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牵着猛地站起身的林知朝着姜初亭那边走,林知伸出手摸了摸姜初亭的脸,又抓住他的双手,摸到了什么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话本,怕你无聊,拿回来念给你听。”
林知闻言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把自己的脸凑近。姜初亭如他所愿,亲了亲他,带着一大一小进屋去了。
一进去,林知就可怜兮兮地钻进他怀里抱着他不撒手了:“眼睛好疼,你多陪陪我好不好?今晚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又不时的朝他讨要亲吻,姜初亭念书哄他一会儿,最终还是没答应他一起睡的恳求。
林知泄气。
这天晚上,林知又做梦了。
梦见他哭着喊着去神树旁的那个屋子敲门,求里面的人救救初亭,然后,里面的人扔出了一把匕首。
“要我救人,就必须守规矩。”
就这样,连着好几天,他都是梦见初亭得了重病,而他四处求救,最后一把匕首扔在面前。
他很清楚那是梦,但这种不好的意味令他心头都笼罩了一层阴霾,开始有点疑神疑鬼了。
大约过了一个月之后,元大夫终于给林知换药了,这次的药不再刺痛,反而清凉清凉的,很是舒服。
元大夫告诉他们:“再过半个月看看有没有效果,如果没有的话,那可就难办了。”
转眼又过半月,元大夫过来摘纱布。
她把药全都冲洗干净,又用药水擦拭他的眼睛。
期间,姜初亭的心就一直提着,眼睛眨也不眨注视着林知的反应。
元大夫问:“怎么样?”
林知用力地闭了闭眼,才缓缓睁开,凝神感受了一会儿,蓦地激动地扬声道:“我,我,我好像能感觉到光了。”
姜初亭长松一口气,抓住了林知在空中乱晃的手。
元大夫欣然道:“这便好,再坚持敷药一个月,你就应该能恢复了。”
这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元大夫给林知重新换药之后,姜初亭送她出去。
返回时,看到二楼的露台处,陆照正独自一人坐在茶案边,想了想,上楼去了。
两人对坐,陆照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恭喜啊,我都听到了。”
“这一切还要多谢陆兄你帮忙。”如果不是他的命令,元大夫怎么可能为林知这个外界人看诊。
陆照给他倒了一杯茶,自嘲道:“不用谢我了,我也没有白白帮你。”
姜初亭喝了一口茶,没接话。这茶跟元桑之前给他的那种青儿叶味道很像,都是外面没有的东西,他还挺喜欢。每次他来,陆照都会泡给他喝。
“再过一个月……”陆照凝视他的眉眼,道:“你就要离开了。”陈述的语气,并不是问句。
姜初亭嗯了一声,道:“已经很麻烦陆兄了,实在不敢多叨扰。”
陆照却像是没听到,眼珠泛红,神色间透出一种隐隐的痛苦,又低低念了一句:“还剩下一个月……”只有一个月了。
“陆兄?”
陆照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低不可闻道:“没事。”
一个月,就一个月吧,该满足了。
接下来,一切如常。元桑带着魏加星儿还有林知到处闲逛,买一堆好吃的。姜初亭有时候和他们一起,有时候陪陆照闲逛喝茶下棋。被林知缠得没办法了,陪着他睡了几个晚上,一晃眼二十多天就过去了。
林知的眼睛已经能模模糊糊看到东西了。
他却始终开心不起来,因为停了一段时间的噩梦又开始了,折磨得他心脏梗塞,成天犹有乌云罩顶。
这天,元大夫给林知换完药正要走,倏地道:“姜公子,你怎么流血了?”
流血?!林知一惊:“初亭,你怎么了??”
姜初亭接过元大夫递过来的帕子,捂住突然出血的鼻子,道:“没事,我去洗一洗就好了。”
姜初亭不以为意,却不知道林知的心里已经开始翻天覆地。
这和他做了许久的噩梦突然对上了,他心里升起一种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姜初亭洗好回来,林知紧张地喉咙发疼,抓住他问:“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初亭道:“没有。”
林知却还是固执的请求元大夫给姜初亭把脉,姜初亭只得依他,伸出手去。
元大夫沉吟片刻,才道:“没什么事。”
话才刚落音,林知又听见元大夫压低了声音对姜初亭道:“公子,你随我出来一下。”
林知心猛地一沉,没来及叫住他们,就听到两人脚步已经远去了。
难道初亭的身体真的出什么问题了吗?为什么非得出去说?
林知心神不宁,摸索着扶着门框慢慢朝着外面挪,想听他们说什么。
最后却什么都没听到,姜初亭就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