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于离 第17章

“嗯,去把药拿来。”赫连决嘴上吩咐着妙言,人便已经坐到床边,宇文瑛立刻如受惊的兔子般往后缩了缩,一双大眼睛无意识的泄露了他的恐惧,赫连决皱了皱眉头,一把抓住宇文瑛,把他塞进怀里,低头就是一个深长的吻,分开的时候,还煽情的带出一道银丝,赫连决坏坏的笑了笑:“瑛儿的吻技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看来我还努力的不够。”

宇文瑛低着头不看他,仿佛没有听见赫连决刚才的调笑一般,脸上的漠然那么的明显,赫连决猛地一把抬起他的头,“不准给我哭丧着脸,像死了人一样!”

宇文瑛抬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继而又低下头,赫连决微微一愣,想起了连尸首都没找到的宇文晗,原来是为了他才这样的吗?赫连决蒙的把宇文瑛按倒在床上,那晚的记忆排山倒海的回到宇文瑛的脑中,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赫连决根本没有想到宇文晗的反应会这么剧烈,连忙坐了起来,把他抱到怀里:“瑛儿,别怕,我不会再强迫你了。”边说边轻轻的拍着宇文瑛颤抖着的背。

宇文瑛突然猛地推开他,抚着床边吐了出来,因为肚子里没有什么食物,只吐出来一些酸水,赫连决皱着眉头看着宇文瑛,现在排斥他排斥到这种地步了吗?这时妙言端着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赫连决一把接过药,对她说道:“再去拿点点心来。”

妙言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宇文瑛,赫连决眉毛一挑,“还在这里愣着干嘛!”

妙言吓得一个激灵,明明刚才王爷的心情还很好,现在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可怖?妙言立马软声道:“回……回王爷的话,御医说公子现在的身体只能喝点清粥。”

“那就去拿点清粥。”

“是。”

赫连决走过去,扶起宇文瑛,直直的看着他那双无神的眼睛:“把这个喝了!”他命令道。赫连决在这一刻竟然有种期望,他期望宇文瑛想以前一样跟他耍赖着不肯吃药,以前即使赫连决因为他的耍赖被弄生气了,宇文瑛也一点都不怕他,但是,宇文瑛没有,他接过药,看都没看一眼,一口灌了下去,这个药很苦,赫连决私下也尝过,纵使是他赫连诀都觉得难以下咽,但是宇文瑛却连没有都没有皱一下,喝完药又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完全忽视赫连决的存在。

赫连决拳头一紧,拼命的安奈下心中的不快,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看了看根本不在意一个人兀自睡觉的宇文瑛,赫连决不由无奈一笑,世上竟也会有人能让他控制脾气,想了想,赫连决也躺上了床,伸手把宇文瑛抱在怀里,宇文瑛惊讶的睁开眼,看见赫连决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瑛儿,本王在自己的房间午休一下总可以吧。”说着闭上眼睛,不理会宇文瑛会有什么反应。

宇文瑛倒是没想到赫连决竟然也会有这么耍赖的时候,本来只是想装睡让赫连决觉得无趣而离开,没想到赫连决就这样赖了下来,睡了这么久,他根本已经睡不着了。赫连决眯着眼睛看着怀里不知所措的人,终于看到了他除了漠然以外的其他表情,赫连决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有些窃喜,他真是疯了,算了,赫连诀懒得再去揣摩自己的心思,他只知道,怀中的那个人,他是不会放手了。想到这里,赫连决发觉自己真的有点困,闭着眼睛,呼吸渐进平缓,不一会便睡着了。

第二十五章

半个时辰后,赫连诀慢慢醒了过来,下意识的低头看,只见宇文瑛睁着眼睛呆呆的盯着窗子看的出神,像是被剥离了灵魂人偶一般,眼睛中虽然倒映着午后太阳的光芒,但却毫无生气的样子,赫连诀眼睛微微眯起,突然有一种想要狠狠把他晃醒的冲动,赫连诀坐了起来,宇文瑛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赫连诀心中烧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大声对门外吼道:“来人,把那些庸医都给本王带上来!”

