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清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说:“不辛苦,为你祈福怎么会辛苦?”
娇昭仪笑颜如花,“我这几日可是惦记着二郎呢。这山中我的宫女不宜常来,也没有你的消息,我一个人在宫中真的闷坏了。”
荣清安慰着她:“你且忍忍,等以后到了我们的好日子,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真的?你可不许骗我呀。”娇昭仪撒娇地说。
荣清一脸深情,“我这辈子唯一骗过你的,就是曾经对你说‘我不爱你’。”
娇昭仪眼眶红了,“我明白的。你也是不得已,如果我不入宫帮衬你,以后咱们的日子都难。我虽人在皇上那里,但心里
惦记的全是你。”
荣清再次抱住娇昭仪,“终究是我负了你。”
娇昭仪吸了吸鼻子,“我们来日方长,等孩子生下来,我们的地位都稳固了,风水总会转到我们这边的。”
“对,我承诺过你的事一定会遵守。到时你服下假死药,为父皇殉葬,过上一年我以外祖家远房表妹的身份封你为后,以后我们就可长相厮守了。”荣清语气深情,眼中却没有半点温度,娇昭仪被他抱着,根本看不到。
“嗯,我信你。”
荣清吻上了娇昭仪,含糊地问:“孩子可还好?”
“太医说胎相安稳……你、放心就是……”
皇后换好常服,总算赶到了寺中,守在远处的宫女急忙汇报,“娘娘,大皇子带着人刚进去,小厮好像已经悄悄被拿下了。”
皇后很是得意,笑道:“走!大皇子知情不报,伙同二皇子祸乱宫闱,进去给我拿下,看看这些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齐声应了,就冲了进去,皇后也紧随其后。
“啊——”娇昭仪的尖叫划破了后院的宁静。
皇后进门就看到两人赤-身缠在一处还未分开,嬷嬷们刚要上前绑人,一队禁军就突然闯了进来。
皇后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厉声问:“谁让你们来的?”
“是朕让他们来的,皇后又为何在此,还不许禁军前来?”皇上的声音自院中响起,大皇子跟在皇上身后一起走了进来。
荣清面色煞白,娇昭仪抖如筛糠,事发突然,他们根本没想到。
皇后也白了脸,惊恐地看着大皇子——不是说大皇子先进来了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大皇子一脸愤懑,也没了平日的谦和,道:“母后,您知情不报,这样欺瞒父皇,是何居心?!”
“我没有!”皇后矢口否认。
“那您刚才一副禁军不该来的语气,是想隐瞒什么?”大皇子咳了两声,一副被气到的模样。
“没有。我只是随口一说……”
话音刚落,她贴身的嬷嬷就跪了下来,仓皇地磕头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实在不是有意欺瞒,请皇上饶奴婢们一条命!”
皇后眼前一黑,“嬷嬷……”
皇上根本不理会皇后,问嬷嬷,“怎么回事?”
嬷嬷无措得似乎不敢有半句假话,“皇后、皇后娘娘早知道娇昭仪与二皇子之事,却下令不准告诉皇上。这次悄悄前来,是想以此为把柄,收买二皇子,为三皇子效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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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宫中的混乱祁襄听说时,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态度,事情是带回宫解决的,并没有当即在寺中让人看笑话。
有皇后身边的嬷嬷做证, 皇上相信了皇后是知情不报, 想要要挟二皇子帮三皇子图谋储君。皇后百口莫辩,她的人是看到大皇子出宫了,又进率先进了院子, 但大皇子明明是跟皇上一起来的,皇后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被耍了。在没有其它证据的情况下, 她说什么皇上都不会信, 只能指望父亲想办法帮她撇清干系。
而二皇子身边的那个所谓被带走的小厮在找到后,也说自己根本没被带走, 是有香客想来山中小住,向他打听情况,他怕对方听到屋里的动静,才赶紧将人带远了些。而且那些人他也不认识, 描述了样子、衣着,也的确与大皇子的并不相像,可见不可能是大皇子,至于大皇子的人出宫跟随,就更是无从查起了,侍卫出入皇宫当差轮值,来来往往多得很, 也正常的很,咬不住是大皇子指使的。
最让皇后绝望的,当然还属自己身边嬷嬷的证言,她都不知道嬷嬷何时被大皇子收买的,越想越怕,感觉身上都冷透了。
二皇子和娇昭仪被带回宫中后,皇上也分别审问了。
娇昭仪咬定两人是两情相悦,自知有错在先,但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皇上的,请皇上看在孩子的份上,饶她一命。
荣清则一口咬定是娇昭仪勾引他的。说娇昭仪没有靠山,在宫中过得不安稳,就想出这个法子,用了催-情的药物逼他就范。第一回 时他吓得六神无主,又被娇昭仪捏着把柄,所以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按她说的做,才酿成今天这种结果。希望皇上看在他以往孝心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玫妃在得知情况后,什么也顾不上了,跑到御书房哭喊着娇昭仪不是东西,勾引自己的儿子,害得父子离心,是天家红祸。
皇后现在自身难保,想从旁撮事都难,又联系不上她父亲,被关在自己宫里正心急如焚。
最好笑的是三皇子,他并不知道皇后的所为,皇后也没跟他提过,他只听说二皇子与娇昭仪通奸,就迫不及待地跑进宫,一脸不齿地要求皇上严惩,方能正后宫纲纪。
皇上问他:“若后宫有人知道他们俩的事,却私心不报,想加以利用为自己谋利,又当如何处置?”
