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会儿,花只开了一朵,还是十分软塌塌地垂着,仿佛要败掉的模样,剩下几个小小的花苞也一副要蔫的样子。
杜司注意到墨兰的根部有一点被蹭上去的暗红,并不是其自有的,但他没有出声,而是让那两个老花匠表现,毕竟他不是真正的种植老手,也擅长折腾这么娇贵的玩意。
花匠仔细询问了浇水施肥以及晒阳光的长短之类的常规问题,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劲,甚至连土是哪里挖来的都问了个清楚,一切都没有问题。
城主夫人:“自从景哥给我带这回来之后一直都养得好好的,什么问题都没有。”甚至比最容易成活的那种还要好养,她都怀疑这是不是花了冤枉钱了,“就是最近开花了才出的问题,刚开始花箭起来的时候还挺健康,等花开了却没到一天就开始出现颓败的迹象,而且这小花苞看着也是开不成了。”说着便有些心疼,这样式的兰她还是第一次见。
一位花匠大胆地说,“能否把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有虫吃了根?”
夫人有些犹豫,这一挖出来折腾几下,这花是肯定是开不成了,前几个来看的人也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没有人提出来要挖,但要真有虫子在下面,别说花了,这整株都别想活,这位花匠考虑的是这个问题。
虽然有些心疼,但还是同意了,“挖吧。”
因为这墨兰的价值,花匠动起手来小心翼翼地,生怕弄坏了哪点。
花匠自然也知道要保这整株,这花就要不成了,所以挖出来之后轻轻放在一边。杜司赶紧从一边取了清水装在茶盏里,将墨兰的根部浸在里面,保持水分,这花应该还能救。
花匠看了眼杜司,但没说什么。
他拿着根棍子轻轻拨弄茶盏里面的根须,根尖的位置已经腐烂,再看看花盆里被挖出来的坑,里面是烂掉的根腐败的味道。
花匠摇摇头,“不行了,这个我也没办法,这病了根没得治了。”要真是虫子还好处理些,这最重要的根都病了,那可怎么治啊,又不能像人一样开药。
城主夫人有些着急,揪着手帕连忙道,“怎么就不能治了呢?把烂掉的根剪掉行吗?”
花匠摇摇头说没有用,“剪得少了还会继续往上烂,剪得多了不能及时长出新根,照样会死。”
城主夫人又看了一眼另一个老花匠,看到对方同样摇头,心里一阵低落,然后才把视线转到杜司身上,她就没抱希望,就是例行询问一下他有什么方法。
杜司直接了当地说,“我能让它活过来,当然,只有一半的可能,我会在这个地方待三天,就住在福隆客栈里,我暂时也不收您钱,就死马当作活马医试试,您愿意吗?到时候要是有效果,夫人您看着给。”
城主夫人看着桌上那蔫蔫的墨兰,叹气道:“行吧,你来。”
杜司要了一把剪刀,在距离烂根较远的地方剪掉,将全部烂根的地方都清除掉之后,根部变得有些光秃秃的。
老花匠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没用的。”作为花匠,这样的法子他自己是试过的,一点用处都没有,该死的还是会死。
杜司笑着没回答,而是对城主夫人说,“能劳烦准备一盆新泥吗?”
这位夫人脾气也挺好,没决定杜司在做无用功,她让人整了一盆新泥过来。
两位花匠已经提前走了,因为这在他们看来,这株墨兰活不了了。
杜司一点没被影响,他在泥里挖了个拳头大小的洞,十分不温柔地将墨兰的根塞下去,然后将泥土覆回来。
又要了一碗干净的水,从腰包里取了一个小纸包出来。
第63章 很贵的
打开,纸包里是黄豆大小的一小撮绿色粉末。
杜司将粉末抖了一些倒进碗里,搅拌均匀,缓慢在墨兰根部浇了下去。
“放在阴凉的地方养着先,过两天再看吧。”杜司将纸包好,收回腰包里。
城主夫人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真的能让我的墨兰活过来吗?”
“要是没错的话,很大可能会活的,至于这是什么东西,请恕我不能告知。”杜司笑着说,“那我就先离开了,过两天要是有什么变化,让人到福隆客栈找我便可,我名叫杜司。”
杜司领了出场费就走了,他还要去监督给他挖树苗的人呢,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这出场费足够他啃几天馒头就咸菜了。
馒头没啃两天,城主府就派人来了。
城主府内。
城主十分高兴地拉着杜司,“那株墨兰真的活了,真的多亏了你,我家夫人高兴坏了。”这段时间夫人总忧心着这墨兰,理都不理他一下,让他有些后悔把这东西带回来了。
杜司:“我去看看。”
“快来快来。”
杜司跟着他进了个房间,房间顶上有琉璃瓦盖的天窗,透进来的阳光一点也不强烈。
墨兰就摆在一个石桌上沐浴早晨的阳光。
之前已经开出的那朵花应该是被剪掉了,还有几个较大的花苞也消失不见,但能看到,一些较为细小的花苞挺直了花梗,十分健康的样子。
城主夫人拿着一包东西进来直接塞进杜司怀里,“拿着,这次多亏你了,不然我这宝贝墨兰真得没了。”她爱怜地看着桌上的墨兰,眼中的喜爱仿佛要实质化了,突然又想起什么,“虽然这么问有些强人所难,但上次你那个绿色的粉末能不能卖我一些,当然,价钱看你说了算。”
杜司还在打量那花,看到中间还冒了个嫩叶的尖尖,这下放下心来,是真的活了,这下拿这钱安心了。
听到城主夫人说的,他有些为难地道:“这东西十分难寻,那天您也看到了,我也只剩这么点了。”他不准备拿晶石出来卖,毕竟不是这世界的东西,但一点点粉末还是可以的,“夫人要是真的想要,我可以割爱一些,但只能给一些。”一副十分肉疼的模样。
城主夫人十分高兴,“这是当然,你愿意匀出一些已经很好了。”这东西的效果那么好,要是对方十分大方让出来那才真让人怀疑。
她让人找了个拇指大小的瓷瓶,毕竟她那天可是看见了纸包里有多少剩余。
杜司拿过瓷瓶,掏出纸包,刚想倒的时候突然想起还没说价呢,“不知夫人能给出多少的价位。”
城主夫人看着他,眼里有着防备,“那得看你给多少了了。”
杜司苦笑一下,“那可真不多。”说着纸包一倾斜,倒进瓶子里指甲尖大小的绿末,“真不能多了。”语气不说多心疼了。
城主夫人突然笑出来了,随后对身后的人说取五十两来,往常城主遇到罕见的兰草时,为了给她带回来,花上百两金都有,要是这东西真能让植株起死回生,五十两又算什么。
杜司面色不动,虽然刚开始他只准备要价二十两的,想着便仔细介绍起用法来,“夫人可以往瓶子里兑满水,要是植株有什么小问题的时候,使用时只需滴一滴用一碗水化开使用就可,就是之前我用那个碗大小,遇到墨兰这样的状况,需要浓一些,小瓶里的需要倒半瓶左右,半个月左右也能恢复。”杜司觉得普通的兰花,对方应该不舍得全倒吧,不然就是一次性买卖了,不值当,“最重要的一点是,使用的时候要保证使用对象还活着,要是一点生机都没有了,也没有使用的必要,徒浪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