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养崽失败后/奸臣他怀了龙种 第16章

  白日宣淫,当真蜜里调油,惹人生羡。

  柳不栖开始好奇起这二人的身份了,皇城下,哪家有这般出众的公子,她怎的竟不知晓?

  这稍高的公子,虽已刻意收敛,却仍处处透着自矜与贵气,还有丝与教养无关的来自骨子里的睥睨天成,惹人心折。

  衣裳能买,这贵气,却得长年累月的养,这等公子,必是出身钟鸣鼎食之家,自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饱读诗书,眼界高远。

  柳不栖交游甚众,与达官显贵来往,察言观色、谨小慎微必不可少,这公子方才推杯换盏间,柳不栖分明看到他掌心覆着的微微薄茧。

  这人习武。

  他边上跟着的小公子也绝非凡俗之辈,他右手上几个特定位置竟有和她一模一样的茧。

  这人精通赌术。

  这手竟是同云相一般……

  柳不栖暗自心惊。

  云相一手赌术,堪称惊艳。

  当年云相微服来“醉生梦我”,她其时刚来京城没多久,不认得他,一片芳心被拒,不由地恼羞成怒,拉着他开赌。

  云相输了便要陪她一晚,若是赢了,她才肯放他走。

  云相当时也没自曝身份以势压人,而是极痛快地应下。

  柳不栖浸染赌术十余年,一朝不慎,却输得一败涂地。

  柳不栖曾以为,世人言云相“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是贬义,到后来才知道,任何一门功夫,做深了做到极致,都值得崇拜跪伏。

  倾家荡产的赌徒惹人生厌,百战百胜的赌神却叫人追捧。

  云相骄而不凌人,傲而深藏不漏,不像那些臭书生,肚里稍有一点儿墨水,就要在她面前显摆,真正办起事来,半点用都没有。

  云相值得她真心仰慕,并不仅仅因为从未得到。

  ……

  萧让沉声道:“某与这位朋友有个约定,还请诸位做个见证,今日不醉不休,谁先站着出了这个门,另一人必践行所约,若有违誓,甘愿……被诛九族。”

  众人哗然。

  柳不栖迟疑道:“这怕是不妥,二位公子之约,又如何能累及旁人?”

  云歇道:“无碍,我九族,只剩我一人。”

  柳不栖震惊不已,良好的教养让她并未多问:“抱歉。”

  云歇摇头示意无妨,看了眼萧让,尴尬地同柳不栖道:“他九族,有跟没有一样。”

  心里则偷偷补了句,萧让还巴不得他九族死光了。

  萧让九族但凡有丁点用,当初也绝轮不到自己被四有五好局选中去帮助他。

  柳不栖道:“既如此,二位公子今日的酒奴家便请了。”

  她是有心卖这二人一个好。

  众人纷纷起哄。

  这么多人看着,云歇也稍安心,不怕萧让反悔再横生枝节,萧让已立了誓言,不至于自毁颜面。

  柳不栖极给面子,拿上来的都是最好的酒,云歇见萧让就要先行喝了敬他,不由蹙了蹙眉,倾身按住他酒盏,回身叫小二先上菜。

  “先吃东西,”云歇避开他视线,冷道,“空腹喝……酒后劲大,你休想我到时候拖你回去。”

  柳不栖在一边奇了,这小公子样貌乖巧明秀,竟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分明是担心对面这人空腹饮酒伤胃。她身为女子心细如尘,方能察觉出这点。

  柳不栖起了促狭之心,免不了闹上一闹,道:“这倒是无妨,二位公子喝醉了,奴家这楼里有上好的厢房,可先叫小二备上,若是非归家不可,奴家也可先叫人去备了轿子在酒楼外等候,二位公子若信得过奴家,尽管喝便是。”

  “……不可。”云歇硬着头皮道。

  萧让一边眉梢轻挑起,显然是有些疑惑。

  柳不栖心道一声果然如此,佯装疑惑地问:“奴家可有什么思虑不周的地方?”

  “……”云歇瞥了眼眸光探究的萧让,轻咳两声,故作为难道,“我这位朋友,少夫人着实管得紧,他若是夜不归宿,怕是没好果子吃,可若是坐了姑娘您安排的轿子回去,少夫人只肖一问,便知他今日去了‘醉生梦我’,他这位夫人,又偏生好妒,姑娘您艳名远播,她定是晓得,倒时她找上门来,又是一桩麻烦事。”

  ……少夫人?

  萧让不明白云歇为何扯谎扯到这地步,暗自发笑,配合点头。

  柳不栖假意迎合,恍然大悟:“是了,那还是先上菜罢,这酒后劲是大。”

第16章

  萧让握玉壶的手指节分明,白皙修长。

  他替云歇斟着,二人你一杯,我一杯。

  二人本就生得模样俊俏,动作仪态又极雅致,画面令人赏心悦目。

  云歇本以为萧让撑不了多久,结果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萧让半点不见醉,双目一片清明。

  萧让见云歇望自己,含笑回望,故意不疾不徐地饮着,勾的云歇急不可耐。

  云歇着急比出个高低,又不好催他,觥筹交错间,只得无聊搭话:“你何时酒量这般好了?”