三皇子义正严辞地说:“应以同谋论处,不可姑息。”
他想的是这个人应该是玫妃,毕竟玫妃、二皇子和娇昭仪才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皇上丝毫脸面也没给,摔了茶盏道:“说的好!你现在就去告诉你的母后,这是同谋,不可姑息!”
三皇子一下子蒙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始为皇后求情,“父皇,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母后向来刚正不阿,怎么会是同谋?母后与您夫妻多年,您应该是最知道她的啊。”
皇上冷笑,“事不关己,你就能要求严惩。现在关系到你母后,你就为她求情。表理不一,亲疏分待,非能端平一碗水之人,就别在这儿跟朕说那些荒谬的大道理了。滚出去,滚!”
三皇子一字也不敢多辩,赶忙退了出去。
玫妃依旧跪在殿外哭求,她心里很明白,如果保不住儿子,她也完了。
但儿子给自己戴绿帽子这种事,皇上怎么可能忍?别说是二皇子,就算是自己心头上的大皇了,那也不绝不能姑息的。
李公公慌张地跑进来,“皇上……”
“说!”皇上语气生硬,似乎一怒之下能株连所有。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说:“娇昭仪……情绪太过激动,又几番挣扎着要
冲出宫中去见二殿下,闹得太过,动了胎气。已经叫太医看过了,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皇上没有叹气,甚至语气中都没半点可惜,“她心里既然惦记着别人,不顾及与朕的半点情意,也不顾忌朕的孩子,这宫中也是容不下她了,了了吧。”
李公公低头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等等。”皇上叫住他,走到桌边没有半分犹豫地写了一道圣旨——二皇子荣清,成年已久,当自立门户,效力一方。故,今封木郡王,封地西鱼坡,许玫妃一同前往。即日出发,无召不得回京。
“去传旨吧。”
“是。”
宫中一隅的哀哭,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几不可闻。没人在意这番与他们无关的变故,他们在意的只是等龙颜再悦,他们能从中觅得怎样的好处。
一位皇子的命运就这样定了,祁襄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更为警惕这一步错,步步错的忠言。同时也有一点点好奇,“你说……大皇子是什么时候买通皇后身边的嬷嬷的?”
白君瑜帮他擦着刚洗完澡,正在滴水的头发,“不好说。只能说如果是近期收买的,那十有八九是有把柄捏在大皇子手里,如果是很早就被收买了,那大皇子的线放得够长,可见心思不浅。但也许还有一个不算可能的可能,嬷嬷只是说了实话,皇后确有这种打算。”
祁襄单手托着下巴,“我是比较倾向于早就收买了。临时起义太冒险,嬷嬷就算有把柄在大皇子手中,做完这事左相府能放过她?所以她既然敢做,就是都谋划周全了,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安排好的。”
这事中,祁襄还真没出什么力,除了请四皇子帮着让大皇子和皇后注意到娇昭仪的问题外,其他的他半点没沾。至于大皇子是这次咬的钩,还是早就知晓了,只是在静待机会,他也不清楚。但无论怎么样,跟他们都没关系,也影响不了什么。
“如果如你所说,那大皇子这次真是有备而来。”白君瑜有些忧虑,“大皇子这才回宫几天,就解决了二皇子的事。可见他是想打快牌,这种最容易孤注一掷,更可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也可见,大皇子要打快牌,怕是因为身体情况不比表面看着的好,耽误不起,才不得不如此。”如果真能耗下去,以皇上对大皇子的偏心程度,明显大皇子更占优势。