几个御医一上来,就被赫连诀铁青的脸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参,参,参,参见王爷!”

“你们几个是怎么做事的?已经一月有余了,为什么他至今都不能说话!本王说过不管什么药材都尽管用,你们给本王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你们是吃闲饭的吗?”赫连诀怒吼道。

御医们面面相觑了一阵说道:“臣等愚钝,王爷赎罪!”

“愚钝个屁!”赫连诀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就知道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堂堂羽亲王府竟养了一群废物!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要是他还不能说话,你们一个个提头来见我!”

一听这话,御医们脸色俱是一白:“王爷开恩,王爷开恩……”

“开什么恩?本王府上从不养废物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本王留你们何用?!”

“王爷,”终于有一个稍微冷静一点的御医说道,“公子舌头上的伤的确是全好了,照理来说,应该可以说一些话了,只是……”那御医有意无意的看了宇文瑛一眼,宇文瑛的反映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半点情绪。

听了御医的话,赫连诀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宇文瑛,继而又道:“都给我下去吧,记住了,本王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

看着那些御医退了出去,赫连诀看着宇文瑛久久不语,宇文瑛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沉默,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未变,倒是自认耐力极好的赫连诀坐不住了,欺身上前,若有若无的鼻息喷洒在宇文瑛的耳边,声音极尽温柔的说道:“瑛儿,不想跟我说话吗?好,既然这样,三天之后我每天杀一个御医,直到你肯说话为止,”赫连诀突然笑了笑,“我的瑛儿不是最善良的吗?那些人可是在你受伤的时候拼了老命的救你,你不想见他们就因为你不肯说话而丢了命吧?”看到宇文瑛意料之中的微微一抖,赫连诀带着蛊惑声音继续诱导他,“我来想想,若是杀完那些人你还是不肯说话怎么办?就杀来念吧,杀完连念还有妙言……”

“够了!”宇文瑛突然吼道,眼睛的绝望显而易见,“到底要我怎样凄惨你才能放了我,你到底要什么?我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你就尽管利用,何必管我说不说话,那根本对你毫无影响,赫连诀,你好狠,你好狠,你让我连死都不能自己做主,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要我是怎么样……”宇文瑛突然吼道,由于急怒攻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赫连诀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他,下意识的捂住他的眼睛,知道他晕血后,每次见到血赫连诀总是会以最快的速度捂住他的眼睛,没想到,这已经慢慢成了习惯,宇文瑛突然大笑起来,和着嘴边的鲜血,看上去无比凄凉:“赫连诀,你以为,经历了那些我还会怕血吗?我见过比这更多的血,”宇文瑛轻柔的拿下赫连诀的手,看见他严重的痛色,宇文瑛嘲讽的一笑,到了现在还有必要做戏给他看吗?

“二哥剁下我的手指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只是剁下一根手指就会流这么多血,四哥掉下山崖一定留了更多血吧,他一定很疼,比剁了一根或者更多的手指痛的多……”宇文瑛边说着边在手上比划,脸上却依旧在笑,看的赫连诀胆战心惊,心脏的某个部位狠狠的抽痛着。

赫连诀小心的捧起宇文瑛瘦的可怜的小脸:“瑛儿,别笑了,想哭就哭吧,我答应你再也不逼你。”赫连诀抱着宇文瑛的力道渐渐增大,瑛儿,我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第二十六章

“公子,王爷说公子的身体好了很多,若是想要出去走走也是可以的。”妙言微笑着走到宇文瑛身边,把他扶到镜台前,为他梳起发髻,镜中的人经过她的一番精心装扮渐渐显现出原本就很俊秀的脸,这时,来念走了进来,一眼看到镜中的宇文瑛,不由看的呆住,宇文瑛以前是很俊秀他是知道的,但是只不过几月的功夫,宇文瑛竟变得更加引人注目,因为在想事情而微微有些失神的眸子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高挺俊秀的鼻子,薄薄的唇瓣微微抿着,整个人看起来引散发着魅惑的味道。连妙言都忍不住赞叹道:“哇,公子,您真是越来越美了。”

