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柳晋不待他出声,也不敢正面看着他说话:“当时对你粗暴,我一直后悔……其实……其实我初见你时,你赤着身睡在庭院中荷塘边上,当时我就想上你了……”
四喜一脑门的汗,连忙道:“……啊?这个……”
柳晋紧揽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转头,也不敢去看他,只是一鼓作气的继续道:“以陈玉儿来胁迫你并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我太糊涂了,没有想过认真对待你,只考虑了最便捷的方式……其实……其实我对你……”
四喜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实在听不下去了,使蛮力扳开柳晋的手臂,扶住他的双肩将他拉离自己的怀中,正视着他的双眼神色复杂而又坚定地道:“柳爷,我不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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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晋不确定自己怔了多久,回过神来时那蠢熊已跳到了地上,边穿裤子边道:“昨日之事昨日毕,柳爷既有悔意,我亦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就此作罢。”
柳晋额头冒了青筋出来,当即饿狼扑食一般从床上跳起,将四喜扑倒在地;四喜面上红潮未退,也是羞臊着急于离去的,急道:“还要做甚?”
柳晋顾不得形象,抓起四喜的手按到自己下体,气急败坏地道:“你出来了就想走,我呢?”
四喜的脸立刻红到了脖子,忙道:“你又想对我做那事?不成!”
柳晋现下的姿势正正骑在四喜的腰上,极为暧昧,下体又是蓄势待发的状态,却见这傻瓜一副顽固样不肯合作,心底恨恨地骂了一句,暗叹了口气,俯身贴近四喜,被情欲烧灼得有些暗哑的嗓音放软了口气柔声道:“你总得帮我泄出来罢。”当即不容他反抗,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手上牵引着四喜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命根,轻轻抚弄。
四喜犹豫了一下,咬了牙没有抽手;他的手长年劳作,又握了几年的枪杆子,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摩挲在柳晋的阳物上,感觉自然异常奇特;柳晋牵着他的手套弄了几下,顿时快感袭来,忍不住喘息声加重,在四喜的耳边不断喘着粗气。
四喜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耳朵算不算敏感,不过柳晋这样的人物趴在他身上,肌肤与他贴近着,又在他的耳边情色之极地喘息,热气喷着他的侧颈,不知怎地,也情动起来,呼吸声略微加重,下体也渐渐抬头。
柳晋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抬起头来看一眼四喜,泛着水气的双眼微微一眯,露出一个玩味的浅笑,而后覆到四喜的唇上,不费什么力便撬开他的牙齿,再度与之唇舌纠缠;手上则将自己的阳物与四喜的并捏到一起,轻轻摩擦起来。
这种举动的刺激性无疑是比较大的,四喜弓了下身,被堵紧的口中流泻出几声轻哼,没多久便又射了出来;柳晋受他影响,是全身战栗了一下,喷射而出。
两人相拥着喘息了一会,四喜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扶着柳晋,猛地一下放开,幸好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也看不出来尴尬;柳晋坐起身,抓过衣物擦掉四喜小腹上二人的残留物,却仍是骑在他身上,没有让开的意思。
四喜臊红着脸正准备开口,忽地门给人“砰”地一声撞开,一个醉鬼闯了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吐着酒气说了声:“走错……咦?”
四喜侧头看去,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冤家路窄。
这醉鬼卸了铠甲,一身锦袍,正是白日间那猥琐男子无疑;一双三角眼打量了下房中两人,四喜是个小队官他知道,此刻四喜上身赤裸,只穿了条裤子;另一个小白脸披散着头发,只披了件长袍骑在四喜身上,下身显然什么也没穿,衣裳下摆出露出两条大长腿;当下十分阴冷地哼了一声,脸上摆出倨傲并不屑的神色,极鄙视地望着尴尬不已的四喜,讥讽地道:“我当是什么英雄人物,玩兔儿爷的么?”
“……”四喜望了柳晋一眼。
“……”柳晋的脸色当然不会好看。
猥琐男子没注意到房中气氛阴沉,摇摇晃晃走去房门口大声呼喝道:“过来!都给我过来!”
远处立时响起嘈杂的回应声,以及妓院中老鸨的尖叫声:“这位爷!千万别!这个院子有人包了……”“现在换成爷爷我包了!别拦着!否则你这院别想开了!”“……”
四喜知他有可能又带了一堆兵士,当即推开柳晋跳起来要去拿枪,柳晋却拿住他的手腕把他甩到床上,按到他身上道:“你要这个样子出去?”
这个姿势也是极暧昧,不过四喜暂时顾不上,只道:“那人与我有些梁子。”
“不急。”柳晋也上了床,拉起薄被将四喜盖了,淡定地道:“这里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可不适合动武。”
果然外间走廊立刻响起脚步声,那猥琐男子嚷嚷了几句“干什么?知不知道爷爷是谁……”便被推攘着走了,声音渐低,房门也有人从外面拉了关上,过不多时,人声渐远,安静下来。
“好了,碍事的人没有了。”柳晋笑眯眯的道,又俯身往四喜身上靠去,却被四喜大手捏住了脸颊,一把推开:“柳爷,不合适。”
柳晋的脸都绿了,咬牙道:“又怎么不合适了?”
