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的时候忘记它不时令了,埋上土才想起来,所以用了个小法术催熟它。你放心,我们真的已经吃过了,要不然我肯定不会把它拿出来,我再保证一次。”
俦侣向姜冬沉求助道:“姜公子……”
姜冬沉无奈:“不好意思,他这个人就这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哥哥!”年却升抗议。
“好好好,他种的这个确实和时令的别无二致,我方才叫他放回去,只是嫌丢人罢了。他执意要送,你们便收下吧。”
于是安知和俦侣就掂着那一篮子黄瓜哭笑不得地原路回去了,年却升手中拿着那一对长命锁,要求道:“我要给哥哥戴上。”
姜冬沉没有异议,于是年却升得寸进尺道:“我要戴哥哥的名字。”
姜冬沉不解:“为何要戴我的名字?”
“没有原因,不许反驳我,我也要戴你的名字。”
姜冬沉拗不过他,只好答应,年却升于是开心得不行,兴高采烈地为姜冬沉戴上长命锁。长命锁顺着衣领滑下去,在心口不偏不倚对上年却升的名字。
年却升打的正是这个注意,见此情景,乐不可支,推着姜冬沉道:“走了走了。”
姜家众人早知二人要回来,在正殿设宴迎接,家仆们打扫出两人住的屋子,收拾要用的茶碗器具,忙的不亦乐乎。姜冬沉与年却升这边甫一落地,立刻有个小姑娘嗖地冲上去扑进姜冬沉怀里,大声喊道:“四师哥!我可想死你了!”
姜冬沉笑着摸摸姜鹜的头,年却升在一旁道:“小师妹,传声的时候还说想年哥哥胜过想四师哥,怎么这会来了,不先抱抱我?”
姜鹜仰起脸:“我都很想的,但是我总不能一上来就把你们两个一起抱住呀。”
年却升道:“怎么你也是个小姑娘了,再过不了几年可就该嫁人了,你这样黏你四师哥,以后叫你夫君可怎么做人?”
姜冬沉好笑地看着年却升,心想最黏我的明明是你好吧。这时,姜鹜仰起脸:“我不要嫁给别人,我就要嫁给四师哥!”
年却升噗嗤一笑,洋洋得意道:“你可不要打你四师哥的主意,你们都姓姜,你是嫁不给他的啦。”
姜鹜噘嘴,哼道:“年哥哥你高兴什么,难不成你要嫁给四师哥?”
年却升失声笑了,微一偏头,目光与姜冬沉轻轻一撞,随即揉揉姜鹜的头道:“我可不要嫁给你四师哥。”说着年却升不知从哪拿出一块糖,放在姜鹜手心,歪头笑道,“让你四师哥嫁给我好不好?”
“有什么不一样吗?这个?”姜鹜糊里糊涂。
“有啊。”年却升蹲下身来,认真道,“我要是嫁给你四师哥,那我就得听他的,他说不让我回来看你,那你再想我我也回不来。让你四师哥嫁给我就不一样了,我每月都回来看你,每次回来,都给你带一大堆好吃的。”
年却升比了一个很夸张的手势,姜鹜笑着拍手:“好好好!”
姜冬沉无可奈何:“你啊,都和小孩子说些什么。”
“我没有。”年却升一笑,转头问道,“师妹,你向着你四师哥,还是向着年哥哥?”
“向着年哥哥!”姜鹜说完,怕姜冬沉怪罪,一溜烟跑了。
于是两人也往家中正殿走去,姜冬沉感慨道:“这小丫头,一块糖就被你收买了。”
“我可没有收买她,是她自愿向着我的。”望望四下无人,年却升又凑到姜冬沉耳边道,“我这叫逐个攻破,是不是啊,年小夫人?”
这一招百撩百中,姜冬沉瞬时从双颊到耳垂一片粉红,说话都打结了:“你……我……我们私底下你说说也就罢了,在我家不行,别胡闹。”
年却升见他窘迫得可爱,展颜一笑:“哥哥别害羞嘛,我开玩笑的。”
姜冬沉闷闷地没有讲话,同年却升一起步入正殿。在外面固然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一到父母跟前,就还是那个温润如玉平和尔雅的姜冬沉。只见殿中正座是姜冬沉的父亲姜闻道,正座左边是姜冬沉的嫡母穆衣和生母穆敛。一一致过礼,穆敛问道:“阿沉,你的脸为何那么红?”
姜冬沉不知如何作答,又不会扯谎,只好悄悄碰碰年却升。年却升会意,立刻笑道:“许是因为外面太冷,我觉得我的脸也红得很。”
穆敛笑道:“也是。却升,出去两三个月,阿沉给你添什么麻烦没有?”
年却升笑了:“哪能,要添也是我添。冬沉待我很好,做什么事情都细心,我才是享福的那个。”
“没有。”姜冬沉在身旁开口,温声道,“一切都好。”
穆敛叫二人入座,随后碰碰身边的穆衣,小声道:“长姐,年却升这孩子,竟然不是我儿子。”
穆衣笑笑,同样小声道:“冬沉性子太稳太谦和了,却升陪在他身边,你发现没有,他比以前开朗不少。”
两人耳语一番,随后笑着一同看向年却升和姜冬沉,两人早已入座,年却升坐在一群白家袍的姜家子弟中间,没有丝毫的不合群。此次宴会算是小宴,在座的人都彼此熟络,结伴说笑,欢乐融融。年却升一会和这个聊聊,一会和那个说两句,引得大家直笑。姜冬沉偶尔说几句,随后往碟子里夹了许多年却升喜欢吃的菜,叫住他道:“阿升,回来,吃饭。”
年却升闻言便坐回来,乖乖吃饭。姜冬沉道:“平日里我做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吃这么香,看来还是我技艺不精。”
“没有,哥哥。我现在是饿了,要是这饭是你做的,我肯定吃得更香。”
年却升一向嘴甜,姜冬沉自然不知是真话还是假话,却仍温和笑着:“好。”
穆敛瞧见这一幕,对穆衣道:“长姐,你看阿沉这孩子当起哥哥倒挺像那回事。”
“咱家孩子大多如此,细心,沉稳,是缺个却升这样爱笑爱闹的。不知道他将来要娶个什么样的姑娘,那姑娘跟着他啊,肯定不闷。”
“真是的,长姐。咱家孩子一个都不随我们,全随了闻道的性子。”
姜闻道闻言转头:“什么?”
穆衣穆敛一同摇摇头,穆衣道:“闻道,一会儿散宴你叫几个小弟子带着却升去他的房间,我和敛儿同冬沉讲讲话。”
散宴之后,年却升跟着几个小弟子去他要住的地方,离姜冬沉的房间并不远,也不过相隔几十步。年却升早知如此,也没做任何异议,姜冬沉见他难得顺从地出奇,年却升小声笑道:“我总不能跟你父亲说,‘不用费那个事,我跟你儿子睡一张床就行了’是不是?”
姜冬沉道:“你没讲出这一句,我当真谢谢你。”
穆衣穆敛其实也就是问问姜冬沉,这些天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啊,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饭吃的惯不惯这样的问题,姜冬沉自然是报喜不报忧,穆敛又问:“阿沉,上次传声你说你和却升在千欢渡长住下了,那弱冠之后,你还回不回来?”
“许是不了,但我与却升定每月回家探望。”
穆敛叹了口气,转身向穆衣道:“长姐,我以为冬蔚会留在外面,阿沉会留在家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