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玩儿,那就玩儿刺激一点。”魏延祯已经动手换了起来,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一个人换没意思,要换咱俩一起换,你不是想看我穿裙子么,我也想看你穿……”然后也学着荆长安那样,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通。
荆长安听得脑子一空,鬼使神差的一起换了,之后……之后的发展出乎意料,一发不可收拾,作弄的人的,反而成了案板上的鱼肉,锅里的煎饼,被横竖正反狠狠收拾了一通。
窗户虚掩,被风吹开半扇,轻风绕梁,吹动床幔逶迤,荡开一室旖旎,却闻那荒唐厮混久久未平。
两人这一胡闹,连晚膳都没顾上吃,一直断断续续,闹到夜深才停下。
魏延祯搂着荆长安睡的正酣,却不知荆长安借着昏暗的夜色冷光,睁着眼睛看了他一宿,到天亮才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魏延祯早出门了。
荆长安坐起身来,愣愣地看着屏风上的红衣发呆,没有胡闹后的神清气爽,反而神色郁郁,脑子里回荡的,都是何广义那番醉言醉语。
直到敲门声响起,荆长安才回过神来。
“荆公子,起了么?”敲门的是魏延祯院里的大丫鬟,兰儿。
“起了。”荆长安应了一声,掀被下床,没等人进来,就自行拿过衣裳穿戴起来。
房门应声而开,兰儿端着洗漱器皿碎步进来,搁下后行了行礼,便伺候荆长安梳洗起来。
“公子今儿出门么?”兰儿一边伺候一边问道。
“嗯。”今儿是荆长安去太医院报到的日子,胡闹太狠又睁眼熬了一宿,起的有些晚了,按理是该早些去的,不过第一天报到没那么多讲究,早点吃点也无妨,就他这样,太积极反而不好。
“厨房温着早膳,一会儿公子吃了再走吧。”兰儿将拧干的面巾递给荆长安。
荆长安伸手接过来,洗了把脸:“好。”
用过晚早膳,荆长安没有耽搁,径自便离开瑞王府去了太医院。没有戴面具,但也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门离开,一路步行去的太医院。
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所幸当值的人都还在。
当值的是个圆脸太医,三十出头年纪,白白胖胖生的跟弥勒佛似的,笑的一脸和善,并没有因为荆长安到的晚就刁难或是给脸色,说起那个被他救活的病患,更是滔滔不绝,把荆长安狠狠夸赞了一通。
“你是不知道,陆提院看着那人康复有多惊讶,能进太医院的,哪个不是医术了得之辈,但能达到起死回生的,还真没有,早上还念叨你呢,你这就来了。”圆脸太医姓郭,单名一个贤字,一边领着荆长安往里面走,一边叨叨个不停:“陆提院正午休呢,我先带你过去,你自个儿熟悉熟悉,等他起来再给你安排。”
“好。”荆长安颔首:“有劳郭太医了。”
至于那些浮夸吹捧,确实表现淡淡,始终保持着低调谦逊。
郭贤叨叨半天,见荆长安不为所动,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头,眸光微动,噙在嘴角的笑意便多了几分真诚。
“我看你是个性子沉稳的。”半晌郭贤态度一转,不再浮夸吹捧:“这太医院不比一般医馆,主子们精贵,一言一行都得小心谨慎,稍有差池,就可能脑袋不保,你新来低调是好的。”
郭贤没说的是,荆长安那手殇术太过锋芒毕露,已经有人防着他了,毕竟太医院就这么大,有能力卓群者晋升,就有平庸着下来,谁也不想被个毛头小子跟拉下,难免就揣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也就是主子们精贵,给荆长安大显身手的机会寥寥,这才少了些忌惮,即便这样,依然在名次上动了点心思,刻意打压了一番。
这些郭贤不说,荆长安也心知肚明,不过能得对方提点,他还是挺惊讶的:“多谢郭太医提点,长安记着了。”
郭贤点了点头,便没再多说了,只是一路上还是没忍住瞥了荆长安好几眼。
第62章 再见轩辕墨
荆长安初来乍到,哪怕殇术惊艳,没有品级在身,也只能从底层做起。跟前面两人分到的差事不一样,荆长安成了最不起眼的药童,由陆廷章亲自带。
明明是最不起眼的存在,却让另外两人好生妒忌。
陆廷章可是太医院提院,给他做药童,少不得要在贵人面前显眼,一旦有立功机会,飞黄腾达自不在话下,那可不是比他们整日里窝在太医院里晒药捣药的强?
理是这么个理,然而两人年纪比荆长安大了一轮,便是让他们舔着脸给陆廷章做药童,也没那个资本。
但其实荆长安在陆廷章手下却很少有机会接触什么贵人,进太医院半个月,也就跟着去了某个婕妤那里一次。皇帝那边也传过几次陆廷章,但荆长安没被带去过,他也不急,反正机会迟早会来,让干啥干啥,老实本分,好像竞选那日锋芒毕露的不是他一样。
他这低调的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慢慢地,大家也就不怎么关注他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他,却在除夕夜等来了这么个机会。
每年除夕夜,宫里都会大摆宴席,往年都是皇帝亲自坐镇,今年皇帝病着,这事便落在了三皇子头上。
三皇子刚破了一起贪墨案,不仅立功还趁机铲除了异己,正是春风得意,又恰逢太子落马,虽还没被废黜,但又是逼宫又是挟持天子,不管那一条都足以让太子翻不了身。皇帝病重,他被授权代理朝政,重权在握一方势大,放眼众皇子,无人能与他抗衡,一时心情大好就多喝了几杯。
人喝飘了情绪都经不住挑,也不知怎的,一来二去就跟二皇子在席间刚上了。当时没有什么,然而宴席结束,三皇子携同三皇子妃离开时,却在御花园被气急败坏的二皇子给拦了,二皇子一刀捅向三皇子,三皇子妃舍身挡刀,命中腹部当场就不行了。
二皇子当场被抓获下了大狱,三皇子发了疯一样召集所有太医院的太医抢救三皇子妃,大好个除夕夜,更是因着乱成了一锅粥。
荆长安就是赶着这惊乱之风被陆廷章带过去的,去之前还特地叮嘱他把自己药箱带上。
到了地方,先去的太医已经跪了一地。
荆长安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随即目不斜视地跟着陆廷章进了内室。
一道屏风隔着,床上的三皇子妃面色惨白双眸紧闭,便是胸口的起伏都低缓的看不出去,要不是偶尔有一两次明显起伏,看着就跟死了没两样。
轩辕墨坐在床边握着三皇子妃的手,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脸色更是冷煞至极,看到两人进来,他也没起身,只冲陆廷章点了点头。
陆廷章匆匆行了个礼,便上前去给三皇子妃查看伤口,又把了把脉。
“陆太医,怎么样?”轩辕墨急切问道。
陆廷章叹了口气,后退跪下了:“这一刀伤的极深,若只是皮肉伤还好,只是连及内腑……臣,无能为力。”
陆廷章没有推荐荆长安,毕竟这伤跟上次那个不一样,治好了是大功一件,可若是治不好,也可能被迁怒。他带荆长安过来,确实有私心,不过这事他不会帮荆长安出头,只等荆长安自己的反应,赌或不赌,都在荆长安自己。
陆廷章虽然没有举荐荆长安,但却偷摸着朝他瞄了好几眼。
荆长安接收到陆廷章的眼色,主动请命:“殿下,可否让小人一试?”
“你?”轩辕墨将目光投向荆长安,见是药童打扮,下意识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