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万死陛下万受 第61章

昭明道:“陛下仁心,灾民得赈,自体天恩。”

越凌苦笑摇头,他十数年饱读圣贤书,素来只闻苛政猛于虎,却不知一场灾荒亦可逼良为暴!至今犹记得当日村妇一言:荒灾之下,身为人母,宁叫幼子浑沌生,不欲教他清白死,此便是民之所想!正是若无温饱,何问大义?!然未尝亲身体会者,自还是以为大谬罢。

安民之道,越凌自觉尚需时日琢磨,然,有些道理他已想通:治国安民绝非书中所言那般轻易!若民之疾苦不能察,民之温饱无着落,却先行大言甚么教化,思来只是皇皇欺人矣!

作者有话要说:

乱七八糟。。。将就着看吧!我脑子里一团浆糊。。。

第58章 遂愿

隔日便要回京,越凌白日里多走了两步,似又觉肌骨酸痛,便想早些歇下。孰知躺下不一阵,便闻昭明在外禀道:“南宫世子求见!”

越凌方披衣起身,便见他入内来了,脚步虚晃,面带潮红!当下一皱眉:“又饮酒了?”

南宫霁在床边坐下,不语只望他痴笑。

越凌半倚床头,好教背上松畅些,道:“今日一早便未曾见你,去何处了?”

南宫霁拉过他手,置于掌中轻为摩挲,似正玩赏何心仪之物,一面漫不经心道:“一早去送李琦了,他托我办些事,因而奔走了一日。”

越凌嗤道:“办何事须饮成这般?”

南宫霁有意凑近:“乃是那篾儿。。。”

越凌面色顿变:“酒色之徒,秉性难改!”

南宫霁抚掌大笑:“果真恼了!”笑过,却又仰面躺下,头枕于那人膝上,才道:“乃是生意之事,今年利益大好,年底便能与你践诺了!”

越凌见他言不逮意,已然不知所云,心知他已醉得厉害,便道:“你方才说有事来见,乃是何事?”心想言罢此,便可打发他去歇息了。

南宫霁闭目不语,看去不知已然昏沉,还是正养神。越凌想来教他清静清静也好,便也未尝出声催促。

良久,见他忽而坐起身,道:“险些忘了!”,一面伸手于袖中一通翻找,便翻出一个小瓶,道:“李琦惦记陛下,奉上此物!”

越凌笑着接过,似为感慨:“他竟这般有心!吾已无碍,然他此回南去,恐遇艰险,不知可有人随护?”

只这一言,孰料偏不合那人心意!南宫霁脸色顿为暗下,含讽带嗤道:“官家说他有心,吾看官家对他何尝不是心心念念?”

越凌听他忽而这般胡言,不禁愠怒,连道:“混账话!不可理喻!”

见那人要驱赶自己,南宫霁顿恼了,欺身将他扑倒,恨恨道:“不可理喻?孰人不可理喻?你我今夜便不妨好生说道说道此理!当日因那篾儿,你不问缘由便先置气,倒是可理喻?再说李琦!李琦。。。”想起日间李琦赠药时那关切之色,便愈发难掩怒意:“是何道理因了他,便教你目中无我?”

越凌此刻牢牢教他压制,动弹不得,被迫直视他那红得似要冒火的双眼,后背忽起一阵凉意,勉强定了定神,道:“汝压得吾后背甚痛,还不松手!”

那人闻言似一犹疑,须臾,果真起身放开了他去。

越凌心下随之一松,正欲起身,却见那人已然回身,手中拿着他方才置于床头的瓶子,道:“陛下伤势未愈,还许臣再为陛下拿捏一回,宽宽筋骨。”

越凌一惊,不待回拒,已教那人压回身下!三两下被扯开衣带,带着凉意的药酒搽上身子,越凌禁不住寒颤。

南宫霁面色凝滞,埋头专心于手头之事,看去并不显丝毫亵渎,反之,一举一动倒如写字作画般闲适随意。

不知过去多久,越凌似觉天都要亮了,那人终是停下了手,将药瓶置回原处。昏黄的烛光下,身下之人莹白的肌肤微微泛出红粉之色,浓郁的药味散开在床第间,其间掺着陈酒的甜醇之气,闻来令南宫霁痴醉,竟不自禁俯下身去,贴肌磨蹭,渐而化为轻啄细吻。

身下之人阵阵轻瑟,却始终缄默。南宫霁不知他所想,却也不欲去揣摩---今日,他便只凭心意行事,待木成舟,一切,再辩对错不迟!

