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皇族的人。
百里泽见他对自己的名字并无什特别的态度,只对他的姓氏还有所反应,便微微一笑:“的确是挺惨的。”
谢相知若有所思打量他几眼,正要开口,系统冷冰冰地声音响起:“宿主,容我提醒你一句,这个是当朝太子。”和我们这个江湖恩怨剧本没什么关系,所以你得收敛一点啊!
谢相知到唇边的话顿时一敛,眼尾微红,艳色逼人。
“你很是合我心意,不如和我回去,如何?”
系统:“???!!!”
妈的,垃圾宿主又搞事。
比它更气愤的是百里泽的手下,一个侍从当即冷冷呵斥:“放肆!”
百里泽抬手阻止。
夜玄宸用怜悯地目光看了这人一眼,可惜了一副好容貌。
天下皆知当朝太子君子端方,但他却听过宫中秘闻,这位太子少年之时便弑兄杀弟,血洗朝廷,逼父亲当个有名无实的傀儡帝王,将天下大权在握。
实在心狠手辣之辈。
谢相知笑眯眯地看向百里泽:“太子殿下意下如何啊?”
百里泽含笑回望:“阁下既然想邀我做客,怎也得告知名讳?”
红衣青年懒懒一笑。
“南州,谢相知。”
夜玄宸听了这名字,眼神倏然冷冽,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就走,连火堆旁未烘干的外衣也不要了。
他可没忘记,那个追杀他不死不休的女人曾提过她师从天下第一,谢相知。
谢相知成名十六年前,江南烟雨画中人,红衣长剑倾绝天下,剑光寒覆三春景。
上一届天下第一在他手底下走不过百招。
谁能想到十六年前成名的谢相知如今看起来不过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模样!
谢相知瞧着他跑了,也不追,仍看着百里泽,等他一个答复。
百里泽也有些愕然,拱了拱手道:“不知原来是谢前辈。”
“前辈”这一称谓颇具深意。
“想好了没?和我走罢?”谢相知仍旧是笑眯眯的姿态,对“前辈”这一称呼并无什么特别反应。
毕竟他被系统找上之前在自己世界中辈分极高,被叫师叔祖的时候也不在少数,何况区区一句“前辈”?
百里泽的手下显然极为气愤,又无可奈何。
谁叫这人是天下第一,武功已至臻境,无人可堪为敌手。
百里泽笑意从容:“若我回雍京,便是未来的天下之主。若我和谢前辈回去,又能得到什么?”
“天下之主”四个字轻飘飘地从他口中说出来,仿若万里江山已是他囊中之物。
谢相知略一歪头,这一个动作由他做来不胜风流。
“有我还不够吗?”
他笑意疏朗,红衣浸没在无边夜色中,发间有月华流泻,铺开一地霜雪。
郎艳独绝,其世无二。
“自是足够。”百里泽敛下眸中幽深神色,扬唇一笑,姿仪蕴雅。
“主上……”下属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百里泽轻轻抬手阻止。
到底无人敢置喙他的决定。
谢相知笑眯眯地看着,暗想:这位太子殿下的属下可比他楼中的那些家伙听话得多。
他如此想着,又开口道:“择日不如撞日,太子殿下不妨今晚便同我启程?”
百里泽低声一笑:“前辈是否太着急了些?”
“太子殿下姿容绝世,自然是让人难以自持啊。”他尾音轻佻,眼尾笑意散漫,比起名满天下的绝世高手,更像雍京那些长街策马寻花宿柳的浪荡郎君。
“比之前辈自是不及。”百里泽笑意不敛,鸦羽长睫掩住眸中晦涩神情。
他并非为了回击谢相知对他的轻浮评价,而是真心认为以谢相知这般风姿,若不是他武功当世无人能及,必有无数心怀歹念之人不择手段攀折。
可若不是他强大至此,想来也难有这样的风采。
谢相知闻言勾唇:“太子殿下恐怕不知,殿下这重伤之太像极了病弱美人,叫人难不心生爱怜啊,我怎能与之相比呢?”他凑近百里泽,唇齿间的温热吐息轻轻拂过百里泽的脖颈,百里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这急匆匆一退,却是牵动了伤口,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片煞白。
谢相知轻拢眉峰:“殿下这模样可真叫人心疼啊——”
他说完这句,复而又恢复了之前漫不经心垂眸浅笑的姿态,“我自然是不舍得殿下受遭如此劫难,恰我手上有一丸药可助太子殿下恢复精血,便转赠给殿下好了,只望殿下伤势能早日痊愈,莫叫我瞧着心疼。”
谢相知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递过去,百里泽面无异色地接过打开瓷瓶倒出其中褐色丸药吞下,动作未有丝毫犹豫。
百里泽咽下药丸不到一柱香后突然喉咙微动,他眼神轻轻一扫,立刻有下属递上帕子,他顿时吐出一大口污血,觉得胸口阻塞之感瞬间去尽,畅通无比。他面上不显分毫,只谦和温雅地朝谢相知一拱手:“多谢前辈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