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再次寻找起黑衣剑客的踪迹,终于从某个村子的人口中得到消息,三名形迹可疑的江湖人士,在半月前往扬州方向行去。
灵狐不愿离开,洛沈二人索性揣上小狐狸,踏上开往扬州的船只。
两人前脚刚走,任生任死后脚抵达青州,带少年们到衙门登记。
青州知府再破悬案。
一时间,青州成了炽手可热的当官候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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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但七月的扬州有另一番风光。
站在堤边,往远处眺望,几艘画舫、几叶小舟笼罩在晨雾中,十里荷花其华灼艳,接天莲叶露珠重重,好似盛的琼浆玉液。回过身,是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道路两旁柳树一字排开,千万绿丝绦迎风微摆。
循小路往前走,或秀美或奇绝的园林景观纷至沓来,九曲回廊、亭台水榭、竹影萧萧,在众人眼中,恰似层叠山水画,拨开一层,还有下一层,令人叹为观止。
洛沈二人来得正是时候,七月初,又一次园林比赛开始,洛闻初乘兴拉着沈非玉逛了几个园子,似乎完全忘记来此地的初衷,就连贺知萧寄来的信件也是看了一眼就放在旁边。
信里问洛闻初到底什么时候回门派,派中弟子放假期限将至,已有弟子陆陆续续回山,摩拳擦掌期待着两月后的问剑大会,而他这个掌门倒游起山玩起水来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贺知萧是隔了半月才收到回信的,就俩狂草字儿:不回。
贺知萧:“……”
好在某人还算有点良心,没多久又送回一封信:八戒你看着办,两月后,柳州会面。
贺知萧看完,差点当场捏碎那页纸。
在扬州的师徒二人则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小狐狸很会给自己找事做,聪慧异常,不需要时时顾看,两人于是白日踏遍风景独好处,风与锦瑟和鸣,入夜回房又如游鱼戏水,搅弄一池春水。
如此孟浪数日,某天,日薄西山时分,入夜向来清冷的街道上却无端热闹起来。
沈非玉整理好衣襟,推开窗,万千灯火映入眼帘,整座扬州城都被炫目灯火笼在其间。
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紧紧扣住他的腰,低沉悦耳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竟然忘了,今日是七夕。非玉可想出去看看?”
沈非玉没有接话。
洛闻初望着他的侧脸,那神情分明就是想的。在怀中人小腹处一掐,苦恼道:“……非玉还是这么瘦,怎么都喂不胖呢。”
下一秒,怀中人好似被灯火照红了面颊,艳若桃李。
沈非玉慢吞吞的拿开洛闻初放在身前的手,“那也要看师父喂的是什么。”
洛闻初怔愣片刻,忽然大笑出声,捞过沈非玉用力盖上一个戳,“回来再收拾你。”
两人甫一出现在街道上,立刻引来无数道目光,走到哪儿都是人群的焦点。
出门前,洛闻初特意给自己和沈非玉换了装束,会引起这样的效果,他一点也不奇怪。
他徒儿本就生得儒雅俊秀,此时换上质地轻盈的冰蓝罗衣,绣着雅致花纹的雪白滚边更衬得肤如羊脂玉。长发挽起,用一支雕刻狐狸抱酒的梨花木簪固定。于辉煌灯火中回眸凝视,眸中似有璀璨星河,唇边弯起的弧,颇有少年意气的恣意风流。
洛闻初出神的想:这是我的少年。
他难得没有警惕四周,更不知周围有更多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
墨色衣袍,袍内露出镂空朱槿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木扇,同样梳起长发,却更显气宇轩昂,丰神俊朗。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皆如朗月清风。
比起他身边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姑娘们更爱这般英俊倜傥的人物。
两人走在前方游赏灯会,身后跟了一水儿的年轻漂亮姑娘。
沈非玉放下花灯,无奈的回身一望,发现比之前跟着他们的人更多了。
“何必去管旁人。”
“可是……”
“嘘。”着锦服玄袍的男人锁住自己的少年,乘风而去。
留下原地一干惊得合不拢嘴的群众:
“天哪刚刚那是神仙吗?”
“什么神仙!你真是昏了头,分明是武林大侠的轻功!”
“你别诓我,谁的轻功能有这么好,我把头拧下来!”
“……”
二人落地,身后的姑娘与他们隔着人群,暂时过不来。就见洛闻初摇头晃脑:“非玉你说,我要他的头作甚?”
“许是因为师父轻功卓绝天下,放眼整个武林,也无人出其右,再者,师父很久不曾出现在世人眼前。”众人似乎都忘了,当年那个写下武林高手只他一人的洛闻初。
这通说辞说得洛闻初身心通畅,之前想的果然没错,他的小徒儿的确是甜的,一路甜进心坎儿里去。
“有人在抛绣球选夫君!”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原本如同小溪流水般的人潮忽然急速涌动,但凡手里没事的都挤到不远处的楼阁下,眼巴巴的望着三楼。
七夕节本就承载着有情人的美好祈愿,选在这个特殊时间点选亲,也算情理之中。
师徒两人随着人潮来到人群后方,打算凑个热闹。
阁楼三楼上站着管家模样的男人,见气氛已热,便进去迎他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