  萧让笑意渐深:“还得多亏相父。”

  云歇一怔:“因为我?”

  萧让只笑,并不解释。

  萧让还记得他十三岁那年,也是这样一个雪后的傍晚。

  “相父,这都戌时了,路上雪滑,您便在偏殿歇着吧,也方便明日上早朝。”少年透亮澄澈的眼里藏着点期待,望着半只脚已踏出寝殿门的绰约男子。

  云歇身形僵了僵,默默收回脚,敛了出宫玩乐的雀跃神情。

  云歇灵机一动,叫萧让到跟前:“让儿也年纪不小了,相父教你喝酒吧?”

  萧让当时半点不疑。

  云歇教他温酒,一边说一边眼神不住往外飘,连脚尖都朝外。

  萧让喝第一口,酒液又辛辣又涩,呛得他剧烈干咳起来,云歇回神,笑得开怀。

  云歇道:“别学我,你是孩子,慢些,不急于一时。”

  萧让孩子心性,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又最讨厌他说自己还是孩子,倔性一上来,便猛灌了几口,一张清雅俊秀的脸登时烧起了云。

  不到半盏茶功夫,萧让已视物不清,眼前的云歇渐渐有了叠影,杯中物也开始晃荡。

  “相父……”萧让弱弱地叫了声,睫毛帘子动得极缓慢,然后“砰”一声,趴倒在桌面。

  “让儿?”云歇试探地低低叫了两声,见萧让没动静,瞬间松了口气。

  “黏糊得跟个女人似的,长得还他娘的比女人还勾人。”

  云歇自言自语了会,费力地把其时已经不比他矮多少的萧让轻抱起放回床上,替他掖好被子,正欲走,萧让却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袍。

  云歇身形一抖,似乎是被吓到了。

  萧让因醉酒水汪汪的眼睛眯开一条缝,歪头看着云歇:“相父你去哪儿?陪让儿睡觉好不好?”

  萧让已彻底长开了,云歇没敢多看,胡乱哄着:“……褪了衣裳就来。”

  萧让等云歇脱衣服等了一宿,第二天忍着头疼醒来,却只得到了太监来报的云歇在府上彻夜作乐的消息。

  萧让就为这,硬把自己喝成了千杯不醉。

  ……

  冬日天黑的早,此时屋外只剩雪光是透亮的了,“醉生梦我”里,灯笼也点起,更显富丽奢靡。

  众人惊呆了,他们万万想不到,那个明秀乖觉的小公子酒量竟这般好,丝毫不落下风。

  云歇酒气微醺,两颊发热,困意来袭,他心下暗骂一声,佯装镇定坐稳身子,接过萧让递来的又一杯酒。

  萧让递酒的手微微发抖,云歇望着,心中暗暗发喜,这家伙面上淡定,其实不比自己好到哪去,估计就是硬撑着。

  他绝不能输。

  又是几杯热酒下肚,云歇感觉自己脑袋都不清醒了,面前的萧让开始出现重影。

  云歇左手稳住右手,接过萧让递来的酒,这次他发现萧让递酒的动作也开始僵硬迟缓了,甚至握不住酒盏,酒液都晃了出来。

  “你醉了。”云歇笃定道。

  “相父……还未醉,我、我又……怎会醉?”萧让说话声都不连贯了。

  云歇偷瞥他一眼,见他面色如常,眼帘却将掀不掀,更确定他在醉的边缘。

  云歇意识昏沉,已经完全靠赢的执念撑着了。

  终于,萧让给云歇再倒酒之际,支撑不住,自行醉倒在了桌上。

  云歇顿笑,喜上眉梢:“你就装吧你。”

  他摇摇晃晃站起,隐隐约约还记得和萧让的赌约内容是谁先走出门才算赢,便甩开柳不栖伸过来搀扶他的手,颤颤巍巍地往外走,心道自己能醉成这样也是第一次,狗东西本事不小。

  胜负已分,众人也未想到是竟是这小公子赢了,惊叹了会儿正准备散了,却见走到门边的云歇跨门槛时一个踉跄,差点栽出去,当下心跟着一提。

  “出去……出去……”

  云歇迷迷糊糊念叨着,扶着门边歇了下,终于踏出去。

  他眼前仿佛看见谢不遇他们在冲他笑,顿觉心满意足,执念一散,乖乖巧巧坐在了门口。

  柳不栖大惊,忙过去扶人,却被还有点儿意识的云歇一把甩开,差点没稳住身子跌出去。

  云歇紧蹙着眉,嘴里嘀咕:“不要你,难闻。”

  柳不栖:“……”

  一日之内被嫌弃了那么多次,柳不栖着实心酸,她倾身闻了闻,自己身上明明香得很。

  “都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柳不栖喝道。

  呆愣愣的众人反应过来,为博柳不栖欢心,都立即冲了出去。

  “别碰我!一个个臭不可闻!”云歇喝醉了还能嫌三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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