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芩道:“可有时候,我觉得你只是想和我做一做那档子事。”
韩若壁没心没肺地笑道:“若非相中你,我为何想和你做一做那档子事?”
转而,他又道:“你呢?中意我哪一点?”
虽然黄芩不说,但他自信黄芩也是中意他的。
稍稍寻想了一下,黄芩道:“你让我觉得快活。”
一手摸上对方的臀部,韩若壁色迷迷笑道:“是这样快活?”又一手伸至对方双腿中间,道:“还是这样快活?”
深吸了几口气,黄芩好不容易压下喘息,摇了摇头,道:“看着有你这样的人,可以这般快活地活在天地之间......我便觉快活了。”
感觉到了身下之人的某种变化,韩若壁道:“我发现,你现下想要快活了。”
立刻,黄芩也感觉到了什么,了然笑道:“你也想了。”
转头,瞧了眼身边空落落的罗汉床,韩若壁叹道:“弃之可惜,食之无味。我现在十分想念‘妙不可言’里的那张水床。你呢?”
黄芩道:“本来我不觉它怎样,可现在......至少它要大上许多,方便行事。”
他想,韩若壁有伤在身,实在不宜在这片冰冷的土地上乱折腾。
韩若壁听言,欣喜若狂,暗道:这一次,只要死不了,便是值了。舔一舔下唇,他道:“管不了了!”揽过黄芩,就欲成其好事。
没想到,黄芩却一把将他推开,翻身跃起。
以为黄芩是记恨他之前故意挑逗,打算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韩若壁正要说话解释,黄芩却面露警觉之色,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轻手轻脚地行至门边,黄芩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蓝诸正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半蹲在那里。
惊见来人,蓝诸错愕地直起身子,尴尬笑道:“嘿嘿,我本想进去取几味药的,不想你们竟在......打扰了打扰了......”
黄芩冷冷道:“深更半夜的,跑来取药?”
蓝诸不服气道:“我的药房,我来取药,难道还得挑时候吗?”
这时,韩若壁也到了门边,打趣道:“哎呀呀,没想到蓝老先生听别人墙根的本事竟也不输医术,堪称一绝。不过,怎的如此不小心,被人抓了个现形?”
蓝诸气哼哼道:“若非他轻功厉害,到了门前我还不自知,等他开门时,我早没影了。”
黄芩道:“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
左右瞧了瞧二人,蓝诸忽然笑了,道:“我早该想到原来你二人是那般的关系,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黄、韩二人莫名其妙地互望了一眼,韩若壁道:“我二人的关系,与你何干?”
蓝诸放宽了心,笑道:“之前,我还担心......算了算了,总之你二人的此种关系挺好。”
其实,他已到垂老之年,就算懂得制药调养,也绝没法似年轻人那般龙精虎猛了,可身边却有五个正值虎狼之龄,需求颇旺的婆娘,难免会有‘满足’不过来的时候。以前谷里只得他一个男人,就算怠慢了些,也没甚关系。可眼下多出了两个小子,尤其其中一个还瞧上去非常不可靠,因而令他很不放心,以至于半夜三更跑出来窥听。不过,不听则已,一听居然发现这两个小子之间有关系,反而放下了大半颗心。
黄芩故意道:“蓝老先生,你不是来取药的吗?怎的不进屋取药?“
蓝诸听言,讪讪笑道:“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这会儿我又想起来,手边还有没用完的药,暂时就不必取了。”
转念,他又冲黄芩道:“我再提醒一下,他的伤比想象中重得多,若是不想有什么差池,今夜最好不要乱来。”
说完,调头快步而去。
二人瞧见,相视了一阵,只得回去药房里各自睡下了。
第二日辰时一到,蓝诸就让‘灯心草’取了手巾,打了一盆水,连同几瓶‘太阴膏’一并送进了药房,说是打算施展‘金针’奇术,替韩若壁医伤。本来,黄芩还想象昨日一般,呆在屋里,从旁瞧看,却被蓝诸轰出门外。看来,自打昨夜在屋外窥破了黄、韩二人的好事,蓝诸便以为他们对女人不感兴趣,是以大为放心,也就不愿再留黄芩在药房里碍手碍脚了。
出了药房,黄芩也没往别处去,除了吃饭的时候,都只在门外转悠。其间,他闻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隐隐自药房内飘将出来,猜想应该是蓝诸用上了‘太阴膏’。另外,开始时,他还能间或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响动,以及蓝、韩二人的只言片语,但越往后,就越没有声息了。
显然,这次医治的时间要比上次诊断的时间长出不少,直止戌时将至,天色渐暗,庄园里各处点上了红烛,那扇关了将近一整天的门才开了。
开门的人,是蓝诸。
此时的蓝诸已是凶喘肤汗,脚步虚浮,似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黄芩当即闪身而入,只见罗汉床上的韩若壁光着上身,皮肤上涂满了黑乎乎的‘太阴膏’,双眼微阖,面色一片蜡黄,几与死人无异,状况竟似比医治前还要糟了数十倍。
大惊失色之下,黄芩冲上前去,道:“你这是......“
韩若壁用力睁了睁眼,刚要说话,却喷出一口血箭,随及晕厥了过去。
黄芩当即转身,劈手一把揪住扶着门框喘息不定的蓝诸,惊怒不已道:“庸医!怎的把人治成这般模样?!”
无力地挥了挥手,蓝诸面无表情道:“求我时,便叫我神医,遇上麻烦,便骂我庸医,世人皆如此,你亦不能免俗。”
对他的讽刺,黄芩全不在乎,紧了紧手指,迫问道:“昨夜,他明明有所好转,连寒热之症都减轻了,可今日,经你一治,却如油尽灯枯。你不是庸医,是什么?!”
轻笑了声,蓝诸道:“他的寒热之症减轻,只不过因为谷里的毒瘴同他习练的真力一样,同属阴寒一脉,对他颇有好处,是以才能缓解症状,并非是内伤有所好转。”
黄芩不懂这些,自是无力反驳,只得道:“你若有能耐,总该想法子让他醒过来!“
蓝诸无动于衷道:“你不放手,我怎么让他醒过来?”
瞧了眼仍旧昏迷着的韩若壁,黄芩松开了手。
整理了一下衣领处,蓝诸无比失望地叹了声,自言道:“想不到阴寒若‘太阴膏’,居然也帮不上忙。”
待行至床边,他又道:“你放心,他不过晕一阵而已,没事的。我让他醒来便罢。”
说着,蓝诸在韩若壁身上扎了几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