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 第157章

古来商人皆唯利立身,莱乌很会投其所好。

李宴阳也跟着笑,“或许是那帮商人觉得一辛的身份不止这个价,双方一直没谈妥,纠结到现在。”

双方皆是唯利是图的人,白白让他们捡了机会。

李宴阳抿了口茶,说:“莱乌自从断了条腿,行事更加阴诡没有底线,万不能再留了。”

喻旻往城门方向看了一眼,点头说:“自然,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他再回去。”

与此同时,赤羽军一队轻骑与莱乌死士在八里外一处山丘不期而遇。

马蹄重叩,黄沙漫天。

杨云打马在前,一手拉缰一手提剑,冷声下令:“全部格杀。”

山丘另一面,在风化的巨石下分布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灰布帐篷。中间最大的一个面前插着大衍商旗——边地都护府据此辨认本国商队。

一声凄厉惨叫从帐篷里传出,惊得在周边觅食得云雀慌忙扑扇着逃了。

外头巡岗的类似打手的大汉狠狠呸了一口,“又他妈来!”气势汹汹掀帘进去了。

见着倒地惨叫的同伴,气急败坏道:“少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老子好好吃饭。”

周一辛被缚了手脚丢在一块破布上,除了有些狼狈外,精神倒好,哼叫道:“再给老子喂这酸了吧唧的恶心东西,当心把你另一根手指也咬断。”

“你…!老子这就挑了你的手脚筋!”大汉抬脚手就要踹,被同伴急急拦住,“忍一忍,过了今晚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这群人看似穷终极恶,一边气急周一辛的刁横,一边又畏惧他的身份,被欺负极了也不敢动他半根毫毛。现在只盼莱乌的人快些来,早点把这祸害送走。

可惜莱乌的人永远也来不了了。

大汉发泄的一脚没踹出去,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等着!等到了莱乌大帅手里,你……啊!”

大汉下半句威胁的话被自外飞来的一把重盾削没了音,整个人横飞出三丈,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大头朝地,红白混合物顺着颅骨缝流出来,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

周一辛感同身受似的“嘶——”了一声。

下一刻,杨云出现在帐门口。

这些人本质上都是商人,因常年和沙匪周旋,不比一般商人手无缚鸡之力,往往还有不少练家子。但一遇上更狠的,吓也被吓懵了。

况且面前是大汉兄摔瘪了的脑袋,光是看见这光景就没人敢动弹了。转眼就被蜂拥而至的赤羽军们拿剑架了脖子。

周一辛一得自由,连滚带爬地扑进杨云怀里,声泪俱下地告状:“呜呜…他们要挑我手脚筋!”

变脸之迅速,看得一屋子饱受他祸害折磨的人叹为观止。

杨云不着温度的眼神在帐里扫了一圈,语气却是另一番温柔:“别怕,没人敢。”

周一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呜咽着继续控诉:“他们天天给我吃野菜,我不吃还打我。”

一刻前才被咬断手指的仁兄:“……”

被咬的那人离得近,抬头惊恐地盯着周一辛,实在难以相信竟有这样颠倒黑白的人。前一刻还在凶神恶煞一副我最大的猖狂样,后一刻就涕泪涟涟满脸我最惨。

杨云把周一辛往怀里按了按,揉着他的头说:“一会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周一辛哭够了,连日的憋闷好歹宣泄完了。

安抚好周一辛,杨云这才不慌不忙站起身,一字一句说:“劫持战将罪同叛国,全部就地正法。”

他话音刚落,屋内“哗啦啦”跪倒一片,磕头声此起彼伏,“将军饶命!小人们一时糊涂,饶了这回吧,小人们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杨云面无表情道:“饶?你们帐前挂着大衍商旗,都护府为你们出力流血,却不知感念,私扣战将,私通敌国。“做人”二字你们不配。”

他走至一名商人跟前蹲下,从他腰间取下随身短兵,递上前:“要么活着押解回京交由刑部,下场是株连九族。要么你们自己动手,我记个无名尸,诸位选吧。”作者有话说: 主线剧情写完了,想年前完结的,但好多细节不太满意,还在改文。等不及了就先放点出来,等我等我T^T 莱乌还没死我也很捉急T^T

第105章 先手

这边杨云带着周一辛刚回,那边林悦也闻迅赶到。下马人还没立稳,就先爆了个惊天大雷,没头没尾道:“我们中计了。”

在场的人齐齐蒙圈,不知这话该从哪里听起。喻旻眸光突变,惊异仿佛只有一瞬,平静地接话说:“沙匪有异,同柔然有关。”

刘竟正在栓马,他一身破烂轻甲,跟在林悦身后几步,大家愣是没认出来这是边境都护府的当家老大。

喻旻的话音刚好顺风灌进刘竟耳朵,他循声侧头看了一眼,倦容下露出一丝诧异。

李宴阳倒了杯茶给林悦,“坐下细说。”

林悦边落坐边四处扫,伸头往城门看了一眼,“安右居然这么热闹。”

李宴阳这才注意到进茶棚的另一人:“诶——这不是刘将军么。”

刘竟露出一口白牙,点了点头,接着朝喻旻拱手拜道:“见过大帅,人多眼杂,恕下官不能全礼。”

李宴阳打趣笑道:“刘将军眼神儿挺好。”

且不说卫思宁还在旁边坐着。杨云不苟言笑,永远绷直身板,虽然年龄不大,但一身气质加成,绝对看不出实际年纪,似乎更符合杀伐决断的大将之气。可刘竟居然一眼就看出喻旻的身份。

喻旻稳得住,没被刘竟一身难民打扮晃瞎眼,立刻点头真诚道:“一辛能平安全靠将军,这情喻某一定记下。”

刘竟摆摆手,一屁股坐在林悦旁边,蹬了蹬发酸的腿,“都是小事。”

卫思宁捧着茶探身过去,颇认真地说:“劳驾问一句,你们都护府的银饷都按月发足了么?”

刘竟不认识卫思宁,只当是哪个将军,行伍间的痞气也不收敛了,瞪目回道:“发足啊,兄弟看上我们都护府了?”说完又啧了一声,诉苦道:“这破差事有啥好惦记的,也就看着光鲜。”

卫思宁:“……”你穿得跟野人强盗似的,实在没看出来哪里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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