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疼极了。
韩若壁发觉他神色不对,上前道:“怎么?”
黄芩缓过神来,淡然笑了笑,道:“没什么。”
他又望向哈杰,面上表情十分复杂,答道:“谁知道呢。”
对他的答案,哈杰有些茫然。
黄芩转身疾步而去,甚至没同哈杰道别。
韩若壁则追了上去,道:“走这么急做什么?”
黄芩边走,边模模糊糊地念叨了一句:“......西瓜头银腰刀。”
韩若壁不懂,道:“什么意思?”
黄芩道:“没什么意思。别跟着我了,我是去见族长。”
韩若壁仍旧跟着,道:“不是刚见过吗?你又要去见他做什么?”
黄芩不理他,只管向来时的大屋方向走。
韩若壁也不再追问,只管默默地跟着他。
☆、第14回:归途巧识回女佯作中情,赛场仅凭一技凯歌连奏
二人经过一排人家时,只见门前支起几口大锅,几个回人中年妇女正在锅边搓着面条子,预备做油炸馓子。在她们旁边,另有一群回人少女,或坐在门槛上,或站在院墙下,闲话嘻闹。
估计是在自家门口的缘故,她们的着装都颇为轻松随便,头上没戴出门时常戴的盖头。
本来,韩若壁的目光只是无意间扫过她们,但转瞬,他的眼睛忽的一亮,再次将目光落回她们身上,同时停下脚步,立于原地。
感觉身后之人没有跟上来,黄芩回头瞧了一眼,不明白他因何驻足,但终究没有开口寻问,反而加快步伐,越走越远了。
直待前头的黄芩已瞧不见踪影了,韩若壁才缓步向那群少女走去。
来到近前,他打招呼一般地点了点头,又眯起眼,咧嘴和善一笑,立时齿牙□,明媚盎然,将一班小姑娘迷得心神摇荡,阵阵恍惚起来。
别的不说,似他这等外貌、仪表,绝可称得上光彩照人,而在关外,本就极少能见到如此标致的汉子,这些涉世未深的回人少女更是不曾见过,加上见他举止彬彬有礼,以为定是性情良善、随和亲切之人,如此一来,免不了有几个少女顿觉风雷入怀,砰然间情窦乍开了。
没等韩若壁开口说话,就蹦出一位身着青袄的少女,红着脸,张口唱道:“想你则想你,心儿想成了核桃,肠子想成了皮带,妹妹好比个白牡丹,要折就要折到阿哥的手心里......”
唱完,在黄昏的光晕下,她笑得一脸娇憨,毫不避讳地盯着韩若壁看,心里火辣辣地想:这个阿哥长得可俊了,不知肯不肯对我的歌子。
她的同伴中有人笑着咋呼道:“穆娜,真是好样的!我们都瞧着呢!”
韩若壁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似是完全听不懂,更不知如何对歌。
其实,他是何等人物,怎会听不懂,不会对?
要知道,除了经营北斗会的‘生意’外,韩若壁以前也是个花间柳下惯了的主儿,可算是个中老手。加上他南下百越,北上天山,游历极丰,东南西北,什么花样不曾见过,江河湖海,什么女人没有会过,别说如此简单的对情歌,就是工整的风月联,对他而言,那也是张口即来的麻利活儿。趟若放在平时,他玩心颇重,保不准即兴对上几句,调侃一番,也好趁机逗弄一下这个胆大的小姑娘,但一想到哈杰说的‘入赘’一事,便不敢随便接她的情歌来对了。
其余少女见那个名叫穆娜的少女吃了瘪,都善意地哄笑了一阵,叹说这个阿哥没瞧上她。
穆娜见状,撅着嘴躲过一边去了。
又一个身穿蓝色皮坎肩的少女从地上站起身,抽出自己座下的羊皮垫子递给韩若壁,羞怯一笑,道:“外乡阿哥,走了很远的路吧?来,给你这个,铺在地上好坐着歇会儿。”
有人笑道:“马丽莎,好贴心啊......哈哈哈......”
韩若壁只道了声谢,并没有伸手接过。
自然,被拒绝的马丽莎也少不得被同伴嘻笑了一阵。
在应付穆娜和马丽莎时,韩若壁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往被这群少女围在当中的,那名圆圆脸的回人少女身上瞟。
就外貌而言,那名少女并不显特别突出,但她从一开始瞧见韩若壁时,目光就闪烁不定,似乎在刻意回避什么。
韩若壁大大方方地瞧着那名少女,微笑开腔道:“在下姓韩,名若壁。”
那少女左右看了看,模模糊糊地‘嗯’了声。
韩若壁又走前几步,更靠近她,道:“在下冒昧,不知可否请问姑娘姓甚名谁,芳龄几何?”
他这一问,惹得其余少女们都羡慕地瞧向圆圆脸的少女。
那少女压低了嗓音,只回答了名字,道:“我叫哈吉娜。”接着,她有些慌张地又道:“天晚了,我要回去了。”
说罢,她匆匆和那群少女告别,逃也似的奔走了。
韩若壁好奇地瞧着她的背影,喊道:“姑娘何必急着走?我又没安坏心,不过是想多聊几句。”
有人哈哈笑道:“遇上这么俊的阿哥,哈吉娜怕是害羞才逃走的吧。”
韩若壁正想追上去,穆娜突然挡在了他面前,道:“你喜欢她?”
韩若壁笑问道:“这有什么关系?”
穆娜认真道:“你是外乡人,有所不知,哈吉娜是族长的女儿,而且就要嫁去别处联姻了。你要是真对她一见中情,可就应了你们汉人的那句话--‘竹篮打水一场空’喽。”
韩若壁‘哦’了声,若有所思地叹息道:“原来她竟是族长的女儿。”
穆那见他似有所失,傲然道:“你放眼瞧瞧,我们这儿的好姑娘多的是,可不只她一个。”
韩若壁知道她会错了意,却没有说破,只笑了笑。
这时,名叫马丽莎的少女和同伴们也跟了上来,一张张笑脸象朝霞般灿烂,围着韩若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