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娇夫 第26章

叶小公子哭着一张脸,皱成包子似得:“本公子闻到血腥味便想吐。”

黑豹的兽瞳里带着明显的嫌弃,却直起身躯,优雅地踱步到井边,脑袋一折,示意叶小公子给它打盆清水上来。

“豹子兄弟,你可太聪明啦!”

叶小公子任劳任怨地给黑豹打水,黑豹清洗干净嘴巴,跃进屋内,不一会儿尾巴上缠着叶瑞宁给它梳理毛发的木梳,送到叶瑞宁手边。

叶小公子笑得合不拢嘴,与黑豹亲近道:“豹子兄弟,你是想要本公子替你梳理毛发吗?”

阳光洒在黑豹的皮毛上,暖和黑亮,抚着光滑十足。叶瑞宁爱不释手,与黑豹回到树架底下,黑豹趴着,叶瑞宁则坐在小凳上耐心地给黑豹梳毛,它想碰碰豹耳朵和尾巴,黑豹可不愿意。

“豹子兄弟也会害羞的吗?”

黑豹甩出尾巴戳在他脸上,他笑着避开:“痒。”

一人一豹如此度过几日,转眼间黑豹的伤势痊愈,不需要在留在叶小公子身边了。

而这几日,叶小公子可是过了几天苦日子,有黑豹在,小公子忍着不说,摸摸脸蛋,人也瘦了些。

叶小公子身边无人伺候,兰之留下备有的食物就要被他吃完了,小公子只会起小火热饭菜,为了起火,手指还被烫出几处水泡来。

这些都是叶小公子偷偷摸摸背着豹子兄弟弄的,他摸着瘪下去的肚子,饿了。

所幸如今身子骨比从前强健,若饿上一顿,不得病个好几日慢慢补回来。

“豹子兄弟,我出门片刻,你在家里乖乖等本公子。”

叶瑞宁找到村长,向他询问小六小七的病况,可否有好转回来继续伺候他。

村长恰要出门,道:“老夫正好有事要告知小公子。”

原来叶瑞宁带来的两位随从因天花不治去了,叶瑞宁听后一愣:“死了?”

自幼庇护在叶家打造的金窝,叶小公子不曾听闻身边有何人死过,叶家上下所有人都得顾及他的心绪,凡一点不好的听闻都不准传入他耳朵里,小六小七在叶家干了三年时长,近两年都为叶小公子办事,听人因病离去,叶瑞宁听着像做梦似得。

他迟疑地确认:“你说他们死了?”

村长长叹:“小公子节哀。”

叶瑞宁摇了摇头:“不,本公子没什么悲哀,只是……”

他第一次面对死亡,即便从小泡在药罐子里长大,哥哥和爹爹却对死字绝口不提,教给他的只有爱和温柔。

他道:“劳烦村长找人把小六小七的遗体运回他们家里,待我哥哥来,定不会亏待你。”

村长点头应下,问兰家两兄弟在他身边伺候得可还合心意。

“他们……”叶瑞宁摇摇头,“本公子让他们回去了。”

兰家兄弟做事通透,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后生,村长未问明缘由,只道:“今日再为小公子选两位人过去伺候。”

叶瑞宁回绝:“不要再为本公子找人了。”

“可……”

“本公子就不信少了他们我还活不下去?”

叶小公子抬起他高贵的头颅离开村长家,前脚刚出门槛,后脚便苦了脸,暗想今夜的晚饭可有着落。他有钱,山里却没有市集,叶瑞宁第一次知晓钱也不是万能的东西,难怪那恶汉看不上他的钱。

叶瑞宁垂头丧气的回到赵家,手里抱着几个方才山民送的果子,洗干净了坐在石阶上啃。

黑豹趴在树上小眠,看到他回来,一跃而下,鼻子凑近叶瑞宁手里的果子轻嗅。

“豹子兄弟,你也想吃果子吗?”

叶瑞宁把手上的果子递了过去,黑豹撇过脑袋,黑幽幽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叶瑞宁摸了摸肚子:“豹子兄弟,不怕你笑话,本公子有点饿呢,兰家两兄弟我已经辞退了,村长方才还要替我物色过来伺候的人,本公子才不要。”

他接着叹气,年少无忧无愁的面容做出叹气的模样颇是违和:“兰之对本公子做出那样的事情,本公子万万不能再将他留下了,那兰草也是率直得很,我把兰之辞退当日,他居然还动起手来,他们留下来伺候本公子的这段时日,本公子何曾亏待过他们?”

“山里真不好,本公子有钱都花不出去。”

黑豹默默凝视着他,眼瞳幽光闪过,在夜色降临之际,黑豹忽然踱步至门后,回头频频看着叶瑞宁。

叶瑞宁跟上:“豹子兄弟,你是何意呀?”

他拉开门,山中入夜后便十分安静了,不似城里那般热闹,四周黑漆漆的,家家户户紧闭大门,叶瑞宁提灯紧随黑豹,重复问:“豹子兄弟,夜都深了,你想去哪里?”

走着走着,叶瑞宁发现此路的方向是丛林的方向,他赶忙跑到黑豹面前横手一拦:"豹子兄弟,你要离开了?"

叶小公子身边如今连个人都没有,那些跟过他的人都没有眼前的豹子给他感觉踏实:“你的伤还未完全痊愈,如何能离开呢?”

黑豹喷出热息,前肢动了动,表示它当真要离开。

“……”叶瑞宁哑口无言,他连一头豹子都留不住,只怕豹子嫌弃他,跟着他没有新鲜肉吃罢了。

“那、那你走吧……”

叶小公子背过身不敢多看一眼,深黑的夜色叫他越发感到凄凉,他想野兽终究是野兽罢了,哪有荣笙哥哥说的那般身在,若黑豹真的有灵性,为何不选择留在他身边呢?野兽终归要回到山林里,不像他们养的那些猫猫狗狗。

“豹子兄弟,你保重,别再受伤了。”

叶小公子拔腿就跑,路上将灯笼都跑掉了。摸着黑回到院内,又冷又黑,他搓搓酸胀的鼻子,这次不再遇事就哭鼻子找哥哥了,这里没有哥哥,没有爹,所以也没有人会心疼他。

叶小公子从屋内取了些米清洗,折腾一阵升火后,依葫芦画瓢地把米倒进烧饭。他心不在焉,不是火灭了便是煮了生的,反复弄了几次,一粒熟透的米饭也没做出来。

小公子好饿,双手撑起下巴坐在世界上看着夜幕,没有前几日的大玉盘,月如钩弦,好不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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