“也是。现在二皇子等于是被放逐了,再无继位的可能。但宫中这些皇子中,本来二皇子就是最没威胁的一个,他走了,对局势影响甚微。”对于皇上没杀二皇子一事,白君瑜也不意外。这种家丑,若为此杀了自己的儿子,那必然要成百姓的笑谈,有失皇家颜面。倒不如找个其他理由将人打发了,百姓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多想。
不过若是有心的人,单看皇上给二皇子封的是个“郡王”而不是“王”,也想出些门道。一般皇上封皇子,可都是封王的,郡王比王低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也不是没有皇子被封过郡王,只是少之又少而已。可若是不多心的人,也只会想二皇子无甚建树,又没有得得的外戚,不得皇上重用,才封了个郡王,也说得过去。
“这一局大皇子赶走了二皇子,又限制住了三皇子和皇后,也算让他在宫中的地位更稳了。”祁襄说。至少大皇子是动了脑子的,不像二皇子,别人说什么他觉得有理的都是对的,也不像三皇子,一味地需要左相帮着拿注意,左相不帮他,他就只能老实待着。
“大皇子如今已经露了锋芒,就是全然不怕三皇子和左相了。同样的,四皇子也可能是下一个被算计的,局势对我们还是不很利。”头发不滴水了,白君瑜用内力帮他烘干。
“从来也没有利过。”祁襄倒是对这种事看得比
较淡,“既然身在其中,只能走一步看三步,才可保得万一。”
“看到二皇子的下场,虽是活该,却也不免警醒。”
“西鱼坡地处偏僻,不知道二皇子去了能不能过得好。但能保住一命,已是难得了,就不必挑三捡四的。待他离开之日,我要去送一送。”这事看着是没必要,但还有一出戏,需要二皇子帮这个忙。
白君瑜也不多问祁襄为什么要去送,既然是祁襄决定的,必然有他的道理,“木王这个封号实在讽刺,朽木不可雕;缘木求鱼,可都不是什么好意思。”
祁襄笑说:“皇上未尝不是存了讽刺的意思,想让二皇子将这事背一辈子。这也是二皇子该的,贪心太过,无视人伦,谁也救不了。”
关于二皇子与娇昭仪的关系,四皇子也特地让人查了,来报信的时也跟他们说了。
二皇子与娇昭仪早年是在一家首饰铺子里认识的,掌柜的把放定制首饰柜子的钥匙不知道弄哪儿去了,只能请他们在厅里坐着喝茶稍等,就这样两个人聊上了。
娇昭仪本姓赵,闺名灵灵,父亲是个商人,家里刚搬到京中不久,她这次定做的这些首饰头面,也是为了赶京中流行的款式。
两个人聊得很投机,赵灵灵一个外来女子,也不认得二皇子,二皇子觉得跟赵灵灵说话很舒服,两个人的喜好也差不多,很有话题。
之后,慢慢地,在书斋、蜜饯铺子这类地方,也偶能遇上,也都说得上些话,也逐渐熟悉起来。
后来赵家生意失败,倾家荡产,赵父赵母双双自尽,留下赵灵灵一人要被债主拖回家中做那二十四房小妾。二皇子救下了赵灵灵,帮着还了债,又让赵灵灵更名改姓,进了二皇子府做下人。
二皇子救她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本就打了将她送进宫的主意,只不过赵灵灵对二皇子动了心,求爱不得,便选择帮他行事。
美女大体可分两种,一种是有气质、高贵的美,另一种是纯美艳,没有内涵且又不耐看的那种。赵灵灵属于第二种,而宫中恰好少这第二种的美,所有娘娘都是高贵、贤淑的美,赵灵灵夹在其中就会显得格外亮眼,所以他才想办法将赵灵灵送到了皇上面前。
一部分烘干的发丝已经随着祁襄的动作搭到了身前,祁襄也不理它,“其实现在想来,从二皇子与娇昭仪有不正当关系开始,就是抱了让娇昭仪怀上他的孩子这种可能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娇昭仪已经有孕了,只是未发觉,所以孩子才能断定是皇上的。如果这孩子晚来几个月,是谁的还说不定。”
“利用一个女人对自己的感情做出这种事,娇昭仪是傻,二皇子是毒。”这是白君瑜的评价。
“是啊。所以再爱也要保持一份理性,尤其是对着自己根本看不透的人。”这不是贬损爱情,而是每个人面对所爱都应该心中有数的事。
“那我呢?你对着我也是保持理性的?”
果然,又来了。
祁襄从善如流,“我说的是对那些看不透的人。我们自小认识,可以说是对彼此很了解了,根本不需要刻意保持理性。不过硬要说的话,你乱闹我的时候,我还是知道要拒绝你的。”
白君瑜无奈道:“你这点不好,要改。”