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这可是直接将皇上拒之门外了啊!
不会有秋后算账什么的吧!
张小元开始害怕了。
陆昭明本想直接扶他到床上,可方才他打翻的那桶水几乎将两人从头浇到了脚,如今天气虽有转暖,却也还未热到令人不觉寒冷的地步,湿哒哒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张小元冻得发抖,陆昭明蹙眉看他一眼,开口说:“先换衣服。”
他似乎是怕张小元还觉得头晕,先扶张小元坐下,自己去翻了几件张小元的衣服出来,转身还问张小元:“你自己可以吗?”
张小元不住点头,一面匆匆开口道:“大师兄,我刚刚只是头晕!已经没事了,不用看大夫了!”
陆昭明:“莫要讳疾忌医。”
张小元:“……”
什么讳疾忌医?他是不想露馅啊!
张小元:“我真的已经没事了……阿嚏!”
张小元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就淋了一桶水,他风寒了?
他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陆昭明将衣服丢到他膝上:“先换衣服。”
张小元委屈巴巴解开外袍,陆昭明却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他去取了巾帕为张小元擦发上的水,说:“你跟了我几天,已伤了一次,病了一次……”
他的语气听起来似有些内疚,张小元又搭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小声嘟囔:“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啦。”
陆昭明正要再说话,文亭亭已拉着郎中赶到了。
她似乎是担心张小元出事,几乎是一路狂奔直冲进屋,郎中被她拽得跟着一路小跑,满额是汗,几乎已要喘不过气来了。
赵承阳吃了闭门羹,早已拉着萧墨白走了,那郎中缓了会儿,为张小元把脉看病,道:“小公子至多是有些体虚风寒,不碍事的。”
张小元松了口气。
体虚风寒,那还是有病的,正好可以将大师兄应付过去,而既然只是小毛病,应该也不用吃药了。
两全其美,真好!
郎中又说:“小公子身体如此虚弱,这样吧,老夫开些补药,好歹调养调养身子。”
陆昭明并未答应,文亭亭不住点头,说:“补一补好,身体这么差,该补一补啦!”
张小元:“……”
张小元看向那郎中头顶。
叮。
「反正补药吃不死人。」
「有钱不赚猪头三。」
张小元:“……”
张小元一把抓住了陆昭明的手。
“大师兄!”张小元满面惊恐,“我不想吃药!”
……
74.
陆昭明回绝了那郎中,又请文亭亭暂且离开。
若只是普通小风寒,以他之见,应当是不用吃药的。
他心中也着实有些担忧,师父令他照顾好小师弟,而小师弟跟着他不过几日,已出了这么多事,他实在难辞其咎。
他放心不下,夜间干脆留在了张小元屋内陪床照顾。
张小元更睡不着了。
其实上一次他与大师兄睡在一间屋内,也就在几天之前。
二师兄将屋子弄塌了,他们被迫到凤集县内暂住,那时他极为害怕大师兄,如今他不怕了,却反而不知该要说些什么才好。
陆昭明已将窗下的木榻清了出来,看样子是要在那儿将就一宿了,张小元靠在床上,看他弯腰叠整被子,沉吟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大师兄。”张小元小心翼翼问,“我听他们说,凤集县在十余年前经过一场饥荒疫病……”
陆昭明回答:“十五年前。”
张小元:“你与师父……那时已到此处了?”
陆昭明坐在床榻上看向他:“当时是荒年,除凤集外,临近州府都在闹荒,师父到凤集不过几月,凤集便出了疫病。”
十五年前张小元连路都走不稳,况且那时他爹娘的生意早已做得风生水起,其他几个州府闹不闹饥荒,自然是与他无关的。
张小元问:“二师兄那时也在师父身边?”
“他母亲逝于疫病。”陆昭明说,“他那时也就十余岁,师父受他母亲委托,收他入门,将他带在身边。”
临终托孤,那也便是说……王鹤年是有可能知道二师兄的身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