美?宇文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身为男子,被人家说美,因该是高兴还是生气,宇文瑛又想到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坐在窗口发呆时,一个巡逻的侍卫经过时偷偷塞给他一张纸条,宇文瑛先是一愣,继而连忙把纸条紧紧的握在手中,潜意识里他感觉到这张纸条必然是要告诉他一件很重要的事,趁着房间里只剩他一人的时候,宇文瑛飞快的展开纸条,纸条上只有简短的五个字:“明日,笠凤亭。”看完后,宇文瑛烧掉了纸条。

原本还担心根本出不去,谁知赫连诀会这么适时的结了他的禁足令,对那人的身份不是不怀疑,但是总得知道他的目的。这几日来赫连诀果然如他自己所说,没有再逼他,甚至可以说对他宠爱有加,若是以前,宇文瑛一定会以为他找到了肯真正对他好的人,但是,现在的他却只会怀疑赫连诀的动机,赫连诀几次被他怀疑的眼神弄得暴跳如雷,但是却再也没有对他动手。

“公子,这里风大,我们去别处看看可好?”来念见风毫不留情的吹在宇文瑛消瘦的的身体上,不由得道。

宇文瑛回过头,这么多日来第一次对他开口道:“来念,我想去笠凤亭,带我去。”

来念差异的看着妙言,对方也是一脸惊喜的表情,来念重重的点点头道:“好的,公子。”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却不见任何想要靠近的人,宇文瑛心中正暗笑自己傻的时候,突然看见不远处的柳树后站着一人,对他简单的做了一个收拾,宇文瑛惊得心口一重,那是西端靖骑兵的手势,靖骑兵是宇文晗的亲兵,那人手势的意思是:“支开那两人。”

很快镇定了下来,宇文瑛喝了口妙言准备的茶道:“你们两人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这……”来念和妙言面露难色,王爷让他们寸步不离的守着宇文瑛,要是有什么差池……

看出他们两人的为难,宇文瑛道:“不要紧的,我会跟他说是我的主意。”说着竟还破天荒的露出一抹微笑。

来念和妙言又是一怔,两人互相看了看,皆是有些迟疑,妙言道:“公子……”

“放心吧,我只是坐一会,半个时辰后我便回去。”

“可是……”

“难道我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的自由都没有了吗?”宇文瑛脸上出现了伤神的表情,让人看着心生不忍。

来念终是心软,被宇文瑛软硬兼施的说了一会,拉了拉妙言的衣袖:“妙言姐姐,就让公子呆一会吧,公子难得有心情这么好的时候。”

妙言叹了口气,“那好吧,公子千万不要乱走,王爷回来若是寻不着你,又得发脾气了。”

支开了两人,赫连诀飞快的想着怎样让那人靠近的方法,这王府中,到处是赫连诀的眼线,若不是这样,妙言又怎会轻易放他一人在此。

宇文瑛站起身,慢慢的走到走了下来,沿着河边信步走着,突然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宇文瑛一慌,连忙弯腰去捡,眼神却别有深意的看了从刚才起就一直注视着他的那个人一眼,身子一歪掉进河里。

“啊,公子掉进河里了!”惊叫声四起,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侍卫在所有人还没从震惊中醒来时从了出去,跳进河里。

赫连诀刚从宫里出来,就得到消息,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冲进风隐居,看见宇文瑛穿着白色的里衣,乖乖的捧着药小口小口的着姜汤,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满屋子的人见到赫连诀连忙跪了下来:“参见王爷。”宇文瑛也看了过来,蒙上水汽的一双眼睛此刻看上去更像是一只无害的小兽,招人疼爱。

赫连诀走上去摸了摸他还有些湿湿的头发,眉毛一挑,神色严厉的看着妙言和来念:“不是让你们寸步不离的跟着的吗?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奴才该死!”

“奴婢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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