四喜拉开柳晋的手坐起身来,此刻的他酒早就醒了,只是刚才发生的事使他羞臊得不好去直视柳晋。结结巴巴地道:“两爷们在、在这地方一个屋,像什么样?”
柳晋伸手抓住四喜下身,隔着布料摩挲他的根部,暧昧地低声道:“你不是也……了?”
四喜轻哼一声,愈加面红耳赤,只瞪着柳晋,忽然猛地一推将他掀翻,抢身跳下床;柳晋猝不及防,头磕到床柱上,“砰”地一声轻响后一声痛呼,抱住脑袋。
四喜大惊,连忙来扶柳晋,柳晋侧躺在床沿,身上只披了件长袍,前襟开敞,几近全裸,头发披散在榻,目中水雾泛动,有些懊恼地瞪向四喜;四喜只觉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刚碰触到柳晋肩头的手闪电般缩了回来,见了鬼一样的面无人色,连连后退几步拿起靠在墙上的长枪,再也不去看床上的柳晋,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柳晋膛目结舌地看着他跳出窗户,半响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放下身段百般讨好,这熊竟如此不知好歹,不由得恼羞成怒,将整间香闺砸了个稀烂,老鸨龟公等皆知这边院中都是贵客,也不敢来问。
四喜赤着上身,头发凌乱,一身情潮,也亏得是夜里没有人看见;摸着黑回了客栈,丁队的兵士出去放荡的也回来了大半,见他衣裳不整的狼狈样,皆极惊讶,几个相熟的队官便开他玩笑,四喜臊着脸也顾不上理他们,回到房中喝了口茶,一坐到床上便又想到柳晋的撩人情态,心跳得不能自己,只觉羞耻之极,捏紧了拳头狠狠给自己脸上来了一下。这毫不留情的一拳把自己打得头昏眼花,也清醒了些,甩了甩头将烦人的事全抛到脑后,打水洗了个澡,便安心地上床睡觉。46
一夜风流的房玄安和沈教头等人来接柳晋时,柳晋除了眼下略黑,其他地方看起来与平日并无不同,但言辞间偶或闪现凌厉杀意,让几人有些莫名;辞别了折久年回到客栈后,右脸颊肿得跟馒头一样领兵操练的四喜也让众人不由得侧目。
柳晋鼓着一肚子气,凭多年修为按捺下了,仍如常日般谈笑行事;午后折久年派了车马来,将他们一行近六十人接到了折家军的大营,之后便是经折久年引荐间折老爷子及折家军一应将领等事宜,时已九月,秋收在即,策划了多年的计划也一一铺展开来,连四喜这个虽身在其中但不知计划全貌的人也忙碌起来,更别提计划中心的柳晋;胸中的小儿女情愫不得不暂时按下了,轰轰烈烈的大事,即将到来。
九月中旬,折家军由宁远将军折久年领兵八千,渡河到白石城东面五百里处;九月十六日,神武军七千人齐集白石城南面六百里外大舀山。
白石城附近所有乡县农户全部迁移到了白石城及临近的坚城青岩县,田地里的庄稼也早已全部收割了,剩下的一些来不及收的则全部放火烧掉,方圆几百里边境不留一米一粟。
九月二十日,辽朝南院大王萧烩,领族兵六千、附属旁支族兵三千,共九千铁骑,破关入境。
九月二十五日,折家军八千兵力转移进白石城,原白石城驻兵威远军则只剩下二千人守城,其余人等不知去向。
同日,神武军进驻青岩城,领军的将军身侧的,赫然是威远军监军李窑。
十月十四日,被困关内平原的契丹人向白石、青岩两座坚城发起了攻城。
然,汉人善守,而萧烩军并无大型攻城器械,久攻不下。
十月二十日,契丹人开始断粮,斩马食之。
十月二十五日,威远军大将军柳定国前方书信终于送回,萧烩退路同寿关被炸,其治下三州,均已易主,报捷书信同日发往朝中;折家军于神武军二军将领皆喜,同时亦不甘人后,加快了对萧烩的围剿。
萧烩的兵马已不足五千,据守了小遥山附近一块险地,作困兽之斗;折家军与神武军不愿本部的兵马去跟这些杀红了眼的蛮夷拼命,多日来只是且围且打,倒让他寻着了喘息之机;只是如今柳定国已得手,战局不宜再拖,两军的将领便在十里坡大营主帐会晤,商议如何将其一举拿下。
虽是必胜之局,但正面与契丹人打,两家都不愿自己的兵马去消耗;会议胶着之际,威远军中一位旁听的本没有参言之权的陪戎校尉越级站出来进言:建议两军合围三面,留小遥山方向出口;辽人有可逃方向,必然不会尽力来拼,而小遥山占地数百里,山深林广,辽人若入山,便如瓮中之鳖。
折久年大喜,当即采纳,并容许进言的陪戎校尉参与到围剿之中。
这名陪戎校尉姓陈,名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