙可称得上是上上等了€€€€至少皇帝这辈子没见过比裴叙要更好看的男人。
他无心权力,在其他兄弟都想着怎么利用年幼的裴叙夺权的时候,他就单纯觉得自己这幼弟长得怪可爱,怪好看的,心想自家那些孩子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只是他知道,靠近裴叙,等于面临一堆麻烦,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对他避而远之。有时,趁没人注意,才会暗搓搓摸一把他的脑袋。
他以为在裴叙心中自己是最没存在感的兄长,结果现在裴叙说,他小时候敬仰他。虽说,他也知道这番话多少有打感情牌的意思,但他心中还是不禁翻涌起了内疚之情。
他叹道:“罢了。是朕不能下定决心大义灭亲,企图谋私了。幸有十四弟点醒了朕。”
裴叙道:“臣弟将要离京养病。国舅爷的事将交给皇兄自行定夺。”
段宁沉将要推他的轮椅离开时,皇帝突然开口道:“听说十四弟有意插足江湖势力,不惜亲身潜伏在了轻岳教主身旁,将轻岳教纳为了己用。太子本想对轻岳教下手,朕派人混淆了视听,阻止了他。”
段宁沉瞳孔一缩,忍不住停驻了脚步,只听裴叙平静地说道:“臣弟知道。多谢皇兄。”
皇帝又道:“听闻母后在派人追杀那段宁沉,他可是十四弟的一个麻烦?可需要朕下绝杀令?”
段宁沉:“……”
“不必了,多谢皇兄。”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出皇宫,将裴叙抱上了马车后,段宁沉就缠在他身上,装模作样地开始嚎:“小叙,他们都想杀我!呜呜呜……我好难过!”
裴叙偏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腿,全当是安慰。
“要小叙亲亲,我受创的心才能痊愈。”段宁沉将脸凑了过去。
裴叙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但是段宁沉还嫌不够,噘了噘嘴巴,荡漾地说道:“这里,这里!再来一下!”
裴叙许久无言,最终还是依了他。
“嘿嘿嘿!我可真是这世上最最最幸福的人了!”
裴叙看了眼嬉笑如常的段宁沉,轻叹了一口气。
不少人都知道他这个新年是和段宁沉在一起。
没有阻止太后对段宁沉的“追杀”,以及段宁沉做戏编的那段“英雄救美,勇战魔头”故事,也是为了向外界营造他与段宁沉关系不好的假象。
大约两个多月前,段宁沉还没来京城时,太子的人就打算对轻岳教下手,试探他与段宁沉了。只不过皇帝的人比他的人先一步阻止了太子。
而段宁沉也有所察觉,火速地改了运货线路,叫不少店铺关了门,重新换了地方。
裴叙也叫人暗自隐藏了轻岳教产业的情报,叫太子势力无法查出来。
无论是太子之前曾准备对轻岳教下手,还是皇帝与他在背后的动作,这些都是段宁沉此前不知道的。
段宁沉当时可谓是反应敏锐,对危机警觉万分了。要说他根本不在意这码事,铁定是不可能的。毕竟当时段宁沉可是顺藤摸瓜,找到了被太子控制的那江湖帮派,还擒了对方帮主,从对方嘴中逼问出了一系列的事情。
只不过,对方也不知那神秘人是隶属太子。
可是现在,段宁沉从皇帝嘴中听闻背后主使是太子,也没有询问他的意思。
“太子的事,没有同你说,是因为不想让你卷入朝堂之中。”裴叙忽然说道,“麻烦因我而起,是以也理应交给我来处理。”
“我知道,我知道!小叙非常非常贴心,也非常非常爱我!”段宁沉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方才裴叙与皇帝的对话,尽管有些事,他们没有明说,但段宁沉仍是听出了些门道来。
“之前在那村庄,刺杀小叙的人就是太子派过去的吗?”
“恩。”
想到那日裴叙的吐血,段宁沉就怒从心头起,但又不想影响到裴叙的情绪,语气轻松地道:“我知道了。”
裴叙隐约有些察觉,按住了他的手背,说道:“你不可轻举妄动。”
“小叙放心好了!小叙指哪儿,我打哪儿!不会轻举妄动的!”段宁沉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好声好气地道,“谷主说了,小叙不能忧思过多,要心平气和地养病。”
裴叙总是觉得,自从自己寒毒祛除后,尽管段宁沉明面上仍是整天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但是对方身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似乎是变得越发成熟内敛了。
有些时候,他一觉醒来,睁眼就看见坐在床边,脸上一扫跳脱神态的段宁沉眼眸沉沉地盯着某处,眸底仿佛翻涌着暗波,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不过也就一眨眼的工夫,段宁沉发觉他醒来后,便又恢复了他熟悉的模样。
裴叙微微阖眼,轻叹说道:“我派人请来了几位顶级的铸剑师。王府库房内还有几块珍稀矿石。他们会为你量身打造你喜欢的剑。”
段宁沉眼睛一亮,惊喜道:“真的?!”
眼下,暂定五日后启程。
不过届时出城后将会兵分两路,其中一部分人会护送“定王马车”去往定州,而他则是与段宁沉去隆宁。
傍晚,裴叙喝了有安眠作用的汤药,睡熟了后,段宁沉对近侍元兆千叮咛万嘱咐,借口分堂有事,就离开了王府,朝着皇宫去了。
他去了东宫。
此时,太子还在书房。
仗着精绝的轻功,段宁沉躲过了重重守卫与暗卫,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房顶上,他听到太子正在暴跳如雷地骂人。
揭开了一块砖瓦,透过狭小的缝隙,他看到下面跪了不少宫侍,众人皆噤若寒蝉。
太子许是喝了酒,声音都夹杂着昏昏的醉意,不久后,只听他说道:“叫巫引来!你们这些,这些没用的东西!我要杀了裴鸿仪,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