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昭明惟愿,待回到京中,一切便可回复如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审得好慢,几个小时了。。。是因为要过年了?
第59章 赔礼
一路南宫霁纵然使尽浑身解数,越凌终归不是避而不见,便是熟视无睹,总拿他作无物,教人许多无奈。
旅途安好,三日后,便已抵京。
补过未及,便又小别,南宫霁自是不甘,回府数日亦愁眉不展,坐卧不宁。
令其遂打趣:“伴君与出游,本是人生两大得意事,郎君却怎得了个败兴而回?”
说来南宫霁苦思了几日,也未曾得个主意,心中正如百爪挠心,此时倒果真想与身边之人讨些主张,因而避重就轻,乃问有何办法取悦天心。
令其笑道:“小的行走禁中,但知后宫若要博龙颜一笑,无非载歌献舞、作媚装痴,至于外朝么,花样便多些,纳贡献礼、巧言迎合。。。然到底也须合在点上才是。”
南宫霁听罢似有所思。
午后,越凌小歇方起,便闻南宫府献上一物,心中自是纳闷,非年非节,无端端送甚么礼?想来不过是以些蝇头小利欺蒙自己,好教忘却前嫌!心内便一声冷嗤。原本这些时日避而不见,以为可权当已忘尽那晚之事,然此刻,越凌不禁要暗笑自己自欺欺人了!
那匣子当下便静置于案上。打开匣盖,见内中原是一木偶人,样子颇有些古怪:身着白衣,背负荆条,双手抱拳。
负荆请罪!
越凌嘴角轻一上扬:要说作怪弄巧,孰人能及他南宫霁?
一旁侍立的黄门忽而“咦”了一声,道:“这小人看去怎有几分似南宫世子?”
经他一提,越凌才仔细打量起那人偶的眉眼口鼻,看去果似依着那人的样子刻的,甚觉滑稽。
黄门继而禀道:“世子说,此物尚有玄机!欲知其详,还需叩顶三下。”
越凌嗤道:“又弄玄虚!”一面却是照做了。
方才叩完三下,便闻人偶腹中一声轻响,似是启动了机关。
众人心内好奇,皆屏息凝视,但见那人偶的腰渐被拔长,继而竟始弯身作揖,其态之可掬,叫人忍俊不禁,又不得不称绝。
小人一面作着揖,一面有何物自白衣下露出。越凌伸手抽出,却是张字条,未待打开细看,又掉出一张。
捡起瞧过才知,其上乃各题词半阙。
上为:
迤逦红林,潺湲水绕,青霄排雁云鹤闹。飞霞正是倚斜阳,都门跋马惜年少。
越凌轻一笑,此乃他于去陈州途中随手所提半阙《踏莎行》,后因他事搁下了,看来这后半阙,是有人替他续上了!
因看另一字条上乃是:
秋雨成珠,伴风声扰。暗香沉落游丝袅。巫山一夜醉南天,襄王怀愧君知晓?
越凌冷哼一声,将那字条揉作一团。那厮果真天生一张厚脸皮!明明当日借酒装痴不说,却将错全推到那天南星上!这便罢了,竟还无耻自比襄王,凭白污了一阕好词!
再说南宫霁,李琦南下归京,前来探访,乃道此行所获颇丰,药行当年便可起利!南宫霁闻之欣悦,算上扇铺与木材生意所盈,今年总算少去一番入不敷出的心思,只到年底坐享其成便是!
再提起前番陈州之行,李琦道:“所谓伴君如虎,殿下还当谨慎。”
南宫霁抚额叹道:“我身侧已有个苏禹弼日日在旁叨念此,如今你也来凑这趣?”
李琦摇了摇头:“殿下入京之时尚年少,大王遣禹弼在侧,乃是苦心,殿下万莫辜负。”
南宫霁苦笑:“那依表哥之见,如今当如何?”
李琦淡淡道:“恪守臣礼!”稍一顿,又道:“退一步,君子之交,不近不疏,‘淡’以得长久。”
南宫霁讪笑:“原是如此!然而。。。”,语气倏忽一变:“先圣之言,君臣之道,恩义为报!若得亲厚,自可作手足腹心看待,难道错了么?”
李琦摇头:“圣贤不错,殿下错了!殿下虽入梁多年,到底不应忘了自己是蜀人!”
南宫霁一怔,半晌无语。
李琦离去后,南宫霁百无聊赖,再回想他方才所言,更郁郁寡欢。至傍晚时分,正有些昏沉,忽闻有客来访。
步入前厅,便见一人侧身而立,正旁若无人调弄着架上的八哥鸟。其人今日一袭青衫倒鲜见,然而无妨出尘!听闻动静,那人转身,却是一脸倨色。
南宫霁俯身揖下:“陛下驾临,蓬荜生辉!”
那人冷哼:“神女入梦,襄王因是姗姗来迟?”
南宫霁眉眼带笑:“陛下英明,却猜着一半!”
越凌嗤道:“那朕未猜着的是甚?”
那人剑眉一挑,不掩得意:“梦中神女遣青鸟来报,言陛下驾到,唤我快快出迎!”
越凌倒也不拂他兴致,接口道:“既这般,缘何依旧来迟?”
那人作势叹了一声,上前逗弄了下那鸟,引来数声乱啼。他却不疾不徐:“陛下有所不知,吾正欲赶来,那青鸟却摇身一变,成了这物”,一面指了指那尚在狂躁中的鸟儿,“吾心道这物常说谎话,可莫要教它骗了,因而。。。”言间,由旁取来一小瓶,作势要往那鸟儿的食盒中倒去,然食尚未倒出,动作却止了,且谓那鸟儿道:“官家可到了?”
那畜生瞬时扑腾起,连道:“未到!未到!”
那人一脸无奈回身:“这畜生胡言,可不怪我!”
越凌一拂袖,背过身时,笑意却悄然浮上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