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壁随口道:“逗个闷子而已。。”
雷铉试探
问道:“那刚才的话,全是你在耍他?”
韩若壁只笑着点头,心中却道:真要是耍他,怕是连我自己也耍进去了。
雷铉哈哈笑道:“我瞧着也象。其实,能耍黄捕头逗闷子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佩服佩服!”
韩若壁回头瞧了眼船板上的尸体,又跨上船头,眺望起了远方的陆地。雷铉见他象是在专心欣赏湖景,便不再打搅,退进船舱去了。
韩若壁眼中有景,心中却无景。
他心中有的是血、是泪。
他暗道:若不能夺回财物,替你们报仇,我就枉称北斗会的大当家!
湖面上,雾气开始消散,空气变得清澈起来。
分金寨的船只扬起船帆,逐渐消失在樊良湖的深处。
“迎来送往”的小二才把店门打开,柜台后的帐房师爷刚把算盘、帐簿铺上,韩若壁就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店家最喜欢开门红,小二当然记得这位豪客,连忙上前问道:“客官,可是还要那间‘妙不可言’?”
韩若壁摇头道:“不用了,给找个能说话的厢房就成。”
小二点头哈腰道:“后院有间厢房安静,不如就那儿吧。”
韩若壁点头,由小二领着,去了厢房。
这间厢房远不如‘妙不可言’豪华,但干净、明亮,窗外更有绿竹环绕,赏心悦目得很。
小二勤快地替韩若壁沏好一壶香茗,并且倒满了一杯放置跟前后,满脸堆笑道:“客官,还有什么尽管吩咐。”
韩若壁喝了口茶,道:“等下黄捕头若来找我,就把他领进来。”
小二点头,连声应下。
他转身出了厢房,顺手礼貌地想带上房门。
韩若壁摆手阻止他道:“开门迎福,黄捕头是高邮的福星,还是让门开着吧。”
小二如他所言任由大门敞开着离去了。
房里只剩韩若壁一人时,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轻声自语道:“黄芩......你到底觉察出了多少......”
一壶茶还没有喝完,黄芩已撩袍跨过门槛,步入厢房。
韩若壁站起身,笑吟道:“君心倘能似我心,千里不负相思情。分别几日我甚是想念,不知黄捕可有想到我?”
黄芩道:“有。”
韩若壁讶然道:“真的?”
黄芩道:“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韩若壁略显失望,道:“唉,不管怎样,能令你想着也是一种缘份。”他缓步走到门边,将门关上,道:“有缘才得相聚,今日一聚黄捕头可要豪饮?”
一句话点到了黄芩的羞处。
黄芩脸色骤然阴沉下来,道:“你的酒,我不敢喝。”
韩若壁叹了声,道:“天不怕地不怕的黄捕头,居然怕在我面前喝酒?说出去,不知有没有人相信。”
黄芩黑着一张脸,冷声道:“不是怕喝酒,是怕你趁人之危,欲行苟且......韩若壁,‘厚颜无耻’这四字你绝对当得上。”
韩若壁从怀里掏出牛皮酒袋,拔掉袋塞,道:“好!你不喝,我自己喝!”转头,嘻嘻笑道:“如果我喝醉了,十分欢迎黄捕头趁人之危,欲行苟且......权当还你一回。”
黄芩一闪身间,已把塞子塞回了酒袋袋口,道:“第一,我没有你那种不良嗜好;第二,今日我有话要问,你必须保持清醒;第三,我不喜欢你这般胡言乱语。所以,你不能喝酒。”
韩若壁回道:“第一,我那种不叫不良嗜好,而叫因情生性,男女不限。黄捕头,你正对了我的味口;第二,你有话要问,我却未必要答;第三,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我只能说自己喜欢说的话。所以,我觉得还是醉了的好,否则说不准情不自禁再对你做些什么,就又要唐突佳人了。”
黄芩怔了怔,道:“我不醉,你什么也做不了。”
韩若壁表情暧昧,悠然叹道:“或许,你可以试试看,瞧我能不能做出点什么?”
黄芩愤然道:“莫非不抓你回衙门,你我之间的谈话,就只能这般胡说八道下去?”
韩若壁笑道:“你真要抓我回衙门,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黄芩点头道:“不错,我本不欲抓你,虽然明知你是北斗会的‘天魁’,可你并未在高邮为非作歹,又没有缉拿你的海捕公文......”
韩若壁“激淋”了一下,道:“什么?!”
黄芩没理他,继续道:“但你若还是这么不可理喻的话,我也不介意抓你回去。”
韩若壁面无表情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黄芩道:“昨日,在樊良湖上。”
“哦?”韩若壁道:“这么肯定?”
黄芩道:“瞧见娄宇光的尸体时,我就明白你为何会在劫船案发之后来高邮了,也明白了昨日你为何失态,继而向我出手。”
韩若壁道:“为何?”
黄芩道:“你来高邮,是因为娄宇光等人劫船后没了消息,你不放心,才会前来查探。至于贸然向我出手,则是因为你乍见兄弟死于非命,一时气急攻心,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