时间缓进,越凌似渐觉知,今日,与前两回已有所不同。

坦诚相对!

越凌握了握拳,看着身上那已然似疯魔之人,轻道:“南宫霁,今日你果真醉了!”

那人一顿,抬头与他对视,却不明缘故粲然一笑:“岂止是醉了,乃是疯了才对!”

越凌抬手抚上他前额,换做柔声:“霁,你醉了,今晚便到此罢。”

那人呆滞片刻,却摇了摇头,神色较之方才更显坚定!

越凌轻叹了声,闭目侧过头去,只觉一手轻抚上了自己的面颊,颈间只是那人炽热的气息:“凌,自今日起,吾心中便只留你一人,可好?”

身下之人闭目不语,殊不知被下的双手已将衾褥抓出了褶皱。

夜深,风更大了,阵阵摇曳着屋前的老梧桐,黄叶残枝席卷而下,经意或不经意敲打着厚重的砖墙,沉寂的红木窗棂偶也被飞扑而来的枝叶敲击出声。少顷,酝酿了几日的大雨总算宣泄而下,雨打窗棂之声,在这阴寒枯寂的深秋之夜听去竟有几分悦耳,教人心安。

越凌侧耳倾听窗外风雨之声,似惟这般才能教他分散些心神,不去管顾此时形骸上的放浪。可惜终还是沉溺了:他已教那人带入了一个百无禁忌之处,与波逐流,随潮起伏,耳畔的风雨声渐成了春潮涌卷之声。。。卸下最后的的防御,尽情沐浴这春暖潮流之中,无拘无束,随意遨游。

柳暗花明,渐入佳境之时,不知何处忽似一阵狂浪袭来,瞬间将他拍上了岩石遍布的海岸!

一声惊呼,越凌骤然由混沌中醒来!只见身上之人陡然一怔,倏忽便又平定自如,愈发温存,目光似水,俯身轻啄着他的额头,逐而转下。。。

越凌咬了咬唇,别过头去,桌上明暗不定的烛光依旧摇曳闪烁,依稀照出他眼中的晶亮。

今夜,已是太过漫长。

天色终是微亮了,昭明听着室中并无动静,摇了摇头,又回到外间坐下。看来这多半是又要耽搁一日了。

要说昨夜,果真是好一番闹腾:南宫世子不知何故竟误饮了官家用以祛瘀伤的药酒,以致口舌麻木,言词不清,三更半夜急着人去寻了大夫来,才知这药酒中掺入了天南星!此物外用本有消肿祛瘀之功效,内服却有毒!好在饮入只是少量,中毒不深,歇上一宿便可复原。只是官家教他这一惊,伤势似为复发,腰背酸痛,半夜又起寒热,服了汤药,三更方歇下。这一夜,颇有些鸡飞狗跳。

日上三竿之时,南宫世子方才慢悠悠踱出房,看去神清气爽,已然大好。

昭明见他嘴角含笑,倒似昨夜历了何得意事,不禁赞道:“郎君果然心宽!”

南宫霁豁然一笑,乃问官家。昭明道此时未见起,应是尚未大好。言罢便见那人笑容凝滞,渐而浮起的忧色中带着几丝不难察觉的愧意。也是,天子受惊,始作俑者,到底是他南宫霁!

第二日,终是启程归京!途中,官家全不如来时那般欣忭。

两日来,昭明细细回味,总觉官家有处不妥,乃对周遭之人甚冷淡,亦少言语,沿途若非闭目养神,便是兀自有所思,想来此回陈州之行着实是撼动了天心!然而,却又不仅如此,伴驾多年,昭明不敢说已然参破天机,然官家的心思,他多少还是懂些:此回这愁绪,似因委屈与郁愤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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