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 第215章

沈执深呼口气,半蹲下来将他扶起来,轻声道:“小殿下放心,我不会迁怒无辜。”

长安二十年,七月三日,文恒帝元祁自焚于金銮殿。

七月九日,先帝遗孤,九子沈执登基,拟名为元枫,国号承德,元年记史。

废黜太

子,念其年幼,养在中书令谢陵膝下,封元曦为岐王,封地岐山,不日逐出京城,若无皇命急诏,终生不得回京。

同年九月,沈夫人在府中自刎,随沈大人而去。

消息传入宫中时,沈执正在勤政殿批阅奏折,当时愣了愣,缓缓站起身来,险些摔倒,幸好谢陵从旁扶了一把。

沈执那日跟天底下所有失去母亲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后追封沈夫人为虢国夫人。

不日沈夫人下葬,同沈大人合棺,二人生死相随,永不分离。

同年十二月,谢陵病发,来势汹汹,险些病逝。

承德二年,沈执封谢陵为帝师,诏其入宫,二人同桌食,同榻寝。不与外人道。

往后经年,祸福相依,生死相随。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这个全正文结局,后面有很多章番外,补充剧情的。感觉再写的话会比较虐,怕真的没办法让阿执释怀,所以还是及时收手了。

后面会有很多章节,阿执最终还是释怀了,也不是原谅,只是放过了自己。

第89章 番外1蜀道难

长安十五年, 谢陵惨遭沈执背叛,被关在诏狱受刑,上百种刑罚不分昼夜地招呼在他身上。

一身皮肉几乎打烂完了。鲜血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淌。

他被高吊在刑架上半死不活数日,未能等来沈执, 可却等来了皇帝的一道诏书,将他贬至蜀地受刑。

不准他在京城多加逗留,连夜就逼他离开。

谢陵重伤难行, 吩咐霜七随便带点细软便可, 将府里上上下下近百人妥善安排好退路,之后怕旺财死在京城,遂把狗也带上了。

之后便在官道口等了半宿。

霜七抹着眼泪,烧红了眼睛怒吼道:“大人!您还管沈执干嘛?他攀龙附凤, 早去宫里陪伴圣驾!小小年纪不学好,学那些个宠臣脔物卖弄风骚!!简直自甘堕落!还管他死活作甚?”

“住口!他终究是本官的弟弟!”谢陵脸色惨白, 身负重伤,即便身上缠绕了再多纱布, 稍一动弹, 鲜血还是蔓延出来, 他蹙紧眉头忍着疼道:“再等一等,他一定会来的,再等一等!”

“大人!您这又是何苦?”霜七想上前扶他,可见大人满身是伤,都不知该碰哪里才好,又急又气, 年少方刚沉不住气,哇哇就哭了起来,“大人!您受的伤太重了,若是老爷夫人泉下有知,不知多心疼大人!沈执到底哪里好了,大人怎么还念着他!”

谢陵刚想说些什么,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终究是未能等到沈执。

京城距离蜀地路途遥远,光是乘坐马车都得十几日路程,又是深秋,蜀道上大雨连绵,泥土翻浆,谢陵浑身疼得受不住,随身携带的伤药很快就用完了。

霜七给他上药,一边昂着脸哇哇地哭,一边使劲抠瓶子,想捣腾些伤药给谢陵涂抹上,他有想过去买,可附近荒郊野岭,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晚上露宿山野,谢陵冻得脸色发紫,伤口不断溃烂流血,人也发着高烧,当时霜七才刚过十四岁,什么都不懂。

除了哭之外,就是抱紧大人,想给大人取暖。一路上千难万险,谢陵几次在生死间徘徊,昏迷时低声念着沈执的名字。

就这么一路重伤,终于到了蜀地,随身

携带的银钱不多,暂时住在很破旧的农家,后来兜兜转转才寻到一处陈旧的宅子。

那时谢陵的伤还没好,稍微走几步就疼得满脸大汗,双腿被上了夹棍,走路都不利索,总是咳血,一日比一日消瘦。

霜七急得不行,想尽办法给他请大夫,可钱花出去了,人就是不见好转,又怕谢陵知道了难过,往往都是深更半夜独自躲在墙角大哭。

可眼泪是不能解决温饱问题的,谢陵来此地任职,当了个九品芝麻官,寻常时候在衙门里处理公务。

他又清廉,一个月的俸禄很勉强地够两个人糊口。多养条狗都不行了。

谢陵可是世家出身的贵公子,初来此地很不适应,也盖不惯粗布棉被,也用不惯粗瓷茶具,吃不惯粗茶淡饭。

有好几次霜七都看见谢陵坐在房里,一边批阅公文,一边默默落泪,两行眼泪顺着消瘦的面庞滚落下来,他怕打湿了公文,忙用衣袖去擦,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滚烫的茶水浇了满手。

之后就把公文挪到别处,捂脸哭了很久,很久。

霜七还撞见过谢陵抱狗,听见谢陵跟狗说话,即便谢陵不曾说过自己想念沈执,可霜七心里清楚,他很想很想,每个日夜都想得刻骨,吃饭想,睡觉想,去衙门也想。哪怕发呆的时候也在想。

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沈执。

后来有一次霜七实在忍不住了,质问谢陵道:“大人,您还想沈执作甚?指不定他现在就在龙床上风流快活,被皇上压在身下婉转承宠!他根本就不配当大人的弟弟!”

当时谢陵霍然站了起来,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一跳一跳地,气得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里蔓延出来,气得他几乎与世长辞。

霜七本以为这会是有生以来,谢陵发的最大的一次火,直到后来谢陵得知沈执是皇上安插到谢家的眼线。

霜七眼睁睁地看着谢陵当场吐血,鲜血将衣襟袖口染透,几乎流下血泪地将桌子推翻,怒骂道:“沈执!你骗得我好苦啊!”

当时谢陵足足闹了一宿,期间不知打翻多少东西,又吐了多少口血,霜七吓得跪在地上抽泣,哭着求他不要这样。

再后来,谢陵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也再没提过关于

沈执的任何事了。

可霜七知道,他还是忘不了沈执。

谢陵从别的地方费尽心机地移植了几株红花树,每天精心侍奉,期盼着花开,可蜀地苦寒,竟然连一株都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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